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玉以回家取下挂在门上的符咒,寒着脸赶到神婆家。
维持住最后礼节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才传来一道虚虚的请进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郝玉以直接推门进去。
穿过小院,摆在正厅按桌上的香炉,插着只燃半截的香,神婆也不在上次见面时坐的位置。郝玉以退出大厅,想往外院找人。
“我在这。”神婆的声音在旁边的屋中响起。
郝玉以寻声过去,只见简陋的房间里神婆盘腿坐在床沿,床边小桌上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空碗。
郝玉以把手上的符扔到小桌上,轻嗤一声:“我来了你生意都不做了?”
神婆看那被随意扔到面前的符,抬眼看向她。
郝玉以这才发现神婆面色比上次见到的虚弱很多,但她并不想关心这事。
神婆姿势不变,从容不迫地对着她说:“你打开它。”
莫名其妙,但她还是拿起符咒,打开外层包裹着的黄纸,只见里面的符原先被画了朱砂的地方,被烧的一塌糊涂,这是自己看着神婆包的……
她丢下符咒问:“怎么回事。”
“应是你们冲撞了什么,”神婆眼皮耸拉,一字一顿道,“或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她歇了口气继续道:“对方能力太强,这张符只能帮你们挡一些。”
郝玉以两手攥紧,一改前面的冷嘲,急切询问:“你就不能……”
神婆抬手打断她:“不能。我能力有限,抵不过对方的煞。”声音不带一点情绪,“因为挡这一下,我现在确实‘做不了生意’了。”
“很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郝玉以不自在地扯自己的衣袖,但她认识会这方面的只有她,神婆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想到什么似的,郝玉以赶忙走到神婆前,微俯下身,两手抓着神婆的胳膊,眼神充满疯狂地看着她:“你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我可以以命抵命,求求你,我不能失去他们!”
神婆动了动被抓疼的胳膊,示意郝玉以放开。
郝玉以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动容,连忙放开手退到一边,还帮忙抚平被她抓皱的衣服。
神婆望向旁边的空碗,嗓子微哑的叫她帮忙打碗水来。
过了一会儿,倒完水的郝玉以冷静了些,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走向神婆。
“没有开水,我就着你的水壶里的冷水倒碗给你。”
神婆接过来抿了几口润润嗓。
看她虚弱的样子,郝玉以接过碗,迟来的关心一下:“要紧吗?是没法下床了吗?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这两天需不需要给你送饭?”
神婆知道她说这些只是客套,没当真,主动回答她前面的疯言:“你确定要不顾代价地救你的丈夫孩子?”
郝玉以停下问候,眼睛亮的惊人:“对!”后面不用怎么表达都知道她是铁了心了。
神婆点了点头,似不愿地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个,不过在村外。那个人做事比较绝,你要当心些别被骗了……”
“好,只要能救我的家人……”郝玉以应完神婆,碗都没放匆匆离开。也用这句话回应了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老道。
—
秋风吹来白云遮阳,风筝努力往上飘,想跟云比肩高。零散着几只蜻蜓悬空而停,像怕小朋友够不着,只在他们头顶徘徊,等小孩一招手,蜻蜓又立马飞走。
“妈妈妈妈~”郝玉以的儿子伸出手欢快的在公园围着她转着跑。
郝玉以停下前进的步伐,微微带着老师的威严道:“林子昱!你慢些,这样跑不安全,别撞到别人了。”
“郝老师,带着儿子来散步啦?”
郝玉以看着远处的元铃棋她们,再看看眼前的元候闵,道:“是呀。元家长,你也带孩子来公园玩?”
元候闵连连摆手,道:“那不是,是几个孩子带我们小两口出来玩的。”
“现在国庆放假没带孩子出去溜达溜达?”元候闵打量一下林子昱,那脸还泛着不健康白,关心了一下:“看孩子挺虚弱的,是生病刚好?”
郝玉以扯住孩子让他停下,回道:“是呀,前不久生了场病,才好没几天,现在带他出来透透气。”
元候闵低头看着孩子,怕自己把病毒传染给他似的,手悬在半空假意摸了摸他的头,叮嘱:“那得仔细些,现在天气多变,多防着点。”
收回手,像是觉得要对着懂的人说一样,重新对着郝玉以重复一遍:“多防着点。”说完客客气气道别后,走向自己孩子老婆那边去。
郝玉以听他这话也对,随即不多逗留,带着孩子绕了一圈后就回去了。
元候闵前脚刚到老婆孩子身边,后脚就被大女儿查岗。
“爸,你刚刚去哪?”元铃娇拿着线轮引导着风筝让它顺着风飞得更远。
元候闵仰头寻找元铃娇的风筝,道:“就逛了一圈公园就回来。”
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内容,元铃娇对着元候闵使了个眼神,再瞥向漫不经心看着两个小的抢风筝的于雪华。
元候闵瞄了一眼于雪华,补充道:“最后怎么着,碰着老幺她家班主任了。”
抢不过风筝的元铃棋听到有人在说自己,撇下元铃悦后跑过来道:“说我什么说我什么?”
元候闵看着她这个呆瓜样,伸出双手揉了揉她的脸蛋,“没说你,说你家班主任。”
然后对着自己老婆道:“你有没有看到她家小孩,白的哟!有点吓人。”
于雪华收回停留在元铃悦身上的视线,转头回道:“没有你们那么近,看不太清。”
元候闵:“……”
元铃棋奇怪的问:“白不好吗?姜桂媛就很白,妈妈也是。”还有你!说完还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嘟了嘟嘴。全家的色号差就跟依次递增差不多 (亮度依次减少:父母>老大>老二>老三)
元候闵看着自己身边的黑妹,有点心虚地说:“不是不好,她家孩子是生病导致的,不健康。你们是天然的不一样。”
“那我黑正常吗?”元铃棋睛布林布林地看着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元铃悦在风筝成功起飞后,慢慢往这边移过来。听到元铃棋这句话后,笑出了声,“正常的黑妹,而且还很健康!”
元铃棋无视她的嘲笑,固执的盯着元候闵。
元候闵立即求助地看向亲亲老婆。
哼。要不是怕元铃棋在外面哭闹有伤大雅,于雪华早走人了。
“当然正常了小幺。”她蹲下来,握住元铃棋自己轻捏出几个红印的手臂说,“我们不能以黑白去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正常,这是不对的。有时候黑还是更健康的代名词(不绝对,别较真),晒黑可合成维生素D,促进钙吸收人就长得快*,你就说你是不是比你二姐高一点?”
元铃悦听到这话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线,刚想反驳却收到母上大人的眼神闭麦(`A?):“……”
好吧,就抵过一次我刚刚的笑吧。元铃悦这样安慰自己。|( ̄3 ̄)|
“哦!”元铃棋听到一条能把二姐比下去的话,心里熨帖许多。
返回来看向老爸,元候闵被盯得一激灵。
元铃棋:“那白为什么有不健康?”
问这个那他就不怕了:“当然有了,正常的白都是白里透红,粉嫩粉嫩的,一看就很有精神;那种没有一点粉的多多少少不怎么健康,算亚健康或者以下。*
你想想,你们谁生病感冒的几天时间,是不是脸色都不怎么好,没有了平时的色彩,重要的是整个人的病殃殃的。”
元铃棋积极举手抢答:“发烧也脸红红的!”
元候闵扒拉下她的手,生气的道:“你这不算,我前面说了是‘病殃殃’的那种就是有点不正常。”
被掰下手的元铃棋不服气地切了一声。
元候闵重回之前的话题:“他那脸白的很不正常,现在看却活蹦乱跳的。我问了一下,说是前几天生病,刚从医院出来……但恢复期真的有苍白成那样的脸色吗?”
元铃娇开始慢慢收线,回答了元候闵的话:“没有,不正常。*”
元候闵听到大女儿的应和,得意地跟于雪华道:“是吧是吧,不正常。”
于雪华也叫元铃悦开始收线,风大,先放低一点,没空转头直接对着天道:“是吧是吧?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吃你家米了?我怎么不知道?”
元候闵:“……”好的,我闭嘴。女人呐~呜呜呜呜呜呜呜。
夕阳拉长了走在路边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郝玉以牵着林子昱的手,林子昱脚上忙着踩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期间还比了几个搞怪的动作。
郝玉以跟着踩了几下,问林子昱:“出来几天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
林子昱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好。
郝玉以望向道路尽头,她就知道,路没有绝路,总会有峰回路转的结局……
过了几天,郝玉以带着礼品红包去了神婆那边表示感谢引荐,还有那天被不小心顺走的碗。神婆试探性地问:“他没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郝玉以摇了摇头。坐了几盏茶的时间,郝玉以起身告辞,说还要去那个怪道人那送谢礼。
怪道人坐在暗处,阴森森看着郝玉以和放在一旁的大包小包,说出的话也犹如带着冷气:“你不会以为,帮忙写几个字就完了是吧?”
带*的都是查过来的,有的有修改,经不起细究,想认真可以去参考现实文献哟,[垂耳兔头]
【片场】
神婆:我好好的一个就被这么冷嘲热讽一遍都不生气的,我是泥人?:)
元铃娇:我话题台阶都给你了,竟然还要我明示!?(以后没点甜头别想我做多余的事 (╯‵□′)╯︵┻━┻)
元铃棋哭天抢地:我就是颗被蒙上好几层灰的明珠!我内心明亮着!(◣_◢)
元候闵:怀念跟那些八婆聊天的日子(¤﹏¤)
怪道人:桀桀桀桀桀桀桀~??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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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全家的色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