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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季礼涨红了一张脸,起身去衣箱找衣裳。
途中他模糊想起昨夜的情景。
昨夜目送黑衣姑娘离开后,他拿着簪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终于将满鼻子的药味去掉后,回到了房间。
点燃一盏烛火,将簪花凑近去仔细观察觉得这个簪花十分眼熟。
他心神一凝,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硕大的花瓣,手腕翻转,将里侧露出来。里面两个断掉的线打了个结,与周围精致的花瓣相比,十分突兀。
季礼将簪花复原,伸手在上面抚了抚。
这朵分明就是三年前他得到的那朵簪花,也是给陆芸寄回去的那朵。
难不成是被拿去当了?
他的视线聚集在手里的红花上,那个姑娘究竟是谁,短短时间就能找到三年前的簪花。
想不明白,他找了个盒子将它装起来,放在枕头旁边,自己则躺进被窝。
天朦朦亮,他便醒过来了,是被屋里的药味呛醒的。
给他诊脉的大夫回去后送来个药方,据说在屋里熏着对病情很有好处,松茸来询问他意见时,他没想到这药的味道那么冲。
昨夜悠悠睡去后,总感觉有人在捂着他的鼻子,恍然惊醒,发现是药味太熏,屋子里的门窗又紧闭着,里面的味道散不出去,外面的风也吹不进来。
实在是受不了,起身披上斗篷,忍着药味将香炉提出去,寻了个角落倒掉。
起身站在外面等里面的药味散去时,便目睹那位姑娘从外面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因为廊柱的遮挡,翻墙的某人并没有看见他,但他却能将某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黑衣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过她面前。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到他。
不知她来此处的目的,似乎不叫她会好一些,但内心某个隐秘的小心思作祟,最后在她快要穿过小院时,喊住了她:“姑娘……”
后来便发生了送簪花那一幕,黑衣姑娘消失在墙外,他独自一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到屋里。
屋里熏药的味道散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和陆芸待在一起时习惯了开窗,他便没在意大开的窗户,径直上床了。
直到今日清晨,松茸进屋时没问到熏药的味道,便认为熏完了,赶忙又取了一些来点上。
季礼便是被熏醒了,模模糊糊醒来后,跌跌撞撞来到窗边,推开窗探出头透气,又将在外面时刻守着的松茸叫进来。
“去告诉夫人房里的人,今日到我这儿用饭。”
松茸走后,他懒得回床上,直接挨着小榻滑坐下去。
等再睁眼时,入眼便是陆芸凑近的白净脸颊。
脑子还有些发懵,逐渐清醒过来后便是惊慌,他现在只穿着一身里衣!
一阵慌乱。
陆芸被他赶了出去,自己慌乱寻找衣裳,门口再次传来陆芸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陆芸站在门外,背靠着门,双手抱胸,等着里面那位换衣裳,中途看见了托着一板子早食过来的松茸。
两人谁也没理谁。
陆芸彻底知道了这个长随单纯看不惯自己。
她心里是不屑的,如果季礼不出手教训,她会认为这两人狼狈为奸,季礼任由自己的长随欺负自己夫人,这个男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那日初到京城时,松茸擅自发言,回来后便被季礼罚跪一晚上的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后来这个长随就跟她单独打照面时不问候是常事,只有在季礼面前时才会问个好。
不过陆芸不把自己当成季府里的真主子,也没有让所有人都听从她的意思,因此也不在意。
此刻便是季礼不在时的样子。
两人一个站在廊下,一个托着饭食往侧面的屋子里去。
陆芸听着身后透过门板传来的翻找东西的哐啷声,心里疑惑:季礼是在里面跟人打架吗?
时间过了有点久了,身后的门依旧紧闭,悉悉索索地声音还在不断传出来,陆芸耐着性子等着,但突如其来的“哐当”声,吓得陆芸心慌了一下。
她转身耳朵贴在门板上,悉悉索索地声音没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松茸,你过来。”陆芸手都放在门上了,但想到方才季礼把她赶出来的样子,还是缩回手,心里哼了一声,转身对偏房中的松茸喊了一声。
松茸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快步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陆芸便叫他进去:“你进去看看,你家大人好像出事儿了。”
松茸大惊,一步跨上台阶,撞开门冲了进去,陆芸从大开的门缝里看见屏风旁边的季礼,以及倒在一旁的烛台。
想必方才的巨大声响就是季礼碰倒烛台发出的声音。
原来出事儿的烛台,不是季礼。
陆芸再也不看那边,一扭头往偏房去。自顾自坐在餐桌旁,打开粥碗上的盖子盛了一碗,两只手分别夹着碗的边缘端起来吸溜两口。
一碗粥吃完后,季礼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往这边走。身上穿的衣服之厚,但凡季礼胖矮一点,都是一个球形。
季礼坐在陆芸对面,过来时被风吹了,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
他没着急吃饭,而是看着对面端着碗和粥的陆芸,抱歉说道:“方才不好意思。”
陆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尴尬,季礼因为生病也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陆芸一直都不爱挑起话题。
整个屋子里,只有季礼身后的松茸情绪起伏比较大。
陆芸先吃完,说了一声后直接出去了,没分给季礼半个眼神。反正季礼看着也是不怎么想搭理她的样子。
陆芸走后,餐桌上越发冷清,季礼看着对面冷漠了陆芸,在思考这些天两人的相处。
他接陆芸上京城的原因并非如外头所说那般,是因为长公主的死缠烂打,迫不得已。
而是因为他原本就计划那个时间将她接进京城。
三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就行了夫妻之事,他对陆芸怀有歉意,认为就成亲是解决这些麻烦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上门提亲,陆芸也很快给了答复。
三年后,也就是如今,他将两人看做真正的夫妻,对陆芸十分关照,这是丈夫的本分,他不应该抱怨。
但陆芸对他的态度,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怀疑……
“大人,宫里来人了!”
屋外急促的通报声打断了季礼忧愁的思索,他有松茸扶着往外头走。
他从小院处过去时,路过陆芸的住处,只见那出十分安静,一个走动的人也无。
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赶,便见除了宫里人外,陆芸早站在里头。头戴青帽的太监,低头哈腰的站在她对面。
太监还在跟这位侍郎夫人说话,始终关注着外头动静地余光瞥见了从外头款款而来的季礼。脸上立刻对上诚挚地笑容,对着季礼行礼。
陆芸嘴角一抽,这公公要不要再演差一点,这差别对待就差写脸上了。
“侯公公不必客气。”季礼摆手,示意他起来。
太监见季礼面色不好,转头对后面几个托着东西的小太监:“听闻大人生病了,陛下特地让奴才送些补药来。”
季礼让松茸收下,捂嘴咳嗽两声后,笑着道谢:“多谢陛下关怀。”
“大人何不亲自进宫向陛下道谢。”侯公公声音尖细,终于道出此行来的目的:“陛下找您入宫呢!”
季礼微微蹙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但也闹不到皇帝面前,所以现在叫他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人快些吧,陛下等着呢!”侯公公见季礼愣在原地,一脸心事的样子,忍不住催促。
“侯公公稍等,我去换身衣裳。”
“不必啦!这就走吧!”
季礼眉心蹙地越发紧了,这么急,看来不是小事。
“马车陛下都为您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走啦!”侯公公继续催促。
季礼不好再推辞,看了一眼陆芸,带着刚放小补药的松茸就要出去。
“等等。”季礼才走两步,身后陆芸叫住了她。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双手懒散揣在宽袖中的陆芸。
陆芸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缓步来到季礼跟前,抓起他的手,将手中冒着热气的暖炉郑重地放在他手上:“这样暖和写些。”
季礼手上突然温暖起来,但下意识也是推却:“不……”
“拿着,在马车里捂捂也行。”陆芸将他抬起的手按下去,以一种不能拒绝的态度。
侯公公好不容易把季礼叫走,这下又来个季夫人拉话,赶忙上前插嘴:“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于是季礼就带着陆芸的暖炉出发了。
宽大马车里,季礼拢在厚实的斗篷里,手上是陆芸做工精巧的暖炉。
表面的罩布是用红色底布做成的,上面用金线绣着缠枝纹的花样,华丽十足,与雪白一片的冬季很相衬。
季礼食指穿过上面的扣,将暖炉提起来。下面圆形暖炉就在他眼前晃啊晃。
他还是第一次用种东西,季府里第一次出现这种东西应当还是这个冬季,也就是陆芸来之后。
平日里这个暖炉被陆芸抱在手里,看着还是挺大个的,但如今在他手里,便闲得过分小巧。
季礼突然抓住还在旋转的暖炉,扯开罩面的拉绳,把里面黄铜做成的盛水的罐子拿出来。
黄铜罐子做工不比外头的罩面差。
工匠特地在上面刻着五福临门的样式,不过平日里被各式的罩面罩住了,倒是辜负了工匠的心意。
马车从玄武门进去,穿过宽阔的宫道,停在御书房的不远处。
季礼将暖炉重新套回去,塞进了袖子里。
侯公公在前面迈着小碎步,将他带进御书房。
一进去,季礼便看见了屋里的两人。
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以及下方略显佝偻姿态的杜游。
“陛下。”季礼先对皇帝行礼,随后转身对杜游行礼。
“允执啊!你终于来了!”皇帝爽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瞬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陛下召微臣是有何时!”
“你这人!”皇帝笑骂着,伸出食指点了点他:“朕找你就不能是关心你的病情啊!”
“是微臣失言。”
皇帝爽朗地笑笑,挥挥手:“罢了罢了,说正事儿吧!”
季礼颔首,等着皇帝开口。
“感应寺的背后之人,可抓到了?”
季礼摇头:“还未。”
自这件事儿过去后,官府便派了人专门彻查此事,但涉及此事的夫人小姐都处于昏迷状态,被解救后才醒过来,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调查便陷入了僵局。
皇帝点点头:“嗯,今日找你过来,便是与这事儿有关。”
话落,皇帝顿了一瞬,才接着说:“你可有信心担任尚书一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