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异臭的宝石 第2章 第 2 章

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过去坐在他左手边的单人沙发椅上，一边回他：“当然可以。”

我们两个人侧坐着面朝彼此，一时间气氛变得凝滞起来。

这个距离属于社交关系上的亲密距离，但是我们不过初次相见，我有些紧张僵硬。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上衣领口有些狭长，于是留心起来，避免有俯身的动作，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再一次说：“江小姐，口渴请自取矿泉水喝。”

我下意识抿了下嘴唇。

我犹豫了一下，又不想用手捂住衣领位置，那样显得很刻意。而他已经询问过两次，我再不喝实在不行。

于是我微笑着说：“好的。”

我坐正后面朝茶几微起身伸出右手去拿茶几中间的矿泉水，将它握在手上。

氛围变得安静又略显局促。

我正在思考着如何步入正题，不过他似乎有些渴，又接着喝了一口水，我避开视线，目光看向那盆木槿花。

绿色的花苞显得很盎然，别有一番韵致。

我的余光注意到他将水瓶放下，于是将目光转过去面对着他的脸。

他的表情很平静，眼中带一点审视的意味，大概几秒后，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太擅长习惯陌生人这样注视我的脸。

他嘴角微微扬，但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适时的移开了目光，眼神里带一丝深意。

我注意到这一点，心里有点不安。

我开口说：“聂总经理，想必您一早知道我今日前来您办公室的目的，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嘴角抽动了几下，有些犹豫。

真怪。事到临头，我不明白自己怎么犹豫起来了。难不成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一瞬间的无力感，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质疑，进一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门外助理小姐的高跟鞋踩在瓷砖地板上，哒哒响着。听声音，她似乎是往里走过来，声音由远及近。

我担心聂岭星等下会被叫走，于是立刻调整状态，看向他。这才发现他一直静静的望着我，眼睛有冷意。

我预备再开口，而这时他却像是终于下决定似的，将后背往身后的沙发靠垫上一靠，表情平静，说：“江小姐，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开门见山就直说了。”

我心里警铃一响。

他双手交叉横在身前，冷静的看着我，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已经决定，不打算再同贵公司进行续约合作。”

我的心一惊，但尽量不动声色。他的表情很严肃冷漠，一种掌权者所惯有的气场。我心里已有最差准备，沉着问：“是否方便我问一句。”

他没拒绝，但是脸上分明是无所谓的表情。

“请问您打算同那家公司合作。”我盯着他的脸问道。我倒想看看是那家公司得他青眼。

他似早料到我的问题，眉毛一挑，回：“华晟集团。”

我心里有疑问。华晟集团一向同博瑞咨询不相上下，他选择华晟是在情理之中，可既然如此，为何不继续同博瑞合作？

我深思道：“聂总经理，可否再给我几日时间，我相信博瑞有能力让您回心转意。我们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希望您可以再多加比较考虑，我相信博瑞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我将话句全说出来，期待一点点机会。

“是吗，我从不觉得我的决定会轻易改变。”他眯着眼睛，眼角狭长，目光凌厉的很，想把我看低下去。我挺直背。

等他话落。我维持着微笑，接着说：“那您是同意给我司几日时间了。”我眼睛直看着他，可心里有几分不安。我对他的了解太少，心里摸不着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肯轻易认输，不一会我的嘴里有点发涩。

一秒的时间被拉长，简直是我生命中最长的一秒。

聂岭星望着我，他的眼睛很有韵味，可是眼睛里藏着审视。

片刻后，他的状态又似放松下来，表情释然，随口说：“可以。希望贵公司还有我不知道的实力存在。”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保持着表面的专业形象，微笑着说：“多谢聂总经理。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一步，不耽误你时间了。”

他目光仍然看向我，却不发一声。我握着手中的矿泉水，站起身再向他点头示意，说：“聂总经理，我先告辞。”

他微点点头，表情平静。

我心宽，退后几步，转身离去。

我犹豫了一下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一瞬间，我心放松下来，但不过片刻，我心又沉重下去，倒也不是说我心沉重，只是有点低沉。

包还在助理小姐的办公桌上。

我放缓步伐轻声走向那位助理小姐办公处。她正低头查阅文件。我轻声问：“你好，我来拿下包。”

她抬头看向我，随即非常客气的站起来将我的包递给我。

我拿起自己的包，想了想还是又问她：“请问小姐贵姓？”她的办公室上只有一个英文铭牌，上面写着：Krystal。

她顿了顿，回我：“姓凌，凌祖丝。你叫我Krystal就行。”

我心里叹，好名字。接着继续开口说道：“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凌祖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想必这番话她听过太多，但到底还是微笑了一下。

我转身预备走，又回头和她说道：“这桌子上的小盆栽怕是浇水过多，它喜干，一次浇水不宜过多，另外注意浇水时候不要将水滴到枝叶上。”

凌祖丝静静的听着，脸色逐渐柔和起来。

“谢谢。”

我微笑着轻轻摇头。我话说完便随后离开。

一出大厦，我便连忙打电话给俞景天询问他：“你可否查到晨星资本的新任总经理聂岭星同华晟集团之间的联系，我需要知晓聂岭星选择华晟集团作为后续合作伙伴的原因。”我迅速说完我的话。

“好，稍等一下，有结果我再联系你。” 俞景天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

我知道俞景天是个极其可靠的人，有他处理，我十分安心。挂了电话。我开始驾车去公司。到公司楼下，我停好车，打算去买一杯咖啡喝。

途中路过公司附近的报刊驿，我偶然瞥了一眼那些杂志封面，其中一个娱乐杂志封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封面照片是新人歌手徐闵是在一个深夜江边的栏杆处，她背靠在江边的栏杆上，长卷发被风吹乱。颇有种迫人的美。

我买下了这本娱乐杂志。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思绪重重。

我一边想着如何让聂岭星改变主意，一边又忍不住想俞景天今天要和我说什么事。心很不平静。

我握着手机，等待俞景天的电话。趁着阳光正好，我慢慢走回公司。半刻钟后，电话响起，我立刻接起。

俞景天不急不缓的告知我：“华晟集团最近换了一位新的业务经理，姓尹，尹流苏，其父为尹白青，高官。具小道消息称，聂岭星在追求尹流苏。”

我唏嘘，果然是官商一家，其中还涉及到男女关系，这下让聂岭星改变主意可有难度。我心里有些不安。这三个月的变化太大了。我怕接下来就是博瑞咨询换了新的业务经理。

我道谢：“景天，多谢 ......今晚约会我可能无法出席。”

俞景天沉默一会，还是极为体贴的说：“这个工作任务有需求可随时找我。注意身体。”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不被感动。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彼此没有其他话再说，我挂了电话，思索了一下，我径直叫了出租车去华晟集团。我要看看那个尹流苏是何方人物。

我下车。心里却突然有些迟疑，在灿烂的阳光下我犹疑着自己的举动。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我寻思着也到午餐时间了，左右远望了一下，我寻到旁边的咖啡馆，打算再喝一杯咖啡。

这家咖啡馆里散发着浓烈的咖啡豆的气味，很有安抚神经的效果，温度也舒适，不热不冷，我的手由于拎着手袋，手心有些粘腻，于是走去洗手间，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

在将手洗净擦干后，我将手袋放在洗手台旁，接着掏出粉盒开始细细补妆。口红有点斑驳，我开始细细涂抹口红。

抿嘴。我望着镜子里的我，一件熨烫妥帖的蓝衬衣，一条包裹合身的黑色半裙。一双足7公分高跟鞋，大步流星，毫无压力。妆容是每日六点起来，足花一小时完成，自是精致。

我需要这样的无懈可击，增强我的自信。但是，我笑起来的时候，右眼下有一条细纹堆出。我开始受到年龄的告知提醒。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洗手间里渐渐人多了起来，很是喧杂，为首的一个女人打扮十分潇洒，正侧头倾听着旁人的话。

大家纷纷涌在镜子前检查妆容，我的思绪停在对自己年龄的冲击里，有点轻微的羡慕这群年轻又靓丽的女人。

我满怀心事，看着点单区已经排了一条队，看情况都是些附近上班的人。我正想着如何去一睹尹流苏的风采，于是开始思索是否有相熟的中间人可以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