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18章 校庆追凶

“对你有恩？”宁佑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茫然。

韩明熠：“监管会会长对一个向导有恩，这是我听过最荒唐的事。”

据说，在不知多久以前，监管会与特殊人群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那只不过是存在于老一辈口中的科幻故事罢了。现在的监管会，几乎可以说是吹毛求疵的具象化，戚永望这一届更是如此。

哨兵不得自由活动，出塔必须提前申请，还需要有向导陪同；特殊人群必须走固定的升学道路并入塔工作，直到受伤退役或年纪达到标准；出外勤时，必须穿着统一，向导的白色制服还好说，但哨兵的黑色制服就有些麻烦了，受了伤都找不着伤口。

“哨兵只是会呼吸的兵器”“向导是哨兵的附庸”，这些说法都是近几年涌现的。

哨兵和向导的能力均高于普通人，却可以说不被当人看。这背后或许有复杂的原因，但监管会绝对是最直接也最明显的那个。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胡扯，”苏缎道，“不过的确是真的，我直到现在也没明白他为什么那样做。”

宁佑朝稍加思索，似乎隐约有了些猜想。实际上，光是有三年空白履历却还能来L塔上班这件事，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如果没有监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可是为什么？

这可没法由家世解释。监管会的吹毛求疵是无差别的，因而三大家族和监管会的关系相当一般。说到底，三大家族虽然盛产从政人士，但主要还是在塔界地位高，戚永望不可能因为苏家而对苏缎“有恩”。

难不成是戚永望良心发现了？还是说苏缎有什么特殊之处？

宁佑朝瞥了一眼苏缎，后者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不甚在意。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宁佑朝想象不出苏缎在意什么事的样子。学历，战绩，向导的荣誉和尊严，似乎都不能让她放在心上。

“别站着聊了，坐会儿吧。”

纪盛野在沙发前伸了个懒腰。如果属下们不在办公室里站着，他估计会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一觉。

他走向属于自己的主座，然后招呼助理，示意她过来把椅子擦一遍。

四个人应了一声，在长沙发上并排坐好。

“唉——”

什么都还没说，纪盛野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你们也是真惨，尤其是苏缎。还这么年轻，又是初入职场，就要见识到这么不讲理的事，年轻人的热情都被磨没了。”

苏缎觉得自己本来就没什么雄心壮志。不过看着纪盛野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识趣地没有开口。

“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被戚永望盯上了，要去那什么五区执行任务。唉，五区，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有来无回的……”

苏缎对五区的印象停留在大海、港口、开放等关键词上，因而被纪盛野说得莫名其妙的。

纪盛野叹道：“秦高岩就是有来无回的一个人啊。”

提到这个名字，除了端木锦以外的人均是一震。

“这是怎么了？”端木锦小声问苏缎。

苏缎低声解释道：“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戚永望宣布秦高岩塔主主动认罪，承认校庆事件是他一手策划的。”

“那家伙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哨兵，”纪盛野拿起无水的茶杯，却不急着蓄水，只是看着它出神，“我们在役的时候，比任何一对哨向搭档都要默契，只可惜当初的塔主老觉得必须是哨向才能组队，不让我俩做搭档。害，现在想想还是很气啊。”

宁佑朝愣了愣，感觉这个剧本的即视感有些熟悉：“所以您才让我和韩明熠组队……？”

“没错。”纪盛野肯定道，“但是只有两个哨兵是不稳定的，所以必须要有苏缎在。”

苏缎歪歪脑袋：“我是稳定器么？”

“这只是你的角色之一而已。当然，也是向导最传统和普遍的角色。”纪盛野意味深长地道，“其他的角色，要靠你自己去悟啊。”

什么老狐狸一样的回答……

纪盛野继续道：“总之，五区是一个暗潮涌动的地方。港口城市大多如此。别看帝国的管制很严格，这种地方是不可能不滋生异种势力的，有未登记哨兵和向导属实正常。只不过非法人体改造确实是脱离掌控了，去管管也是应该的。”

苏缎问：“只靠我们四个人，真的能管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吗？”

“按照戚永望的意思，好像只要调查就行了。”纪盛野道，“千万注意安全啊，别为了一个调查任务把自己的命搭上。”

说罢，纪盛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多年的老朋友说获罪就获罪，他心里想必也不好受。会议结束后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全力调整心态了。

“塔主，我还是想问问，”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宁佑朝还是轻声道，“秦塔主那件事……”

纪盛野呼出一口气，道：“他啊……我其实也不清楚细节，但应该是被某个利益集团推出来当替罪羊了吧。毕竟是个‘血液里流淌着好战基因’的哨兵，就算犯了罪也不会被怀疑。”

利益集团？替罪羊？

只会在权谋小说里出现的词，居然能在现实中听到。苏缎有一瞬间的割裂感。

五区的水，真有这么深么？

“那家伙可是一名改革家。大多数改革家的下场都不怎么样。”

改革家？可是五区似乎没有什么有名的改革。

尚且满腹疑窦，只听纪盛野诚恳道：“所以，我个人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

宁佑朝沉静地望着塔主，仿佛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可以，麻烦也帮我调查一下秦高岩的事。”纪盛野低声道，“我想知道他究竟惹到了什么人。”

“是。”

四个人同时低头领命。这和面对戚永望布置的任务不同，他们对于纪盛野都是发自内心服从。

纪盛野看着这四位年轻人，突然有些忧愁。不客气地说，这四个人的能力放眼整个塔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目前的大环境对特殊人群极不友好，谁知道他们的前途会在哪里？

锋利的时候物尽其用，而用钝了就丢弃——这是武器的命运。

哨兵和向导不被当人看。

“先回去收拾收拾吧，出发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纪盛野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再次低落下去，索性挥手送别他们，“多休息。任务一开始可就不容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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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办公室后，端木锦说要回办公室处理一些额外的资料，径直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出差前一天还在努力加班，给余下的三人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其实我在想，”宁佑朝看着端木锦的背影，对自己的两位搭档道，“我们是不是该练练组合技什么的。”

韩明熠看向他：“组合技？”

“三人配合，两两配合，单兵作战——都是以后有可能遇见的情况，而我们配合的经验几乎为零，就算配合也是传统而粗糙的哨兵打架向导安抚。”宁佑朝道，“但我们是被塔主精心挑选出来的组合，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其他人代替不了的。”

苏缎略一思索：“要不要现在去训练场练一练？”

虽说宁佑朝之前说过“无法心无旁骛地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自己也不在乎地接受了宁佑朝难以全力配合她的事实，但那些都是建立在“和平”的基础上的。而目前他们的处境，远远算不上和平。

这种时候就不能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一切都要以效率至上。

韩明熠也没废话：“走吧。”

他们都是习惯单打独斗的人。而假如有人配合的话，他们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力量？

不试试的话，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