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一杯冰咖啡,准备买单时却发现手袋不在身边,我刚想和店员说我手袋落在洗手间里,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女士,我来替你付。”
我回头,仔细一瞧来者。呵,A型白衬衣,衣尾扎进黑色包臀裙里,漆皮黑高跟,衬她完美身材。中长卷发,好不淑女,五官美艳,妆容自然。一双大眼睛眨眨眼,连我都迷倒。
我暗暗想着,她这才是无懈可击。
此时她已经将卡递给店员。店员冷静麻木,直接接过卡完成付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也只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我去洗手间找回了自己的包,随后和她站在一起站在一旁等待咖啡制作完成。
“我刚刚包落在洗手间里”我说出这句话。
“没关系,那杯咖啡就当我请你”她微微侧着头,含笑着。
我微笑着,但有些不太擅长这样面对陌生人的好意。
又是一阵沉默。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拿了咖啡,眼看就要分开,我估摸着她也是附近公司的职工,于是预备向她讨一张名片。
突然有一打扮得十分潇洒利落的女子推门进咖啡店,喊着“尹流苏,尹流苏~”
我竖起耳朵,眼观八方想知道尹流苏是哪位。
直到我面前的女郎应声。我心跳起来,原来她就是尹流苏。聂岭星好眼光。一方面又发急,面对这样的美女,烽火戏诸侯都可理解。
我在这样焦急的情况下,反而整个人表现得很冷静。
尹流苏对我俏皮一笑说声再见,就和她的朋友像两只花蝴蝶似的飞去。
我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发愣。心里感到冲击。我拿着包,丢枪卸甲的回到公司。把手袋放到办公室后就上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徐秘书不在办公桌,我于是直接敲门。
我进去,总经理徐喻勤就问我:“可有把握。”
我坦然:“零。”
他不相信:“宝宙,怎会,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任务。”
我无奈,幽幽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无所不能的女妖精了。”
他叹口气:“宝宙,你我共事多年,也该知晓我上面一层层有压力,我也不过是个领薪水的人。”
他的话说的沉重又严肃。我心里一丧,真想立马嫁人,躲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两耳不闻窗外事。又转念一想,谁来娶我,俞景天?我心里忐忑。
“一定得拿下晨星资本的继续合作权?”我心有期待的问。
总经理回我:“拿下它,你我都能升职加薪。”
我对这个奖励很感兴趣。不仅工资足足多一倍。更重要的是我工作卖力,可始终缺少背景,不是那么容易再往上升职 。
我点点头:“好,我一定全力而为。”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我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继续研究聂岭星的资料,顺便拜托徐秘书帮我搞到一份尹流苏的资料。
中午,我将上午买的那本娱乐杂志拿到办公室。
下午时,去茶水间冲泡一杯咖啡后,我随手翻阅着上午买的那本杂志。我翻到关于徐闵是的相关介绍那几页。
杂志里说她之前不过是个酒吧女侍者,在恹恹酒吧唱了一首《钻石》的老歌后,竟然时来运转,被一个富豪看上。后来花大价钱,将她重金打造,后续预备进军演艺界。
上面附上一张徐闵是在恹恹酒吧驻唱的照片,我无意间撇到在角落位置聂岭星的一个侧脸。我忍不住猜测聂岭星是否就是那个背后帮助徐闵是的人。
我又立刻去翻徐秘书递给我的那份聂岭星的个人资料,果然发现他也是日梦演绎公司的股东。徐闵是的经济公司正是日梦演绎。
我对我的直觉一向怀有迟疑态度,可这次就是非常强烈产生这个念头。
我先按捺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揣测,目光停留在“恹恹酒吧”这几个字上面。
我在未同俞景天交往前是恹恹酒吧的熟客,每周末晚,都混在恹恹酒吧,和一帮陌生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后来,同他交往后,我需要陪着他出席各样式的宴会、晚会。我只得穿上露背晚礼服、小黑色礼服,盘起头发,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一手端一高脚杯,里面盛着红酒到处走动。
俞景天说,红酒对身体好。我暗笑,其实我喜欢喝伏特加。
我虽然也习惯那类场合,但总有想尽情饮酒,随性谈乐的时候,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已两年未去恹恹酒吧,而我这才意识到我同俞景天已经交往两年。
时间似乎过得太快又太慢。
我心里觉得怅然。又念及工作,故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去恹恹酒吧碰碰运气。
下班后,我立马回住处,淋浴,换衣裳。穿一件蓝色吊带丝绒长裙,赤足穿藤制凉鞋,挎一个小巧手袋。出门叫车子,它飞驰地把我送到恹恹酒吧。
我在恹恹酒吧门口看着里面灯红酒绿,欢男舞女的模样,百感交集心里很是激动。
它的变化不大,这让我很是放松。
我享受着绚烂灯光,一进去,先找个角落坐着,先准备感受一下这久违的氛围。我和侍者点了一杯午夜鸡尾酒。酒一送上来,我先饮了半杯。
这鸡尾酒是焰蓝色的,上面飘着两三片柠檬,凑近闻会闻到柠檬特有的清爽,我顿时心明思清,又喝了一口。
周围很是喧嚣,这种吵和乱反而会让我感到安全和放松,甚至某种程度上的脏和旧也是一样带给我这种感觉。
我想起这三个月的发生的事情:一个自称是我父亲兄弟的人,说是要让我认祖归宗,我看这叔叔模样端良,对方又的确拿出了我父母送我去孤儿院的相关证明材料,一时心动,于是就动身去了庆远镇。
那里是个淳朴的小镇,我一过去就遇见了叔叔刚满18岁的女儿闹着要嫁给镇上一个有钱家里祖祖辈辈开药店的30岁男人。叔叔不肯,寻芳开始天天哭闹,闹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早有3个月的身孕。叔叔气急攻心一病在床,寻芳年纪小身子弱又对那男人一往情深,无论如何都要嫁他。对方父母却因此认为寻芳未婚先孕,很是看不起她,那男人又没主见,虽肯承担但又无力违抗父母,我不得不开始着手解决这事。
一是叔叔忠厚端良,二是寻芳年幼青涩,三是我爱管闲事。最后寻芳看穿了那男人懦弱无能,知道自己就算嫁过去,也不会好过。于是恳求我带她去市里做手术。手术做完,那男人的父母开始不依不饶,声称寻芳将他们家的孙子打掉了,又闹起来。总之是鸡飞狗跳。寻芳未婚先孕又打胎,处处受人指点。叔叔身体好些便和我商议带寻芳离开此地。
我琢磨着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恰逢寻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于是他们决定离开此地走去滨城,这前前后后又耗去不少时间。但我却久违的感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于是也尽心尽力。我不想寻芳年纪轻轻又陷入泥潭困境里。到最后尘埃落地,我这才回来攸海市。
“小姐,可以一起坐下喝一杯吗?”
我听见这声音从回忆里出来,抬头看去是一个模样端正的男人,他正对我微笑着。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是我从前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只是,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
“那好吧,下次。”
他说完这句话就往舞池里走去,我看他很快又开始和另外的女子搭讪。这次他成功了,两个人暧昧的贴身热舞。
我笑了。真好。这样真好。我向来欣赏他人的勇敢。
那男人无意间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我飞了一个媚眼,我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收回视线,将眼前的酒一饮而下。才准备招手再点一杯酒,就看见一位侍者向我走来递给我第一杯酒,我有些意外。
“女士,这杯日出鸡尾酒是那边那位先生给您点的。”侍者脸上露出礼仪性的微笑,用手向我指引方向。
我顺着侍者的指示看去,一转身,赫然看见聂岭星。他正和一群人坐在一个半开放式的卡座。
聂岭星微微颔首向我打招呼,他身上穿着舒适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很是潇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在自然,像个潇洒不羁的公子哥,全然和白天办公室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还未曾想他为何送我酒,只想着竟然这么巧碰上,他不会察觉到我的用意,对我升起警惕吧。我心里有点后悔,这仗我还未准备好。
我稳住心神。再一细看,他身边那个女郎可不就是尹流苏。她对我眨着大眼睛,很是可爱。
原来聂岭星同尹流苏果然相熟。
只见尹流苏穿着一件吊带紧身背心,流苏半身长裙,头发扎辫子,缠着五颜六色丝线。这般似小飞流,同白天的端正优雅截然不同。
我赞叹,这两人,换身衣服,简直就像换了个人。气质风貌全然改变。
我微微笑着,同时举杯向聂岭星、尹流苏示谢。我转过身忽然想起俞景天,他虽然绅士温良,但一向不太赞同我来这种地方,我为此也就真的有两年不曾涉及这种地方。
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让自己丧失了某种程度上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事情呢?我和他交往的这两年里,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