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现代记账当首富（穿书） 第12章 第十二章

琰禾回到庄子时，秋雨已经安置好了周洛莺。

夕阳西下佃农们已下工，周围静悄悄。

她走到自己院外，却见琰衲正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捻着一片枯黄的叶子。

“姐姐。”见她身影出现，琰衲立刻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嗯，田里忙完了？感觉如何？”琰禾停下脚步笑盈盈的询问。

“还好，张大叔他们都很照顾我。”琰衲乖巧应答后不经意问道，“姐姐出去这么久，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我看秋雨姐姐刚才带了个生面孔的姑娘回来……”

“一个远房表亲，家中有些变故，来借住几日。阿衲不必在意。”

琰衲闻声状似无意的又问：“那位表姐要长住吗？我是否需要避讳？”

琰禾被问得直冒汗，心下腹诽，这小屁孩没事情做，一天天还真挺闲的。

“暂住而已，她性子喜静，不必特意打扰。”

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带过话题，转而问道，“阿衲你忙了一天，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姐姐也早点休息。”琰衲顺从的点头。

琰禾笑了笑，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内。

翌日清晨，琰禾刚用过早膳，秋雨便来禀报。

“小姐，周小姐一早便在门外等候了。”

琰禾挑眉，这人倒是积极。

“让她进来吧。”

周洛莺走进来时，换上了春雨找来的普通布裙。

她看到琰禾，有些紧张地行了个礼：“公子。”

“在这里，唤我小姐即可。”琰禾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周洛莺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

“既然你决定要学，我便不会敷衍你。”琰禾取出一本她近日整理的基础账簿。

“识字吗？”

“识得些。”周洛莺连忙点头。

“那便好。”琰禾将账簿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从庄里旧账中摘录的一些收支款项，你先看看，试着将这些数目归类，算出每类的总和。”

这是最基础的整理，可以看出周洛莺的耐心和定力。

周洛莺接过草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汉字数目让她一阵眼晕。

她从未接触过这些，在家中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学的也是琴棋书画女红，何曾碰过账目？

但她咬了咬牙，为了留下了还是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毛笔，蘸了墨，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琰禾见她开始，便不再管，自顾自拿起银行送来的最新账目翻阅。

屋内一时间寂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洛莺时而蹙眉深思，时而奋笔疾书。

偶尔她会偷偷抬眼看向琰禾，见她神情专注，不知怎得心中莫名安定了几分，再次低头归纳。

约莫两个时辰后，周洛莺终于长舒一口气，将册子双手捧给琰禾：“小姐，我算好了。”

琰禾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

心里做好了准备，结果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周洛莺虽然速度慢了些，过程也磕绊，但最终归类正确，总和计算也准确无误。

“不错。”琰禾难得地给出了肯定，“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属难得。”

周洛莺闻声眼睛亮了起来，连声音都不自觉的轻快了些：“谢谢小姐！”

“先别高兴太早。”琰禾泼了盆冷水，又拿出另一份更复杂的流水账目，“再看看这个，找出里面数目不合理或者有矛盾的地方。”

周洛莺接过，心里为自己闷声打气，琰禾没有似其他人对她的退避三舍，反而认真教她，这让她内心暖洋洋般。

琰禾面上虽然没有多夸，但心底为她肯定，周洛莺性子沉下来定会是个可塑之才。

想到这，她勾起唇角，暗自夸耀自己真是个有眼光的伯乐。

就这样过了几日，田庄风平浪静。

周洛莺被安置在西厢客房，琰禾每日会抽空教她两个时辰的算学基础，真如她所想，这位县令千金虽娇生惯养，脑子却不算笨，甚至称得上一点就通，只是缺乏耐心和训练。

而周洛莺似乎也憋着一股劲儿，学得异常认真。

渐渐的琰禾也开始将一些简单的账目核对交给她处理，倒是省心了不少。

琰衲则依旧每日跟着张大叔他们下田，晒黑了些，身手也利落了不少，不再是最初那个手忙脚乱的小少爷。

这日午后，琰禾正在房中整理银行送来的最新账目，秋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小姐，夏雨传信回来了。”

琰禾精神抖擞，放下账本：“如何？”

“夏雨已到邻县，并且按照小姐的吩咐进一步传播消息，且观察这周老三的举动，另外，她确认周老三仍在赌窟旁形同乞丐的徘徊，龙爷的人盯他盯得很紧。”

“很好。”琰禾指尖随意的敲击几下桌面，“鱼儿已经闻到饵香，就看什么时候忍不住咬钩了。让夏雨继续盯着，若有异动，立刻回报，定要让周老三主动回来。”

“是。”

秋雨退下后，正巧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想起多日未去查看手工编织进展的琰禾便起身往外走。

此时地下赌窟的巷子里，刚由于赌债还不上被殴打一顿的周老三气恹恹的躺在地上。

自从他听庄头说过琰禾的消息后，心底就开始徘徊，想回去的**越来越来大。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赌场打手模样的人晃到他身边，蹲下身，压低声音：“喂，周老三，听说你原来那东家小姐，在搞什么银行，放债赚钱，生意好像还不错？”

周老三一愣，这事他倒是不清楚。

那打手继续道：“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回去，会不会看在你熟悉庄务的份上，让你去管点事？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吧？”

周老三闻声脑袋一灵光。

对啊！那丫头片子从小呆在庄子懂什么管理？之前不过是仗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账本证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若是他回去，假意投诚，凭他的手段和经验，未必不能重新掌权，甚至把那什么银行也捞到手！

而且等他回去了，定要让那臭小子好看，还要把这人忽悠自己的事情全部告知。

对，这样，就是这样！

周老三心里决定后脸上露出笑容。

而那名打手竟不知何时离去了，毫无踪迹。

这边琰禾刚走过田坝，就看见琰衲从田埂那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个小布袋。

“姐姐。”他快步上前，将布袋递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汗水和泥土，“这是张大叔家自己种的甜瓜，非要我带给姐姐尝尝，说是感谢姐姐让他们多了条挣钱的活路。”

琰禾接过入手沉甸甸的瓜，笑道：“代我谢谢张大叔，阿衲这是刚忙完？”

“嗯，今日的活计做完了。”琰衲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姐姐要去作坊看看吗？我陪姐姐一起去？”

“好啊。”琰禾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朝着老槐树旁临时搭建的工棚走去。

如今那里已不再是当初只有寥寥数人的光景，有了收入，加入的妇人也越来越多。

春雨平日里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根据各人手艺高低，分出了不同的组。

工棚里，妇人们正低头忙碌，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见到琰禾进来，众人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恭敬的打招呼：“大小姐。”

“大家忙你们的，我就是来看看。”琰禾微笑着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手边的成品，满意地点头。

春雨迎了上来，低声汇报着近况：“小姐，这几日又做了手绳和符节，花样都是按您新给的图样编的。”

“做得不错。”琰禾赞许道。

琰禾在工棚里转了一圈，仔细查看了成品质量和材料损耗，又解答了几个妇人提出的编织难点，这才和琰衲一同离开。

期间琰衲拿着布袋，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姐姐，心情不自禁的被牵动。

二人从工棚出来。

琰禾心情颇好，一边走一边随意和琰衲聊着田庄里的事务。

琰衲大多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目光偶尔落在琰禾随着说话而摆动的手腕上，有些愣神。

“阿衲，等帮着张大叔们收割完农田，你也来学学经营……”

“阿衲？”

琰衲回神：“姐姐？”

琰禾面色疑惑：“阿衲想着何事？如此出神。”

“无事，只是姐姐……”琰衲出声。

“嗯？”琰禾停下脚步，侧头看他。

琰衲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空无一物的手腕上，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姐姐编了那么多好看的手绳，自己不曾留一条吗？”

他依稀记得工棚里农妇们学习的新款样绳全是琰禾亲手编织的。

琰禾闻言，下意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笑道：“整日忙着看账和处理杂事，戴着这些东西反倒不便。”

她难得见琰衲好奇，询问道：“怎么？阿衲喜欢那些小玩意儿？”

琰衲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不是，就是，看手绳编得都极好。我……”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琰禾，小声道，“我能向姐姐讨一条吗？不用很复杂，最简单的就好。”

琰禾看着他这副模样，像极了前世弟弟小时候向她讨要玩具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

她失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自然可以。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着，回头我让春雨到成品里找一条给你送去？”

“不要春雨姐姐拿的。”琰衲小心翼翼带着些幼稚说道，“想要姐姐亲手给我编的，可以吗？”

琰禾微微一愣，看着少年格外真诚的眉眼，想起跟这位弟弟认识这么久，从未送过他礼物，今日还难得找自己讨要小物件。

想到这，她笑了笑，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便爽快应下：“好，依你。等我回去给你编一条。”

“谢谢姐姐！”琰衲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开心，琰禾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小孩子心思单纯，一条普通的手绳便能让他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