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烧了首富家后[西幻] 第35章 Heir-1

卡珊德拉于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把车子停在这栋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前的时候，内心是犹豫的。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住了一个怎样的怪人，才会在大多数时候选择去被边缘化，又或者他只是她这样的人，老了。

她没有把西蒙让她来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戴斯蒙德或者桑特，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两个人都不适合见面，至少一段时间内她不适合和他们见面。

她的手指快要触碰到门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和她年级差不多大的女孩，神情冷漠，她露出来的胳膊告诉卡珊德拉这是个运动员。

“我来找艾诺·赛可。”她说完自报家门，“我是卡珊德拉·伊斯特里。”

“丽贝卡·赛可。爸爸在厨房。”丽贝卡面无表情地陈述了这个事实，“你需要等。”她的神情似乎在说某些奇怪的话，比如“草药仪式总是浪费时间”，显然不可能，卡珊德拉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尽管她见过西蒙。

“坐。”丽贝卡指了指用纸箱盖起来的沙发，“你需要坐得靠前，不然它会塌。”

听上去是经验之谈。

卡珊德拉坐上去，有意识地坐得特别靠前，整条大腿都悬空着。

然后听到了咯吱一声，猛烈的下坠感袭来，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茫然地看着丽贝卡。

“也不要太往前。”丽贝卡说完拿出一个本子来记，“这不是我没说完的话。”

“抱歉。”卡珊德拉从地上的一片狼藉中站起来，“我可以帮忙收拾。”

“省下那些精力应付爸爸吧。”丽贝卡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开始重新组装那些盒子和破布。

卡珊德拉满怀歉意地看着她，但自己知道她一点都不同情丽贝卡。

她随意坐到了地毯上，静静地看着紧闭着的厨房门，心想自己一定是见鬼了，赛可先生绝对不比贝蒂正常多少，能在那个年代写出《狩猎时代》的人她一般认为成是纯血怪胎，和她一样。

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其实下一瞬间她就后悔低头了，因为这差点没把她吓死——一个声音从厨房的方向幽幽传来：“就像我早就料到的。”

她缓慢起身，转头，又或者只是这个动作放在那个时间看上去很慢，因为来人的动作也很慢，好像是轻轻漂浮在空中的一样。

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所知道的最瘦弱的男人！西蒙都要比他壮一点，又或许只是西蒙骨架大，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西蒙的时——

“当然是！孩子！当然是！”赛可先生兴奋地叫，他说着带有德语风味的英语，语序混乱，不过纠正过来应该是这样，“我们等了上百年，从我那些祖先下来就一直在等候着，等候着，直到我决定远航！我自己坐船来到这里，为了等你！等待巫师终于想起来我的存在！”

“所以西蒙的确是巫师。”卡珊德拉尝试在他乱糟糟的词汇里找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哦，这我可说不准。”赛可先生透过镜片看她，“与其说他是巫师，不如说是巫师这个身份造就了他，没有巫师，他不会存在。”

“我想问的是——”

赛可先生在空气中抓了一下，然后卡珊德拉安静了下来，好像被他滑稽地抓住了嘴唇。

“那个诅咒？”赛可轻声问，“我不会去理会斯布林那样平庸的选项。”

卡珊德拉除了点头什么都做不出来。

“你看，你学过历史。”赛可先生拉着她一起在地毯上坐下，“在猎巫严重的时候，王储收养了一名巫师。”他说，“我不能把全部的东西都告诉你，但我可以说我能说的。”

然后巫师逃跑，王储被处死了。卡珊德拉想。

“对了。”赛可的声音变得缥缈无边，卡珊德拉好像被他带进了一种神秘的境遇，一种只有少数人才能进入的境遇，“但是在巫师逃跑之前，发生了这样一些事，具体什么我不能说，抱歉，但你需要知道王储出卖了巫师，这意味着他同时也牺牲了自己。”

“没人知道王储为什么要出卖巫师，但是巫师心痛不已，所以布下诅咒，命令王储如果爱不上一个人就会死。”

所以他死了。

“你知道，有些诅咒是轮回性的，只要巫师不死，诅咒就会一直存在。”赛可说，“可你还记得王储的名字吗？”他起身，卡珊德拉则像是被人从水中拉了起来，满脸劫后余生。

“戴斯蒙德。”她终于能说话了，仍然不肯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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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坐在单人沙发上，对面站着查尔妲。

“你知道这不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查尔妲整张脸都是狼的形态，显得格外凶狠，加上她咬字时候的咬牙切齿。

“她总会知道的，就算我永远不主动说。”西蒙叹了口气，“第一个知道的可以是任何人，除了他。”

“所以是真的。”查尔妲轻声说，“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有权选择不相信，斯卡。”

“你让我怎么接受？”查尔妲突然大吼，“接受我一心忠诚的主人逐渐被人类同化！接受你差点就成为了王室！”

“你——”

“伯爵，这个称呼从何而来？”查尔妲粗暴地打断他，“从那个戴斯蒙德那里得来的！你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的！继承人，算我求你，做一次吸血鬼，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西蒙抿着唇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可能对于他和戴斯蒙德而言都是下辈子都会记得的。

尽管他在轮回中忘记了他，他也会一直追逐他的步伐，布莱因德，布莱因德人，斯莫尔家，这一切都是他的宫殿。

是他一手为他打造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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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德拉独自笑了一会。

现在是她听到赛可那一番话的一个小时之后，她正在西部房子的车库里发呆。

这些人姓赛可不是没有原因的，经过那一段疯言疯语之后，她现在都不确定是否要相信自己的耳朵，赛可的话是否可信她都不清楚，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人就是疯了，可一切就那么巧合地重合了，这是一个来自疯子的闭环，把她扣在里面，让她不断在里面打圈，最终把她自己也一样弄疯。

西蒙不会无缘无故让她去找一个疯子的。她现在就靠着这一个念头吊着。

戴斯蒙德又是从哪里来的？轮回是什么？他和西蒙又是什么关系？这些想法一直在不断扰乱她的心。

她突然感到愤怒，因此捶了一下方向盘，手掌发烫，这一切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某种，某种局外人！这一切都和她毫无关系，她只是被迫被卷进来，实际上这都是西蒙和戴斯蒙德的烂摊子！他们非要拉她这个无辜的旁观者下水，告诉她真相，让她成为他们的工具，成为他们最微不足道的冷兵器！这样去逼迫她去舔舐别人的鲜血！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她身后，看着她不断受伤！

她告诉自己深呼吸，她不想再烧了一辆车。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说，声音熟悉，一样地哀伤。

吓了她一条：“西蒙？”

西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听到车门的声音。

“感受到了你的心灵。”西蒙用一种近乎吟唱的声调说，“我想我让你去找艾诺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哦，是啊。”卡珊德拉没好气地说，“你知道真好，现在你有义务和我解释清楚他那些话。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总有人要知道的。”西蒙沉默了一会说，“只不过我不希望他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戴斯蒙德·斯莫尔，是吗？”卡珊德拉的脸差点气歪了，“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从始至终你的眼里只有他，你从来不阻止他伤害我。德古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选择了你——”

“哦，停止你的大道理吧。”卡珊德拉指了指车窗，“你现在去找你亲爱的戴斯蒙德，你会告诉他我和他完事了，和你那些把戏也完事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西蒙张张嘴，好像还要解释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突然消失了。

留下卡珊德拉一个人继续坐在车里发呆。

她知道这话从西蒙嘴里出去之后戴斯蒙德肯定会找上她，但是她一点都不担心，她一点都不怕戴斯蒙德那种凶狠的眼神，一点都不怕。

她深呼吸，最后命令自己从车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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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概到了晚上，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昏昏沉沉地听见了客厅里有声音，强行把她转移到了戒备的状态。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已经让西蒙离开了。

她快速披上衬衫，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好像她才是不速之客。

然后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晚上好，卡莎。”她听见戴斯蒙德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