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面快捷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设为首页
        “状元的簪花。”阿云向她解释,“大燕的状元在游街那日会特地戴上皇帝赏赐的簪花,可以送给心仪的女子,也可以自留。”
陆芸将硕大的簪花放在桌上,继续扒拉盒里的其他东西。
多是书信一类,上面压着些银子,还有一些女子的发饰。
她东看西看,兜兜转转还是拿起了那支簪花,似有所想地看着阿云:“阿云,你说季礼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阿云思考片刻,肯定的回答:“他喜欢上您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雪怜跟我说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殷勤,要不就是有所图,要不就是看上她了。”阿云在脑中努力回忆那日与雪怜的谈话,“阁主目前的身份是个平民女子,要钱没有,要家世也没有。”
阿云边说,便掰手指头记录,列完一系列她没有的东西,一摆手:“那就说明他喜欢您。”阿云说完,脑中满是雪怜恨恨的神情,越发笃定这个答案。
“他喜欢上我了?”陆芸一根手指反指着自己,看着阿云一脸笃定的眼神。
如果这话是阿云说的那可一点不能信,但既然这话是雪怜这位感情高手说的,那可信度很高了。
陆芸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你确定雪怜真说过这话?”
阿云仰头望着雕刻者繁复花纹的屋顶,脑中将那日的情形再次回忆了一遍……
那日风和日丽,没有任务在身,整个人十分清爽。
阿云便来到了玉福斋,想要点两份爱吃的菜,坐在窗边,边看云卷雨舒,边享受着难得的佳肴。
雪怜这时从楼下经过,抬头间碰巧与往下面看的阿云对视,于是便改变方向,径直往玉福斋里来,甩来婢女后自然地坐在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正夹着一筷子菜的阿云一见她这样子,顿感不妙,以为是某一样任务出岔子了,连忙放下筷子,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偏头侧耳靠近她。
只听雪怜在她耳畔问道:“阁主有跟你说过那个书生吗?”
时隔许久再听到书生这个称呼,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神情一愣,下意识反问:“哪个书生?”
雪怜“唉呀”一声,一拍桌子:“就是季礼啊!”
“哦,有。”阿云点头:“阁主让我整理他三年来寄回去的书信和物件。”
雪怜神经紧绷,乍一听到“有”,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但听阿云说完,便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仿佛方才的激动与颤抖都是假象。
她早先便知道,阁主要知道那个穷书生寄回去的东西,好来应付他。她就说嘛!阁主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个书生空有一副皮囊,官位如此之低,身上也只有三瓜两枣。阁主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
这边刚松弛下来,但另一股思绪又涌上心头。
那个书生喜欢阁主!
“阿云,季礼私底下对阁主怎么样。”雪怜神情严肃,仿佛在对待一个十分重大的任务。
阿云思索片刻,认为这个跟阁主的私事儿扯不上关系,索性全说了。
总结下来便是:对阁主很好,比一般丈夫对妻子都要好。
“砰!”
雪怜猛地一敲桌子,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阿云被吓了一跳,赶忙将自己的碗抱起来,生怕再来一下直接崩地上去。
“你怎么了?难道是季礼对阁主有什么企图?”说完她便摇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想:“不可能吧,阁主给他们的表现就是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可图的?”
雪怜咬咬牙,想到那个可以与阁主住在一起,且每日都能见面的男人,她心中就是一万个恨啊!
“他喜欢上阁主了!”雪怜可不认为阁主现在身无分为,她本身就很迷人!
“不可能……”
“一个男人对女人献殷情,既然不图她的东西,那就是图她这个人!”
阿云话说一半,便被雪怜急促地打断。这么一想,他俩无亲无故,干嘛对阁主这么好?而且雪怜对男人颇有研究,她说的一定是对的!
那天就是这样……
雪怜确实说过这话,于是她点点头。陆芸半信半疑地看着簪花,季礼为什么喜欢她?真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季礼的喜欢不给她造成麻烦,那就不用管。
陆芸抱着木盒往回走,在小道中穿行,来到毗邻季礼院子外墙的小路时,陆芸停下脚步。
今日她想偷个懒,直接从季礼的院子翻过去,反正他病得那么重,肯定在床上躺着。而且他不喜欢人伺候,里面至多一个松茸。
想罢,陆芸毫不犹豫抱着木盒翻身跳上高墙,单手撑着墙顶落了下去。
里面果然安静。陆芸偏头看向季礼房间,漆黑一片,他肯定睡了。外头也没人守着。
陆芸于是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路过季礼院子时,没有投过去一个眼神,自然也就没看到廊下阴影处站着的人,以及他那幽深中夹杂着激动的目光。
“姑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夜的寂静。
陆芸下意识摸出腰间飞刀,脑中想起这道熟悉的声音,以及会叫她姑娘的人是谁,但手还是快一步,飞刀下一瞬便会脱手。紧急之下,她只能偏转手臂,尽量让掷出去的飞刀偏转方向,不敢保证不伤到他,起码不会要他的命。
飞刀扎进木板的声音传来,陆芸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他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姑娘……”季礼看见一闪而过的寒光,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刀刺入墙壁的声音,但他依旧平静,仿佛不知道飞刀的目标是他。
陆芸深夜翻进人家府邸被抓包,中途逃走定要被他认为是有什么目的。于是她放下木盒,掏出纸笔唰唰写了起来。
大步流星走到季礼面前,将纸放在他面前。
季礼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面前的纸上,抬手接过借着浅淡的月光辨认上面的鬼画符。
“你为什么不睡觉?”
季礼清浅一笑:“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为什么睡不着?”陆芸打算刨根问底,但人家根本不接她的招,接过纸后看也不看,而是盯着她,问:“你又为什么不睡觉?”
陆芸借着帷帽遮挡,眼睛四处张望,寻找破解之法。
看见静静躺在地上的木盒,心中有了注意。
她转身抱起盒子,走到季礼面前,当着他的面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支状元簪花。随后抢过季礼手上的纸,低头写起来。
“听说簪花对状元来说挺重要的,送给你。”
季礼接过簪花,又拿过纸看起来。看完后怔愣了一会儿,眼神放空,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儿。
直到陆芸用炭笔戳戳他,他才回过神,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有的。”
“你的不是被你夫人弄丢了?就当是那日的谢礼。”陆芸觉得这话说得很好,刚好给季礼寄回去的簪花寻了个不错的结果。
季礼看了纸上的最后一行字,又看了看沐浴着月光的簪花,心中思绪万千。
“多谢。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只要我想查,没什么不知道的事儿。”
季礼默了半瞬,但下一秒便笑了起来。陆芸不知道她说的话哪儿好笑了,皱眉看着他笑。
季礼的笑被一串猝不及防的咳嗽终止,好不容易不再咳了,他目光诚挚地看着陆芸,问道:“你今日来便是来给我送这个的吗?”
陆芸迫不及待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外面。在季礼的目光下,抱着盒子跑了。
陆芸跑出很远之后才停下,季礼跟个鬼一样,总是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生着大病居然还有还半夜跑出来吹风,真是闲得没事儿。
她从原来的位置绕回到了小院,将衣服藏好后,对着那个盒子沉思,这个盒子太大了,塞不进床底啊……
陆芸左看右看,果断抱着盒子到了衣箱前,打开盖子把盒子放进去了。
左右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发现便发现吧。
第二日,陆芸起床后,坐在妆奁前,发现上面放着几根陌生的簪子,以为是新送来的,没多在意,任由天冬给她簪上。
季礼今日依旧休沐,不用上朝。
早上见没人送饭来,她便问了一嘴,天冬告诉她:“夫人,大人吩咐早上去他那儿吃。”
陆芸点点头,在铜镜前照了照,带着天冬两人就往季礼的院子去。
她没将昨晚的事儿放在心上,小插曲而已。
走到季礼院子时,松茸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季礼屋子的门紧闭,她走进敲了两声,没人回答。
季礼生了重病,昨夜又莫名其妙跑出去吹风,她又叩了几次,依旧没有人回答。不好的猜想在陆芸脑中冒出,不会是晕倒了吧!
想到这儿,陆芸用力“啪”地一声将门推开。
一走进去,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陆芸闻得鼻子皱起,尝试用嘴吸气后更是差点干呕出来,喉咙里仿佛被贴了两碗药渣。
她忍着不适,在屋里四处寻找季礼的身影,找了半天终于在里处的小榻上找到了他的身影。
季礼躺在小榻上,双腿随意地搭着,眼睛紧闭,陆芸走近查看发现他只是睡着了。
刚松一口气,身子还来不及退回,就与季礼睁开的眼睛四目相对。
两人距离很近,陆芸都能察觉到季礼喷出的灼热气息。
她连忙退开,与他拉开距离。
季礼过了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里衣,陆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他白色的里衣。
“出去。”
季礼不看她,急促开口。
陆芸听见他赶人的声音,自己好心进来看他,居然还赶人!
张嘴就要反击,但一张口深吸一口气,药味儿灌满了他的喉咙,实在是受不了,她连忙退出来,在门口呼吸了一口,转头一口气对他说:“狗咬吕洞宾!”然后迅速关门出去。
门“哐当”一声阖上,足以看出关门之人的火气之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