“椒丘!椒丘你在吗?!”飞霄发现无论在洞天内如何搜寻和呼喊都得不到回应后,立马向外请求支援:“喂!寒鸦!听得到吗?你那边什么情况?能和椒丘联系上吗?”
“不能,你们分开后的几秒,椒大夫已被岁阳上身。”沉寂已久的能量波动曲线几乎是一瞬间达到了峰值,寒鸦警觉,第一时间上前去查看椒丘大夫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飞霄在刚晕眩前不久也隐约感受到了岁阳的气息,可惜一下子被一股空间力量阻断开来,现在什么都感知不到。
“投影这边看不到了,椒大夫的神魂不在洞天里,大概率是岁阳上身后被拉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了。”寒鸦试着用最基础的解禁法术唤醒椒丘的元神,但不著见效。
“在他自己身体里?那他现在肉身如何?”飞霄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去掌握对方的状况,但她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揪出剩下那只岁阳才不至于前功尽弃。
“没有苏醒,这正是奇怪之处,按理说现在身体里住着两个意识,总要醒来一个才对。”寒鸦试了几种方式都无济于事,转而安抚飞霄,“将军放心,外面有我们守着,椒大夫不会有危险,你先冷静下来观察自己那边的动向,既然其一岁阳已经现身,另一只怕也按耐不住。”
这话也正中飞霄下怀,她试图在脑内复刻刚刚几段影像里出现的各种场景,但遗憾的是,她现在的意识似乎对洞天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于是她开始研究起这洞天本身,以她迅雷般的身法将这洞天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发现这空间的形状像一个倒扣的碗,左右半径不过百步距离,但边界像被一层厚厚浓雾所包裹的空气墙,没有实体的触感,可不论任何位置,越是使劲往里推就越有一股同等的阻力作用到自己的手掌上,几番苦苦搜寻还是找不到一丝可以攻陷的破绽。
就在她打算放弃此计另辟蹊径之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庞大身影,遮天蔽日般覆盖住洞天的白亮,尖锐的利爪霎时撕碎了四周所有的浓雾,赤晃晃踏入眼前。
“呼雷?不可能,呼雷不是早就……喂!寒鸦,这是什么情况?岁阳搞的鬼吗?”飞霄难以置信眼前出现的旧敌,但依旧保持镇定,理智告诉她呼雷不可能会出现在这。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迟迟没有传来寒鸦的回应,通讯似乎是从呼雷现身时起就被切断了。
相反,她以为是幻象的呼雷此时却开口回答了她刚刚的质疑:“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不是单纯的影像?能和我对话?飞霄在脑海里快速整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刚准备继续发问试探,下一刻令她惊恐万分的场面猝不及防地在空气墙外上演。
呼雷从身后掏出血迹斑斑的椒丘。狐人弱小的身躯被紧紧锁在骇人的巨掌中动弹不得,锋利的刺爪已经嵌进了肉里,渗出的鲜血将残破不堪的衣裳侵染得通红,而利爪上方还张有血盆大口露出可怖的獠牙作势迎接。只要这怪物稍稍握紧,就能将手中昏迷的狐人捏个粉碎。
呼雷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不屑地往下瞥了一眼怒目圆睁的飞霄,说道:“你以为有毒的只有颠踬散吗?自作聪明,我告诉你萨兰,步离人的獠牙,才藏着这世间真正的剧毒,从剥皮剜肉饮血酒的那刻起,这只卑贱的牲畜就已经是我们步离的傀儡了。”
“你要干什么?给我放开他!”就算是幻象,飞霄也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无动于衷。
呼雷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自顾自往下说:“萨兰,你以为你击败了我,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承认吧,你体内的步离血脉,才是真正的你,只要你愿意,我手中这具苟延残喘的贱畜也会蜕变成你新的战力。”
飞霄不愿再听他废话,奋力施展拳脚想要突破面前阻挡她的空气墙,可惜每一拳的力道都原封不动还给了自己,但她坚信自己的身体会比这洞天更加坚不可摧,她不知道这墙后究竟有什么,但只要能打穿这片洞天,岁阳也好,呼雷也罢,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呼雷看着这无用功,嗤笑一声:“既然你不肯做出决定,那我帮你选!”说完便捏紧手中奄奄一息的可怜猎物拋进自己的狼嘴里。
“椒丘!!!”飞霄心脏骤停。
杀意胀破五脏六腑,血脉青筋暴窜,怒火烧得她理智尽失,皮肤灼红,五感皆被体内瞬间点燃的黑障堵死,气不能出。
她再一次,再一次目睹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上一次,上上一次,也是这样。
吞下赤月后,月狂之症不会发作。但「月狂」的全部,要吞下赤月后才能毫无保留地展现。
她使出来自巡猎令使的全力的一击。呼雷,这一次你会被碾成齑粉。
突然一股来自外部的神秘力量拉扯了她的身体,但这小小的阻力丝毫制止不了她此刻的攻击。眼看洞天将要被一拳贯穿,千钧一发之际,飞霄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被迫分开后她苦苦寻觅的那个声音——“飞霄,我没事。”
正是这声安抚让那股来自外部的阻力有了可乘之机,飞霄被拉出了洞天,岁阳成功上身。
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洪水般铺天盖地涌来,而记忆的主人,正是仇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