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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聚众斗殴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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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聚众斗殴案(三)
        
    蒋潭清进门的时候李水还在睡,整个家里静悄悄的。
他昨晚走的时候卧室门没有关紧,现在仍旧是一条缝,透过去看见李水在床上平躺着,一只手压在眉毛上。
夏天的睡衣都是短袖衫,眼睛就藏在了白色的臂弯里,李水手上的疤已经好了,一点看不出来痕迹。天光一天比较一天的早起来,她手搁在脸上挡挡窗外的光。蒋潭清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就退出去了。
他回来的路上公交车开过早市摊子,经过时老板正把蒸屉打开,热气、香味顺着团团的热气飘起来,路上有人拎着早点赶路,包子装在塑料袋子里,水汽凝在上面,雾起一片看不见其中的乾坤。
太阳转到窗户左边,阳光洒进来,这栋楼上有人家养鸟,早上笼子挂在外面,鸟迎着太阳就唱起来。经过了公交车的颠簸,蒋潭清好像醒过神了,此刻也不那么困,在这样不算宁静的时刻,他也稍微感到一点幸福。
在鸟叫声里,他把阳台上的花都浇上水,水珠团在花心里,娇艳欲滴正是媚意。做好这一切人才觉得累了,洗漱过后上了床。
李水迷糊间察觉到身边有人,她头偏过来可眼睛又睁不开,此刻正是觉浓的时候,嘴里哼一声便又睡过去了。
蒋潭清醒过来的时候,李水在客厅里,他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声音不算大听不真切,隐约着:“把自己的快乐完全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危险的,也是不应该的。过去我是个傻子,愫姨,你现在还……”
他走出去,李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搁着一只碗,饺子太烫了她只能用勺子盛起来吹了又吹才入口,那碗饺子显然煮的并不是很好,没漂着葱花,猪油大概也放得很少,酱油的颜色也淡。
“怎么不叫我起来?”
李水以为他也想吃,“你睡得太熟,我下床很不便利你也没察觉,肯定是累极了。”她重新舀起一只饺子,“冰箱里还有,你去煮吧,我这个味道不是最好的。”
蒋潭清把围裙系在身上,“我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吃了这个就够了,你凭你的喜欢来做。”
“我蒸上南瓜,你尝一点。”
李水坐在客厅里,饺子吃完了不急着收碗,睡过一觉蒋潭清的劲头很足,用勺子给南瓜去瓤,“晚上我炸一点藕盒,你吃不吃?”
“我吃。”李水声音大起来,提出请求,“再炸一点茄盒好不好,你做这两个都好吃。”
“嗯,我多炸一些放在冰箱里。”
下午,蒋潭清和秦博思去医院看人,一间病房里住四个人,三个人躺在床上,醒来的那个在靠窗子的里头。护士过来给他换了针水,又立刻退出去。
“警察,配合调查。”秦博思出示证件,床边刚好有两只凳子,两个人就势坐下。
“还有一个人呢?”
“在医院里逛吧,他只伤了左手,屋子里坐不住,尤其左右还是我们这些人。”
秦博思又出去请护士找找人,护士看见他的警服,客客气气地答应了。
待折回来后,先问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病床上的人怎样动作都牵挂着伤口,声音放得尤其小,“警察同志,我叫范志节。”
秦博思记录,蒋潭清负责问,“怎么吵起来的?”
“那个。”范志节伸手指左侧第二个人,“他没朋友,以一敌二我看不过眼,帮衬两句。谁知道……”他刚激动起来,牵动刀口又疼得熄下去,“那伙人是疯狗,谁惹了都粘一身毛。”
“你用刀了吗?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看清楚了吗?”
“我没有,警察同志,我是十足的受害者,谁伤的我,我不知道。”
蒋潭清这样的话听得多了,“那你知道别人吗?譬如谁先开始,谁又伤了他们?”
范志节左手垒在右手上,虎口卡住小臂,大拇指来回摩擦,应该是他的习惯,“我不清楚,有人拿起来刀来别人也都有样学样,我混在其中也捏着防身,但是伤人我是没有的。”
“他们的事你一点不知道?”
“不知道,我伤的位置在肚子,打架吵架都是冲着脸和臂膀去的。”说完又愤愤骂起来,
“什么人这样阴险,专往下处动刀子。”
问完了他,警察只能在屋子里等另一个回来。秦博思看着旁边两个病患,“护士讲什么时候醒吗?”
“麻药过劲就好了,分个人情况,早一点晚一点,我这样的是体质好。”
范志节被询问完,好像彻底放下了心,人松垮靠着,向秦博思借手机,“警察同志,我的东西都不在身上,想给家里去个电话。”
秦博思拿给他,“在这里打,不是为难你,规定是这样。”
“当然当然。”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蒋潭清说了一声走了出去,他不喜欢待在医院里,惨白的墙直直戳在人的眼睛里,压抑的楼道屋子总是透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样的环境使他想了起从前。
他下了楼去花园里抽烟,靠在树荫下,他点好了烟,周围不乏其他一样的人。
夏天是渐渐地来了,树长得愈发茂密,投下去是一大片的阴影,一簇接一簇,阳光穿插在其中,小时候学珠算,选的算盘没有多少颜色,也是一颗黑一颗白。他又想起来李水,受伤后出门的时间大大减少,如今黄昏天气总会凉一些,可以带她出来坐一坐,吹吹风也是好的。
蒋潭清走回去时,刚巧和找到人的护士碰上,“警察同志,这个是你们要的人。”盛阳左手裹着纱布,跟在后面一层台阶上。
“多谢。”简单道谢后,他领着人回去。
秦博思见到他们回来,“我还想出去找找人。”
盛阳坐回自己床上,先问他们,“警察同志,我的医药费用是谁出?”
秦博思把两只凳子拿到他床前,“谁是过错方谁出。你叫什么?”
“盛阳,繁盛的盛,阳光的阳。”
过错方,秦博思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面上不显,“你先挑衅对方的?”
人看自己总是要清白一点,“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朋友吃饭,他过来拼桌子,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一点话听不得?”讲到这里他也越发觉得自己无理,便又找补回来,“再说后面他也对着我们骂起来,大家各打五十大板都不是好鸟。”
听惯了的话,秦博思、蒋潭清没有什么反应,范志节已经受过多管闲事的教训,嘴上不言语,心里恨不能离了这地方。
“那就是你先骂的人,刀是谁先拿起来的?”
盛阳还在辩驳着,蒋潭清打断了他,“刀是不是你先拿的?”
他的脸色不好,唬住了人,“这不是,是他。”
他指着病床上的人,“就说这个人品质不好,开不得玩笑,吵架还动家伙。”
秦博思多问一句,“确认吗?”
“警察同志,伪证我是不做的。”盛阳皱起眉头。
蒋潭清撒个慌,“昨晚问的别人,说法同你不一样。”
“真的不是我,他们看错了也是有的。”他叫了范志节一声,“喂!你昨晚在吧,你说说是不是我。”
范志节心里不喜欢他,只冷冷说一句,“我并没有看见。”
盛阳急起来,又不能怎样,“警察同志,我难道会不认吗?昨天真是别人先拿刀,我们后面几位才学起来的,不输个气势。”他指着病床伤的人,“你等人醒来,你问,你问问是不是他先拿的刀。”
“行了行了,你怎样做的就怎样讲。”秦博思叫停了他,“那你动手了吗?”
“没有,我可算是防身,不见得别人拿刀过来,我还做木头一样定在原地。”
“那里躺着的那位。”秦博思指着姚诚浦的位置,又问一遍,“你捅伤的吗?”
“不是,我刀挥出去可不是照人身上来的,至多吓唬吓唬人,我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这样的话,他们显然不信,蒋潭清道:“意思是你朋友捅的这些人?”
“这没有的事情。”盛阳替他作保,“我们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那么是他!一个人捅伤了你们三个,再捅自己一刀。”
盛阳说不出来狡辩的话,嘀嘀咕咕一句,“人疯起来什么做不出来的。”
翻来覆去问,还是一样的话,整理好笔录,
秦博思问蒋潭清的意见,“等着他们醒,还是回了。”
蒋潭清看表,现在是三点,“等一等吧,马上要下班了,直接回去了。”警车送去检修,两个人自己骑车来的。
在房间里坐着大家都拘束,两个人索性出来,医院里到底凉快,他们不愿意走出去,拿着凳子找了人少的位置坐着。
“嘴里都没实话,但到底没大伤。”秦博思分析着,不粘人命的案子轻松一些。
蒋潭清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是点头。
又说了一点案情,两个人简单地谈了一下。
秦博思问起来,“小水怎么样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有的养呢!”
“上星期刚上过医院,医生说修养的好,后面慢慢养着,这个月挑中间的时候去拆石膏。”
秦博思点点头,“那挺好,大好了也要注意养着。”
“嗯,我知道。”蒋潭清道。
“你嫂子说满月的时候,你们送的衣服很好,还有那只娃娃,头上有辫子的那只,不晓得你还记得吗?我妈洗了挂在外头,太阳下了去收却找不见了,笑笑哭着要,人好容易哄住了。想问问你哪里买的,我新买一个糊弄糊弄孩子,趁她小还分不清楚。”
送人的礼从来都是李水准备的,蒋潭清鲜少操心这些,一时间倒被问住了。
“既然丢了,我们再买一只送你。”
秦博思觉得太麻烦人了,“这不行的,像是我今天这一番话是向你要一样。“
“我们送的礼孩子喜欢,自然还是我们买,大了也知道是她叔叔阿姨的好,你倒是和我抢。”
话到这里,再客气就是生分了。
两人略微又待了一会儿,想着人该是醒过来了,回到病房里,果然如此。
什么人的嘴说什么样的话,姚诚浦一味的过错不在他。
盛阳的朋友叫廖淳峰,问起他记得谁伤的他,说了一句,“别的我记不清,人斗起来太乱太杂,刀擦到我身上我才感到凉意,抬眼人又不在了。
两个人问到捅人了吗都是一样否认。
警察问不出来,说起谁先拿刀的,盛阳、姚诚浦相互指认,眼见着病房里又是要吵起来。
秦博思大喝着止住了,“打进医院了还不老实,出来这里警局还等着你们呢!”
做好笔录后,蒋潭清对廖淳峰讲,“通知你家属过来交钱,你的钱是警察垫付的。”其他人的都联系上,只有他的,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
到了六点半,两个人在医院分开,蒋潭清打电话问了李水娃娃哪里买的。
李水记得住,报出地名,一个商店,“隔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我知道了,马上就回来了。”
蒋潭清到商店,进门逛到卖玩具的地方,一堆的娃娃堆在台子上,各种形状、模样的都有。他在里头翻了又翻,才找到一只扎辫子的娃娃,只是这个是单马尾,身上也不是黄色的碎花裙,额头前不另外有两片棕色布料做刘海。他没有心肠再翻了,孩子小可能见东西好看就愿意要,何谈喜欢不喜欢的。
他付账后急着回家了。
李水拿到娃娃,捏住了娃娃的两只手,举在空中仰着头看,她看东西总是这样,无论什么都好像格外珍惜一般,“这不是我挑的那只,不过红裙子也好看,夏天穿红色格子裙看着都凉爽一些。”
“找不到一样的,换一个。”
今天蒋潭清很不同,进了屋洗完澡才去做的饭。李水坐在客厅里把娃娃包起来,异样地看他两眼,嘴上却不给自己惹麻烦多问什么。
到吃饭的时候煲的汤还在火上,“先吃饭,汤晚一点喝。”
“丁婶下午来过。”李水起了话头。
“怎么,店里的事情吗?”蒋潭清把她爱吃的菜换到她手边,“不是叫你安心歇吗?”
“不是,她送了一箱奶给我,新琴最近也在喝,她觉得年轻人口味一样,我应该喜欢。”
店里少一个人,丁婶忙起来,来的次数不像从前那样频繁,每次过来也会看看李水,心疼她年纪轻轻怎么伤到了腿,不养好老了换季节要受罪。
晚饭后蒋潭清说:“我带你出去散散步,今天太阳好,中午晒现在出去就很舒服了。”
李水看他一眼,说:“我不出去了,脚不方便。”
“没事,我带着你,好歹是要出去看一看,夏天来了,树绿油油的,比春天还像春天。”
春天发芽,芽头总还带一点黄,不如夏天绿起来清爽。
李水曲起腿,脸上像在讲:可怎么办呢!
蒋潭清懊悔着,“我应该借一只轮椅回来。”
李水笑起来,“你借来了我也不坐,人老了坐在轮椅上被推着是很幸福的,现在还不是。”
夏天太阳大、落得晚,她从窗口望出去,楼下草地有人会种一些自己的植物,他们门前有一簇矮矮的竹子,黄昏里影子在一个很好的角度,墙上映着金光和墨竹,像开了浴霸的浴室,透着磨砂玻璃看里头,前者雅,后者活。
“那你背我吧,外面看着好漂亮。”
“把自己的快乐完全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危险的,也是不应该的。过去我是个傻子,愫姨,你现在还……”
《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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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聚众斗殴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