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杨父的交接
杨静守已将晚餐准备妥当,却迟迟不见两人归来。
党润梅着急,催道:“快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到哪儿了?”
杨静守略作迟疑,拨通了柠夏的电话:“柠夏啊,你们到哪儿了?我这边准备炒菜了。”
柠夏回道:“刚下山,没打到车,正走着呢!”
杨静守问:“那还等你们回来吃饭吗?”
党润梅一听这语气,立刻接过话头:“赶紧回来啊!我们都等着你们一起吃晚饭呢!”
柠夏答道:“好的。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吃?”
杨静守正要回答,电话已被党润梅抢过:“没关系,必须等你们回来。这么晚了在外面也不安全。”
柠夏应道:“我们正在找车,一会儿就回来。”
“好,快些找车吧。”党润梅挂掉电话,转而向杨静守严肃道:“你看看,女儿是不是不想回来?这么晚还找什么车。”
杨静守见她这般语气,面露不悦:“年轻人约约会、多了解了解,很正常嘛!”
党润梅急切地说:“你知道什么?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就不担心他们去开房?”
杨静守瞟了她一眼:“唉,你操的什么心。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有数。”
党润梅神色严肃:“自己闺女不好好看着,等睡到一起,怀上了你才后悔!”
杨静守沉默不语。党润梅用命令的语气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开车去接回来。”
杨静守看了党润梅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拿起车钥匙下楼去了。
党润梅独自生着闷气,喃喃自语:“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杨静守驱车前往东岭山方向,一路上与柠夏保持联系。到达柠夏发送的位置时,他看见两人坐在石凳上,楚思远紧紧搂着柠夏,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似是怕她着凉。那一刻,杨静守忽然想起年轻时和柠夏生母也有过同样的情景。有些美好,光是回想都让人倍感幸福,足以成为一生的点缀。杨静守放慢了车速,他希望将幸福的时光多留一些给这两个年轻人。于是径直开了过去,直到三公里后才掉头返回。
杨静守接到柠夏来电:“爸爸,您到哪儿了呀?是不是迷路了?都出发好久了!”
杨静守眼中泛起一丝泪光,说道:“是啊,一不小心开过了。马上到,你们再等一下。”
挂断电话,他依然轻点刹车放慢速度——他减慢的不是车速,而是为女儿延长了这份美好。转过一个弯,从笔直的大道望过去,那两个年轻人正在你追我赶、嬉笑打闹。
柠夏转身看到父亲的车,连忙招手示意,生怕他找不到似的。杨静守微笑着将车停在路边,目光掠过楚思远,不禁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喃喃自语:“年轻真好啊!”
楚思远护着柠夏先上车,她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扶着座椅,直到两人并肩坐下,十指仍紧紧相扣。
杨静守笑着问:“柠夏,冷不冷啊?”
“当然不冷!”柠夏斩钉截铁。
“我也当一回电灯泡喽。”杨静守打趣道。
“您哪儿是电灯泡呀,简直是太阳。从小温暖着我,长大了还继续照耀。”柠夏俏皮接话。
“我真想一辈子这样照着你。还好,现在你有思远了。”杨静守语重心长。
柠夏笑道:“您是阳光,思远是雨露,我两者都离不开。”
楚思远目光幸福而坚定地望着柠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回到家,杨静守赶忙炒菜,党润梅则对楚思远各种旁敲侧击。柠夏担心楚思远应付不来,借机说道:“楚老兵,听说你们当兵的个个都是修理工,能来帮我看看这个抽屉吗?”
党润梅立即阻止:“这都快吃饭了,修什么呀,吃了饭再说。”
柠夏没料到阿姨会直接阻拦,楚思远也显得有些为难。
他犹豫着对阿姨说:“我先去看看,吃完饭再修。”
党润梅觉得脸上无光,不好再说什么,却也跟到门口张望。
柠夏指着床头柜抽屉说:“就这个,拉出来推进去都很费劲,你先看看。”
党润梅靠在门口:“唉,这抽屉坏了好几年了,不影响使用,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楚思远蹲下试了试,确实卡顿得厉害:“是滑槽坏了,待会儿我给您修。”
“开饭!”杨静守在厨房喊道。
党润梅立即应声:“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了。”
柠夏不经意拉着楚思远的手,又迅速放开,“走吧!”
饭后,党润梅拉着杨静守下楼遛弯消食。
柠夏收拾碗筷,楚思远在一旁帮忙。
收拾完毕,楚思远找来钳子去修抽屉。柠夏问:“这抽屉修好后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这要看你是否记得它原本的样子。若记得,就会明白损坏之后复原有多难,尤其对于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若不去苛求它原来的模样,只求现在能用就行,那原来的样子也不那么重要。”楚思远一边修理一边说,柠夏趴在床上看着他。
“你还会修什么呀?”柠夏笑问。
楚思远本想列举修水管、电路、手中家伙什,忽觉换个说法更有趣,于是道:“修理你呀!”
“你硬是好烦人啊!”
柠夏坐到飘窗上,望着楼下灯火,“你知道吗?我就是在这里想着你,和你聊天。你忙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书、写日记。”
楚思远望向飘窗,瞬间将几百个日夜的手机对话具象化了。无论天晴、下雨、打雷、风雪,柠夏就坐在那里,带着微笑。
正是那一抹微笑,赋予了楚思远无尽的宁静与力量,多少次身体疲惫不堪、情绪低沉负向、工作任务繁重都在这里消化。
许多年后,楚思远才明白,那样的微笑,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予。
杨静守和党润梅散步回来,安排大家洗漱。都在家里时,楚思远和柠夏反倒不知该如何自然交谈,想说的话似乎都留在了手机里。但当着父母的面,又不便总是捧着手机。楚思远依从安排,客气地洗漱完毕,便借口今日爬山劳累,打算早些休息。
杨静守深情地注视着楚思远,欲言又止,随后应了一声:“行,你去睡吧。”
柠夏在客厅处理完当日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楚思远走在吊桥上的背影,配文“遇见你,才是我人生意义”。
当两人各自回到房间后,他们才又重新开始了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即便只隔着一面墙,他们仍选择用微信传情——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浪漫。
夜半子时,柠夏和楚思远还清醒着,仍然聊着各种未来憧憬。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党润梅的声音。
柠夏以前睡的早,没有听见过如此声音。
这回,她捂着头,塞住耳朵都无法阻隔,以至于她难以忍受。
柠夏起身,轻脚轻手地开门,走出房门那一刻,那个声音更是让人如在火炉之中。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隔壁房门。
楚思远看见一个人影进门,本能起身防御,还没等他下床,就被柠夏“嘘”停。柠夏什么都没说,就钻进被窝里,楚思远只听见他的心在“碰碰碰”地响着。
柠夏等楚思远躺下,就将手拿过来枕在自己脖子下,楚思远这堆干柴被火热的柠夏身体点燃。热吻,带着吮吸的喘气。抚摸,带着笨拙的轻柔。两人品尝着对方,是那迷人的味道。
情感发展到一定地步,精神世界是无法承载的,唯有体温和□□的交融才能化解,否则有被撑爆之险。
初夜的疼痛,加上紧张的环境,两人最后以口水和汗水的交融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