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 第39章 启航

这一次寒玘倒是没有接昭阳的话，因为海运教育学堂这个事儿，他还真的不是故意赶这么紧的。

虽说他也有心早点培养自己的势力，但之前到底还是要顾忌着海运的速度问题，也不好折腾的太过了，之前也都是压着速度来的，可如今……

一来是船上那帮老油子实在贪的太多，叫他怎么都不好处理，只能想办法赶紧把自己的人培训起来拉到台前用，二来嘛，就很寒玘本人有点不大不小的关系了，自从昭阳受伤了之后，寒玘不自觉地就开始把海运的进度推得极快，有种叫人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沿海地区整日无休是常态，在这种情况下，每月还有一次休息的海运教育学堂就显得异常的舒服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去学堂里读书的，但这等事情，寒玘是没胆子叫昭阳知道的，只是他脑子还没想好要怎么交代这件事，人就先一步把昭阳带过来了。

“殿下，”寒玘面上挂着一点笑意，只是这种时候难免显得有点心虚，“海运这件事到底还是紧迫了些，船上的那些人又大多都是老油子了，贪的有点多，微臣这不就想着，早点把人教出来，也好早点解决了那群祸患嘛。”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有道理。”昭阳看起来很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可话锋一转，“不过，你不觉得休息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么？每月就一回，这休息时间可就只够补觉了，万一要是还有旁的急事，你打算叫他们怎么办？”

寒玘垂着眼，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人根本就不服气，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殿下，微臣以为留给他们的时间是够的。”昭阳见他这样，心里竟然有点仍不住想笑似得，她就知道寒玘这家伙没把话说明白，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何出此言？”

“微臣给他们留够了时间的，”寒玘仍旧是垂着眼，“学堂每旬都有考试，考完留一天自由活动，只是不叫人回家而已。”

“原来如此。”昭阳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既然每旬都考，那也就不用本宫多费什么心思了，你晚些叫现在综合排序靠前的来就是了。”

寒玘应下了，跟在昭阳的身后往外走。

将人送回去之后就回了海运署，毕竟他那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肯定不能一直跟在昭阳边上

昭阳出海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明落对于昭阳确实在放心不下来，又拉着人去医华堂检查了好几遍才放下心来，见她确实是都好透了，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您这也太胡来了，”明落面上全是止不住的担忧，“您这伤一好，您就上赶着往前冲，多歇歇不成么？小寒公子做事左右也是细致的，没什么太大的岔子，您就非得这么着急的自个儿去么？”

“本宫没什么大事，”昭阳笑了笑，很有几分安抚的意味，“再者，那边的事情交给寒玘本宫也不放心，那家伙实在是太爱胡来了，新的那片土地交到他手上，还不知道最后要给本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昭阳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左右是没人能劝的昭阳改了主意，明落也就没再多说，只是自觉地在预备收起来的行李里多加了不少疗伤用的伤药

“殿下，寒大人求见，”门外的崔福成轻轻敲了敲门，语气里好像还带了点错愕，“还带了不少人来。”

昭阳闻言挑眉，寒玘的动作这么快？于是顺理成章的把接下来收拾包裹的事情交给了明落一个人，自己就去寒玘那挑人去了。

“殿下，”见她出来，寒玘微微躬身行礼，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只是后面乌泱泱的站了一片人，瞧着实在是有点气势恢弘了。

“怎么领着人在这站着？”昭阳自从伤了之后就一直住在医华堂后面的木屋里，这儿的环境自然是要比军营好上不少，也清净，可医华堂到底是医馆，伤患也多，人多眼杂的，并不是什么议事的好地方，昭阳也并不想在自己目前的私人住处挑人，一时间想不明白寒玘怎么会往

“殿下这会就在这儿住着，”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寒玘整个人显得温和不少，语气也是难得有几分软意，“自然是殿下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寒大人有心了，”昭阳面上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起来很柔和，“不过本宫这边还有点私事没有处理完，不若你先把人带回去，能忙完了，本宫再去海运署找你如何？”

寒玘有哪里会听不明白昭阳的意思，当即就领了人回海运署了。昭阳自然也没让人多等，差不多前后脚到的，很是迅速。

不得不说，寒玘培养出来的人还是不错的，面对昭阳也不怯场，回答起问题来也是条理清晰的，很是合昭阳的心意，由于剩下的人还要继续执行海运任务，也不能带的太少，昭阳没有刷下去什么人，基本上都留下了。

“咱们估计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时间比较赶，”昭阳看了眼自己手边有点偏凉的茶，很轻的蹙了一下眉，语气却仍旧平和，“大家今天都赶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东西，早点休息，明儿可千万别耽搁了。”

“这批人以后可就专门跟着殿下了，”寒玘似乎是注意到了，跟在昭阳身后添茶的动作实在是熟稔，语气也温和，“殿下当真不用好好看看么？”

“有什么好看的？”一开始的时候昭阳也会和寒玘说不必去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劝不动，这么些日子也习惯了，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你做这事儿，本宫总还是放心的。”

众人见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实在是熟悉的有点过了头，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群人匆匆忙忙的告退了，似乎有东西追着他们一样。

“殿下，”寒玘看起来有点无奈，连带着语气也正常了许多，总觉得这次昭阳这次做事的风格很不合常理，“到底是您要用的人……还是自己查的放心些吧？”

“海运学堂不是你的地盘么？”昭阳似笑非笑的睨了寒玘一眼，示意他去看桌上的那叠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你难道会放些身份不明的家伙在身边？你连人家的九族都快查干净了吧？家世不够清白的，恐怕今天都到不了本宫面前。”

“殿下……”寒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昭阳说的确实也是实话，他确实是把人都打听明白了才敢放进学堂的，有问题的私底下一概都处理干净了。

“你不必多说什么了，”昭阳实在是懒得和寒玘在这儿多说什么废话，挥了挥手，“本宫赶明儿就走，有点事情也和你交代一下，之前总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从来没和你交代过，现在有些东西要变一变，本宫想着，还是得交代你一番。”

这是要说正事了，寒玘将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下了，原本站在昭阳身后的人从那略高的台子上走了下来，站在了昭阳下首，低垂着眼，看起来很是认真。

寒玘办正事的时候一向是极有数的，不管怎样，姿态总是摆的很足，昭阳很是满意这一点，语气不紧不慢的，“寒玘，海运如今的进度有一点过快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本宫要是想发展什么，以你目前的速度，本宫恐怕是来不及的，但也不能过慢了，你自己也知道的，如今的大雍和外邦，还是有所差距的，这个度自己把握好，不要叫朝中的人起疑心了，这是其一。

“还有，你手底下应该有个没什么人的小岛没报给本宫，你晚些时候叫些匠人，好好去那边研究一下gun的事情，争取能在大雍境内先自行掌握gun的制造方法，机警些，不要叫人知道了这是其二。”

寒玘眼睛蓦的瞪圆了，似乎是没想到昭阳能查到他手底下隐瞒没报的那座小岛，却也知道昭阳还没说完，也没多说，仍旧垂着头仔细听着。

“还有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思想相融的事情，本宫觉得可以试一试，只不过大雍境内恐怕不成，本宫晚些去新土地上试试，如果可行，那就在这边推行，你不要一直记挂着此事。”昭阳话说完了，端起手边的茶盏，“就这么三件事，你有什么问题么？”

“殿下，臣有一事要驳，”寒玘终于抬起头来，面上有两分不明的笑意，“您刚刚说的那座岛上，已经有匠人在研究gun了，而且，已经成功了。”

“你说什么？”这回昭阳是真的惊着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寒玘笑着回，语气却好像仍旧是平的，“殿下那日回来的时候把一把新式的gun落在船上了，微臣就斗胆，叫人拿去研究了，昨日刚刚试发成功，殿下，您的船上微臣叫人给您备着了。”

昭阳实在是太满意了，“其他事情你接着办就是了。”

东西都备齐了，昭阳又得了意外之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当然，寒玘也是去送了的，毕竟两个人明面上还是双双动了点心思的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