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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旭一脚踹开房门,他暴躁地扯开衣襟,刚欲抄起桌上的青瓷茶盏解渴,却又越想越气,一时怒火攻心,将其砸了一地。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怯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少爷——”
绿萝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盏清热解毒的参茶。
那双无辜杏眼,正圆碌碌地望着王旭,她高高扬起的下颌露出一段白嫩,微微颤抖的音调显得我见犹怜。
谁知王旭正在气头上,他是看也不看,大手一挥,便将绿萝手中的茶盏掀翻在地:“滚!”
温热的参茶高高溅起,落在绿萝的裙角和绣鞋上,她被王旭的大力气给带了个趔趄,直接跌倒在地。
手臂朝着地面一蹭,瞬时被身下的几片碎瓷割破了皮。
绿萝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奴婢该死!”
惶惶无助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手忙脚乱地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瓷,一声极轻的痛叫,吓得她立即缩回了手。
“嘶——”
只见那纤细的玉色指尖上,迅速沁出殷红饱满的血珠,在烛光的映衬下,妖异刺眼。
一只极小的蛊虫顺着绿萝的伤口,自她指尖冒出,纵身飞向王旭。
王旭被绿萝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耳目一滞,体内邪火已然卸了大半。
他垂首望向半跪在地的绿萝,她的裙裾湿了一片,自上而下的目光,可以将衣领里的无限风光一览无遗。
这丫鬟倒是生得肤若凝脂,尤其是那一双巧手,如柔荑一般纤嫩,此刻向上蔓生出几道刺目的嫣红,仿若开启了禁忌之门。
在“赤情咒”的催动下,绿萝浑身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馥郁,“酿池春”的蛊虫帮忙搅乱王旭心绪。
王旭鬼使神差伸了手,温声斥道:“怎么笨手笨脚的?”
他一把将绿萝拢入怀中,此刻面上戾气尽散,眼中竟淌出几分关切的柔色。
绿萝羞赧地垂下头去,偏偏王旭捏住了她的下颚。绿萝就着此时的暧昧,将沁血的手指抵在了王旭的唇上。
她将脑袋微微仰起,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香甜,凑近王旭唇边,轻覆在他的嘴角旁。
指尖的血腥气,混合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一同钻入王旭的鼻腔。
王旭心觉有异,只是这馥郁难挡,让人忍不住沉溺。
王旭像是受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诱惑,以近乎献祭的虔诚姿态,将绿萝的手指送入嘴里舔舐。
那吮吸的过程如同餍足的饕餮,喉间还滚着低哑的满足,又带着一种甘之如饴的渴求。
“少爷别……”绿萝娇嗔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韵律。
王旭的眼神逐渐迷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受之蛊惑,绿萝恰巧成了填满他盛怒后空虚的“良药”。
绿萝大胆扑上王旭的唇,在蛊虫的引导下,她暗中催动赤情咒术:“……但是奴婢想要。”
王旭完全没有料想,一向矜持知礼的绿萝竟会如此主动,强烈的反差令他心神荡漾。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绿萝指尖新冒出的一滴精血,饱含着秘咒的力量,在半推半就的情意中,被送入了他的体内。
一股微咸的铁锈味在王旭舌尖化开,一丝难以言喻的燥热,顺着那点腥甜,通过他的舌喉,快速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绿萝这张原本只算清秀的面孔,竟忽然疯长出令人神魂颠倒的魅惑来。
王旭的喉结滚动了下,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忽觉心口某处地方,被那滴血给灼了一下。
强烈的悸动与无休止的爱慕,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自他心底汹涌而起,紧接着打上了刻骨铭心的烙印。
他不由自主地向内试探,他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其中,也甘愿无法自拔。
此时窗外夜已深,房内的烛火跟着无休无止的□□跳跃了下。
暧昧的火光投进王旭眼帘,一道一闪而过的幽光,暗示着“赤情咒”同成。
自此,王旭的情丝,便只受绿萝一人差遣。
沈芷悠所谋初见成效,心情顿时大好,捎带着灵气恢复了些,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起来。
沈芷悠如往常朝药堂走去。
外门弟子不比内堂弟子规矩繁密,外门弟子多专精药理实践,灵力修行不过涉略而已。
这正是沈芷悠苦于现实,一直不得解决的难题。
进入堂内,李管事正在煎药。
沈芷悠立在李管事的身侧,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李管事,请问松龄阁的外门弟子中,有灵力外放之人吗?”
“没有。”李管事抬头,疑惑地瞥了沈芷悠一眼:“且不说松龄阁是以炼丹为主,就是连九宸天的年轻弟子辈,恐怕也没几个能做到灵气外放的。”
“果真如此吗……?”沈芷悠似乎并不气馁,她提起桌上装好的丹药道:“今日还是由我去吧。”
李管事自是知晓沈芷悠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是此事欲成,难如登天。即便有机会可以徐徐图之,但这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李管事心里想着,缓过神后,感叹道:“嗐,我操心这么多心作甚!”
沈芷悠的脚程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来到了云府。
抬头望去,“云府”二字犹带金光,只是如今朱漆剥落,大门的铜环大多数也已锈结。踏入庭中,庭内的赤灵树因长期断了灵气滋养,早已枯竭。
沈芷悠穿过绵亘的空廊,细微处可见蛛丝缠挂,虽能通过宅院之大窥得往日恢弘,可如今只剩萧瑟的穿堂风,卷起一地的空寂。
沈芷悠迈入厅内,与云夫人对立而席。
“云夫人感觉可好些了?”她提起云夫人的手腕,轻放脉枕之上。
指尖搭脉片刻,眉头不禁微蹙:“脉象仍显郁结,夫人这是仍未遵医者之言……”
“我看你们就是一帮庸医,只会炼丹,不会治病!”
门外蓦然传来一声无端斥骂。
“铮儿,不得无礼。”云夫人蹙眉轻斥,语气中带着几分薄责:“沈姑娘为我这沉疴连日操劳,你怎还在这说此唐突之言?”
“娘——”云铮面色青白,却又因急怒涨红了耳,“此女心机深沉,为您诊病不过幌子,实则是对咱家有所图谋!
“您是有所不知,她百般接近您,实则是想诱我为其驱使,借我之力踏入九宸天!”
沈芷悠闻言心头微惊:他是如何知晓的?自己要去九宸天的事情,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胡闹!”云夫人眉宇间满是怒意,“你可知沈姑娘的来历?”
“不就是九州云澜境沈氏主薄之女?”云铮挠了挠头,似在回想,“哦,对了,那个沈大人听说只是个从三品的散秩,又算不得什么要紧的职司。
“况且他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沈芷悠一双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云夫人扬手便给了云铮一记耳光,“啪”的几声脆响在厅内回荡。
云铮被打得偏过头,他自知失言,抿紧双唇,垂首再不敢多言。
“沈姑娘,抱歉。”云夫人面带愧意,“这混账东西向来心直口快,实则并无恶意。”
沈芷悠抬手轻拍了下云夫人的腕间,语气平和无状:“云夫人宽心,我知云铮公子素来直率,断不会同他计较这失口之言。”
云夫人神色缓和,面带难色:“听闻姑娘近日身子违和……姑娘总是算劝我凡事不必心急,那事……我也会劝劝他的,姑娘且请宽心。”
“多谢夫人。”沈芷悠不再多言,行肃拜之礼后告辞。
“铮儿,去送送沈姑娘。”
云铮理亏,领旨后,自当听命行事。
两人一路无话,堪堪到了门口,沈芷悠才正声道:“公子不必如此厌恶我,在下想去九宸天,只是为了寻一味药材。”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云铮并不想听她解释,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扭头踏入云府门内。
“娘——”云铮进了厅中,一把抄起桌上茶壶,仰头饮尽壶中残茶。
“你可真是胡闹,”云夫人紧接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没过一会儿骂累了,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又落座继续道:“你可知沈姑娘执意要上九宸天,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云铮将茶壶往案上一搁,语气漫不经心,反问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还能为了什么!”云夫人的语调陡然高了几分,言语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不是为了给你娘我炼制抑制水毒的蛊!”
“啊——?”云铮脸上满是困惑,更多的却是全然不信,“她跟您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为了我们,要上那九宸天?”
他顿了顿,又道:“要知道九宸天只收万里挑一的年轻修士?就她那点微末灵力,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去,还痴心妄想成为九宸天的弟子?”
云铮又笃定地补充道:“我断不相信她是为了您,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算计!”
“你为何对沈姑娘的成见如此之深?”云夫人心觉奇怪,按理说两人似乎并无交集。
“那王大壮说她擅蛊,有惑人心神的能力。”云铮语重心长道:“您可千万要当心了!”
“你这混账玩意儿,娘是这么教你的?”云夫人怒其不争,“我看你的圣贤书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做人做事是只听信他人一面之词的?”云夫人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最终叹了口气,决意道出其中的隐情:“更何况你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的先祖,是沈青。”
“那位初代魔主座下的侍女沈青?”云铮霎时一惊,说话都带了些结巴,“是那个……那个以蛊术闻名的沈青……吗?”
“正是。”云夫人颔首肯定道:“沈姑娘的母亲沈音宁,原是我闺中挚友。”
“是吗……?”云铮心有疑虑,眉宇间警惕未消,“可我从未见过这位沈夫人,也未曾听娘提起过。”
“那是因为音宁她生下沈姑娘后不久,便遭人所害。”云夫人话音微顿,又道:“不过你猜得不错,沈姑娘要去九宸天,确实另有所图。”
“娘——您竟知晓?”云铮惊得脸色骤变,“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何故要告诉你?你这榆木脑袋,不被人算计就不错了!”云夫人没好气地瞥了云铮一眼,“沈姑娘她肯暴露身份救我,也是因为偶然发现了母亲与我的旧年书信。”
云夫人缓声继续道:“其实沈姑娘早已将她的打算告知我,只是你的性子向来直率,心里藏不住事。”
云夫人故又瞥了云铮一眼,“铮儿,有些秘辛,你知道得越多,反倒越是凶险。”
云铮心头一沉,追问:“莫非灭她满门的,是九宸天的人?”
“只是怀疑,目前尚无定论。”云夫人摇了摇头,“所以她非去九宸天不可。”
“九宸天乃九州之上的修仙圣地,怎会有灭他满门的凶恶之人?”云铮无法理解,更不相信:“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娘多次告诫你——”云夫人语重心长道:“君子论迹不论心。”
“好吧,好吧。””云铮面露怔然,“可单凭我……即便我与她同行,她也难在单人考核里通过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沈姑娘虽年幼,蛊术却早已胜过她的母亲。若非当年沈家变故让她灵力日渐衰退,恐怕在如今的青年才俊里,无人能及她半分。”
“娘!”云铮闻言震怒,“咱们好歹是真龙后裔,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这浑小子啊!”云夫人是又气又好笑,“咱们是魔龙后裔,与那天道正统的龙族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在如今的世道里,魔本就不为世道所容——”云夫人长叹口气,“若是你愿意助她,沈姑娘说她有法子帮你,彻底祛除你体内的魔息。”
云夫人试探性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九宸天修行吗?要不要考虑下?”
“可她这是作弊!”云铮怒斥道:“侠义匡扶之路怎可如此?”
云夫人闻言,愤然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