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 第30章 治理

“殿下恕罪，”陈止一时被问的有些愣，连忙跪下请罪，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从这只言片语里推断出来的，寒大人当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这话万万不可叫长公主知道是他说的。

“无妨，”昭阳心里恼火，面上却并不明显，“你只消告诉本宫，是还是不是？”

陈止这般做派，昭阳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寒玘说的了，只不过也不能平白冤枉了他，还是问问更妥帖一些。

“陈夫子，”见陈止迟迟不说话，昭阳冷笑了一声，“您可想明白了，这里以后是谁管事。”

陈止静了好久，似乎还是下定了决心，给了昭阳一个准确的答复。

“辛苦陈夫子了，”昭阳笑了一下，语气倒是和缓了许多，“本宫接下来想自己转转，夫子不必陪着了。”

等人走了，昭阳的脸色就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先前还在大雍的时候，昭阳就问过寒玘这事儿了，寒玘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那人说他没做什么，派了人教化而已，连这“卡莫特”不宜做主食都试出来了，还只是派人教化而已？昭阳怎么能放心？即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昭阳也得防止寒玘给她使绊子。

“阿落，你去探探，如今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昭阳语气有些冷意，“本宫怀疑寒玘话没说全，这里大概不止派了几个教书先生，他可是连作物的属性都试出来了。”

明落领命去了，她的外祖是江南有名的医学大家，幼年母亲出事后，外祖为了明落的安全将她接走教养了一段时间，明落就时常跟着他上山采药，出巡问诊学了一身本事。这些年又一直跟在昭阳的身边，想要套些信息对明落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殿下，”明落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古怪，却仍旧是恭恭敬敬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嗯？”昭阳蹙起眉头，“那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殿下，”明落面色一时更古怪了，“我去那些人家问了问，小寒公子之前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除去一开始用‘卡莫特’做了一次实验以外，没再做什么别的，只是偶尔来这边问问情况，去学堂里转一圈，亲自出张考卷给学堂里的学生，若是学生考的不好了，就要当场把教书的两位夫子好生骂上一番。”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而已，”昭阳语气不紧不慢的，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叫明落震惊成这样，“还有呢？”

“殿下，我听这里的人说，”明落的声音压的低了许多，“小寒公子强制这里所有的适龄女子进入女子学堂，而且对于女子学堂的考核尤为严苛，看上去是把大量的资源都往女子学堂倾斜了。”

昭阳蓦的愣了神。

对于女子学堂的要求严苛也是正常的，寒玘不算做的过了，驯化女子这一准则几乎是刻进了每代人的骨子里，不论男女，甚至于是那些女子自己，只有更加用力的去纠正，去把那些女子的世界打碎、重建，才有可能把那留存百世的烙印洗的淡一些。这世间到底还是对女子多苛求，只有更加优秀和完美，才能在这个世道里挣扎出一条属于女子的生路来。

昭阳垂着眼，这是她目前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是天潢贵胄，是得宠的皇室子女，她想去哪里尝试，只要她父皇点了头，没人敢“殿下恕罪，”陈止一时被问的有些愣，连忙跪下请罪，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从这只言片语里推断出来的，寒大人当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这话万万不可叫长公主知道是他说的。

“无妨，”昭阳心里恼火，面上却并不明显，“你只消告诉本宫，是还是不是？”

陈止这般做派，昭阳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寒玘说的了，只不过也不能平白冤枉了他，还是问问更妥帖一些。

“陈夫子，”见陈止迟迟不说话，昭阳冷笑了一声，“您可想明白了，这里以后是谁管事。”

陈止静了好久，似乎还是下定了决心，给了昭阳一个准确的答复。

“辛苦陈夫子了，”昭阳笑了一下，语气倒是和缓了许多，“本宫接下来想自己转转，夫子不必陪着了。”

等人走了，昭阳的脸色就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先前还在大雍的时候，昭阳就问过寒玘这事儿了，寒玘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那人说他没做什么，派了人教化而已，连这“卡莫特”不宜做主食都试出来了，还只是派人教化而已？昭阳怎么能放心？即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昭阳也得防止寒玘给她使绊子。

“阿落，你去探探，如今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昭阳语气有些冷意，“本宫怀疑寒玘话没说全，这里大概不止派了几个教书先生，他可是连作物的属性都试出来了。”

明落领命去了，她的外祖是江南有名的医学大家，幼年母亲出事后，外祖为了明落的安全将她接走教养了一段时间，明落就时常跟着他上山采药，出巡问诊学了一身本事。这些年又一直跟在昭阳的身边，想要套些信息对明落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殿下，”明落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古怪，却仍旧是恭恭敬敬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嗯？”昭阳蹙起眉头，“那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殿下，”明落面色一时更古怪了，“我去那些人家问了问，小寒公子之前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除去一开始用‘卡莫特’做了一次实验以外，没再做什么别的，只是偶尔来这边问问情况，去学堂里转一圈，亲自出张考卷给学堂里的学生，若是学生考的不好了，就要当场把教书的两位夫子好生骂上一番。”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而已，”昭阳语气不紧不慢的，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叫明落震惊成这样，“还有呢？”

“殿下，我听这里的人说，”明落的声音压的低了许多，“小寒公子强制这里所有的适龄女子进入女子学堂，而且对于女子学堂的考核尤为严苛，看上去是把大量的资源都往女子学堂倾斜了。”

昭阳蓦的愣了神。

对于女子学堂的要求严苛也是正常的，寒玘不算做的过了，驯化女子这一准则几乎是刻进了每代人的骨子里，不论男女，甚至于是那些女子自己，只有更加用力的去纠正，去把那些女子的世界打碎、重建，才有可能把那留存百世的烙印洗的淡一些。这世间到底还是对女子多苛求，只有更加优秀和完美，才能在这个世道里挣扎出一条属于女子的生路来。

昭阳垂着眼，这是她目前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是天潢贵胄，是得宠的皇室子女，她想去哪里尝试，只要她父皇点了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可寻常女子乃至是许多贵族小姐不是这样的，她们要为日后打算，她们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都只能被是被驯化的那一方，要同千百年来的固有观念作斗争，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先让那些女子意识到，自己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寒玘这步，走的是对的。

这个道理，昭阳明白，跟在她身边多年的明落自然也能看明白些，寒玘确实是在为大雍女子去读书，去从院宅里走出来，尝试不一样的路径的。

“殿下，”明落跟着昭阳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那种一味清高，目无下尘的角色，“小寒公子他……”

话刚起了个头，明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寒玘的行为哪里轮得到她来评判，殿下这会还对那家伙不满呢，“殿下恕罪。”

昭阳叹了口气，似乎没有深究的意思，“回去吧。”

寒玘这次做事给了昭阳一点启发。

昭阳原本是想着给予女子进入书塾的权利，让她们与男子同读同样的书，再给她们开辟做官的机会就算了事，她以为就算开头艰难，结果也总会好的，经过寒玘这么一折腾，她突然发现，这样不行。

这样不够。

女子离开学堂，失去一些权力，已经很多年了，骤然给予了她们读书权利，她们就一定会去吗？一定能去吗？她们真的会对女子读书做官这种行为表示认同吗？

昭阳忽然有点失望的想，大概是不会的，她们大概会觉得她这位长公主是一时热忱，过几天就实行不下去了。

仅仅是靠读书，或许本来就是不够的，仅仅是靠温柔的建议，本来就是一种痴人说梦，是该强制她们去的，昭阳略有几分赞叹，寒玘这种行为模式值得好好的试行一下，如果可以，就要在大雍境内实行。

当然，得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之后才有可能实行，毕竟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指望她那个弟弟。昭阳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对于雍明那种正常孩子来说，想让他理解女子的处境，到底还是太苛求了一些。

昭阳摇了摇头，这边情况她也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目前来看还行，寒玘把这里打理的还不错，她要是上手，应该并不难处理。

大概也没什么，这片土地也算得上肥沃，拿来种种水稻什么的，完全没什么问题。加上“卡莫特”，此地在粮食方面并不短缺，寒玘之前查贪官留下那些银子，说是说是让她充作私人用途，但最后还是得通过海运，以其他买家的身份去购买一些大陆才有的武器装备。毕竟，屯私兵可是重罪，昭阳可没有谋反的念头，她是想要那个位置，但是她希望自己是相对名正言顺的，或许做不到让所有人都信服，总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反对吧。

至于学堂里的那些人，男子学堂那些学生就改成上午文课下午武课，下午把人拉出去练武，女子学堂那些人就让她们接着念书好了，打碎世界是一个过程，不会一蹴而就的，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这事情同陈止他们交代清楚了想必就不要她多操心了。

只不过她在这边的住处还没有安排，如今崔福成那些人也并没有带过来，一时半会儿不着急开展，因为昭阳就先找去了陈止和白絮。

下午，这片土地上新建的学堂与久违的得来了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陈止倒是还好，一如既往的，他暂且管事，除了教书之外，也逐渐要开始把人往外带，过几日就要准备开始以作练兵之用，倒是白絮的任务重些。

昭阳明显对这些女子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上了心思，细细嘱咐了白絮要尤其当心。昭阳垂着眼，她自己虽也是读过不少书，但是她学的东西还是和这些不一样的，还是得要合适的人来才行，寒玘当年走的是科举，自己也算是有真才实学，到时候他来出卷，她倒也还是比较放心的。昭阳打定主意要让寒玘继续来给学堂出卷，只不过这日后看卷子和骂人的事情，恐怕是要落到昭阳这个直接管理者者的手上了。

这倒是不算什么难事。

“白夫子，这是女子学堂开立以来的第一任学生，” 昭阳面上笑意盈盈的，却听得出来她很重视，“也是日后拿来打样的一批学生，本宫还是希望您尽心尽力些，不要叫旁人轻视了去。”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絮哪里还会说别的，只是点头称是。

昭阳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于是她笑，“白夫子也是女子，能到这来，想来也是希望能做出一番功绩的，如今给您这个机会，您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日头已然偏西，此地也没有可供她休息的地方，环境还是简陋的，虽然对昭阳来说没什么影响就是了，如今探查一番，这里的景况她很满意，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带过来，好大展一番拳脚。

“时候不早了，不用二位送了，本宫今日就来大概探查一番，接下来的安排也同二位都说清楚，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昭阳看了一眼仍在发愣的白絮，朝着陈止，语气仍旧是和缓的“没有的话，本宫就要回去了，人员这些日子就会配备到位，这事儿还烦请陈夫子多多关心，练兵一事，马虎不得，你有什么需要的日后直接提，本宫会叫人配好了带过来。”

话毕，也不等正在发呆的夫妇俩，领了明落就走，至于那两人怎么想，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毕竟，该说的事她都已经说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