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祁令月和寒彻成亲的日子还有五天,祁杰书让她好好在府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她在等庄清清的回复所以就答应乖乖在家,皇上御赐的东西也差不多都送到祁府。
祁夫人之前见祁令月和庄清清是好姐妹,还想让她牵线,虽然祁彬比庄清清小一岁,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是祁令月太了解他们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再加上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这梁子就这样结下了,如今祁令月居然得到皇上亲自赐婚,还是嫁给玄影司主司,这让她又羡慕又嫉妒。
东西都如数搬到祁令月住的院子里,祁夫人看着眼红,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有些人啊,都不明白为什么命这么好,皇上赐婚,求都求不来,也不知道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了?”
祁令月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想回,她不明白她这叫命好吗?亲娘生自己时难产死了,自己连自己亲娘都没见过,爹又在她八岁时死了,然后寄人篱下,虽然祁杰书对她还可以,但祁夫人和祁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所以她也很矛盾,只能选择逃避。
“没礼貌的丫头,和你说话呢?长辈和你说话也不回,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爹娘?我不清楚在祁夫人眼里这叫命好,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娘亲,我爹在我八岁时也离我而去,如果这些东西能换回他们的命,你大可都拿去,我不稀罕...”
祁夫人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还是走吧,要不是大爹,我都不允许你踏进这里”
“哼,这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是啊,这是她家,不是我家,我本来就没有家。
祁令月从小就跟着祁杰尚在外漂流,直到她四岁那年才安定下来,定居安官县,她记得祁杰尚说过,她出生的地方就是她娘死的地方,他待在那里会很悲伤,所以就只能离开那里到处漂流。
祁夫人见她不说话了,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得意的离开了。
小桃蹲下,祁令月坐在镜子前,眼眶湿润,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现在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她可以不顾一切逃,但是她不能,她还有事情要做。
“小姐,不怕,你很快就是寒夫人了,寒府就是你的家”
“寒府?我的家?”,祁令月想起寒彻那张脸,再想想,赐婚这事就是他干的,瞬间眼泪就憋回去了。
“寒彻,你个王八蛋”
小桃眼睛瞪得贼大,自己刚听见什么了?
“小桃,你放心,我之前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我一定会把你的卖身契拿回来,还你自由”
“可是,小姐...”,小桃摇了摇头,“不,您带我一块去寒府吧,以后我都陪着您”
“不,那里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如果做得好,就很圆满,如果做不好,那就是粉身碎骨,我没有把握,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
“可是小姐....”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希望陆哥能照顾好你”
“他会的”,小桃低下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祁令月摸摸小桃的头,祁令月心疼她,从她入府以后,小桃就一直跟着她,从她这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因为祁夫人的刁难,祁令月在府里没什么话语权,小桃跟着受欺负那是常有的事,小桃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该还她自由了,好在外面还有一个爱她的人在等她。
时间就是这样,一边回忆一边继续。
庄清清带来了坏消息,查的人一个没用,要么年纪对不上,要么就是都是邻国刚投奔本国的异乡客。
好在张子宸那边还有点收获,他通过于大洪的亲戚查到一点痕迹,他并没有死,而是改名换姓一直生活在圣都,他这个举动非常可疑,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祁令月拜托张子宸一定要找到他,虽然她现在是和寒彻合作,但是如果被寒彻先知道并找到于大洪的话,寒彻一定不会告诉她,就像她现在不会告诉寒彻一样。
玄影司地牢内
于大洪被四条铁链拴住,挂在柱子上,形成一个大字。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抓我,快放开我”
“于大洪,别挣扎了,进了玄影司地牢,你不脱层皮都别想出去”,曹临一鞭子下去,痛得于大洪瞬间清醒。
一鞭两鞭三鞭...什么话也没问,就一个劲的打,于大洪终于扛不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吗?”,曹临停手,于大洪委屈的说道,“哪有人这样的,抓了人来也不问话,一上来就开打,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寒彻冷笑,“从一个胖子变成一个瘦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伪装方法,倒让我们费劲了一回”
“十几年了,都没有人认出我来,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曹临拿着鞭子在他面前摇啊摇。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问了不问了”
曹临笑道,“一个人在怎么乔装,他的生活习惯还是难以改变的,尤其是像你这种贪得无厌,挥霍无度的人,不过...能这么快找到你,还得多亏了他”
曹临说完,就有人把他表侄带了上来,浑身血淋淋,人已经奄奄一息,“你要不想变成他这样,接下来我们主司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于大洪以前是皇后的人,后来假死,瓦州知府空缺,皇后和太子还挣过,不过最后是太子赢了,而他的表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卖违禁物品黑火,刚好这次被寒彻歪打正着,一并处理了。
于大洪也是在圣都生活过的人,玄影司是什么地方,出了名的黑。
寒彻问他为何要在陆平仓和温志死后就对外宣称自己死了。
“寒主司,我怕啊,查过喜鹊案的两位大人都死了,他们是什么人啊?一个肃政台的老大,一个刑部尚书,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瓦州知府啊,我不先自己死,难道要等被杀吗?”
“哦,是谁要杀你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听见陆大人和温大人在吵架,温大人让陆大人别查了,说他们查不了,但陆大人非常生气,说人命关天,难道寻常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之后他们回圣都后没多久,就传来他们的死讯,我害怕啊,我怕死啊,所以就...”
寒彻陷入沉思,但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他一边擦拭着剑,一边思考。
于大洪看着寒彻手中的剑,咽了咽口水。
“这么说,你是不信温志杀了陆平仓?”
“当然不信啊,傻子才会信啊,他两什么关系啊,能为此事就感情破裂吗?别人我不知道,我和他们两个一起进的科考,一起为朝廷效力,虽然他们的位置越爬越高,但他们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他们都是真正的为朝廷为百姓做事的人,政见不合吵架那是家常便饭啊,哎哟...”,于大洪说到激动时,身上的伤口抽疼,虽然于大洪是个贪.官,但他还是打心里佩服陆平仓和温志的。
是啊,怎么会有人信温志杀了陆平仓呢?为何皇上会信?他们是他的臣子啊!
寒彻想起那句话,“女子青丝映娇颜,桃目含情泪痣悬,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句话,于大洪犹豫了,曹临又拿鞭子在他身边转悠,“我说我说,当时陆大人和温大人吵架完以后,温大人生气就先回圣都了,陆大人在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个锦囊,和我说,他怀疑一个人,待他回去确认后,会派人过来和我说,到时我在打开锦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大洪说到这里已经头皮发麻了,“我后来没忍住拆了锦囊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锦囊说什么?”
“说...说....”,于大洪吞吞吐吐,“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保我不死吗?”
“快说,还敢和我们谈条件?”,曹临手中的鞭子已经按耐不住了。
于大洪硬着头皮说道,“锦囊上写的那句话就是大公主楚元霜,我当时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别是啊,因为陆大人和我说,只要是大公主,就让我带着董世去圣都,这不是找死吗?”
“后来呢?”
“后来,他真的来了,陆大人的随从来了,我听到那句话时,五雷轰顶啊,我犹豫了几天,结果在我准备把董世带去圣都的时候,传来了他们的死讯”
是她吗?真正杀害陆平仓的是大公主楚元霜?
曹临拿鞭子指着于大洪,“所以你是说杀害陆大人,嫁祸给温大人的人是大公主?”
“不,不,是你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于大洪怕的要死,得罪谁都是一死。
不可能,大公主的糗事一箩筐,不会因为一个戏子而灭了陆家满门和陷害温志,这....寒彻追了十几年的真相就是这个?太多疑点了,那陆平仓进宫面圣,查的又是什么?难道也和大公主有关吗?
就在寒彻焦头烂额时,傅怀池来了,说他得到消息,瓦州前任知府于大洪还活着,特意奉皇后之命前来拿人,这傅怀池果然无时无刻不盯着玄影司啊。
傅怀池还算识相,没有闯进地牢,而是在外面叫嚣,斥责寒彻目无王法,在没有确定于大洪罪名之前私自关押审问,质问他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如今皇后命他来拿人,寒彻又迟迟不肯出来,傅怀池的每一句话,都让寒彻觉得无比恶心。
寒彻走到于大洪面前,于大洪以为自己有救了,谁料,寒彻一剑封喉于大洪,于大洪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杀害陆平仓的人真的是大公主,于大洪拖延把人证带回圣都的日子就是害了他。
寒彻收剑走了出去,傅怀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带人冲进地牢,人他是带不走了,尸体他若喜欢,可以帮他收走。
“寒彻.....”,傅怀池的叫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