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16章 校庆追凶

“我不相信。”

走出会议厅，在同事们嘈杂的议论声中，韩明熠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在那憋屈地打架推理，也就得到了一点线索。他呢？坐办公室喝个茶睡个觉就揪出真凶了？这样下去还搞什么塔不塔的，监管会把整个帝国的脏活累活包圆儿就够了啊！”

“小点声。”宁佑朝倒还算冷静，“你还想被监管会请过去喝茶？”

韩明熠反唇相讥：“喝茶好啊，我倒要看看监管会的茶是什么灵丹妙药，还带提升推理能力效果的。”

宁佑朝皱眉，正要说话，突然见韩明熠表情一滞，连带着他即将冲出口的抱怨也哽住了。

“……谢谢你。”宁佑朝转头对苏缎道。

“不用谢，他丢的也是我的人。”

“苏缎！！”「情绪抑制」的时效过了，韩明熠的怒火顺利转移到了苏缎身上，“这个恶心的招式别用了行不行啊！”

苏缎没打算接他的茬，自顾自地道：“韩明熠，你每次受伤之后都会变得烦躁吗？”

这倒是比直接的回嘴好用，成功让对方沉默了一秒。

“韩明熠，不是我说你啊，这是个坏习惯，得改。”

韩明熠被她语重心长的样子挑起了无名火：“不是，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的向导啊。”苏缎道，“我是专精这方面的，所以还比较清楚。情绪起伏太大不是好事，对于经常出任务的哨兵来说更是这样。”

“哦，是吗。”韩明熠不置可否，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来了来了，苏缎在心中吐槽，这就是天才独有的盲目自信。

三人默默无言地走了一段，宁佑朝低声道：“虽然不赞同韩明熠的语气，但我也觉得这件事疑点很多。”

被提到的韩明熠斜睨他一眼，道：“怎么，优等生有何高见？”

宁佑朝没有理会他话里话外的刺，继续道：“根据戚永望的说法，行政楼的炸弹是秦高岩提前埋设的，入侵者的邀请函是秦高岩帮忙伪造的，他们后来是借秦高岩的车逃出一区的……这从逻辑上的确讲得通了，但戚永望没有提及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秦高岩的动机。”

做出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行为，必定有其背后的原因。可戚永望居然只字未提。

苏缎摇摇头，语气严肃：“秦高岩已经主动向监管会认罪了。只要监管会不主动追查，他的动机就很难再深究。”

“所以，看戚永望的意思，”韩明熠道，“这件事似乎就这么了结了。还专门开了个会向大家说明。”

“不仅如此，接下来他应该会挨个塔说明。”宁佑朝叹道。

帝国第二SG初级学院近年来实力愈发强劲，在塔界的地位也逐年提升，与很多人都关系密切。按理说，像这样大规模地说明情况是合理的。

只是太快了。昨天晚上刚发生，亲历者甚至连报告都没写，就得出了结论。

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许多。不仅牵扯到五区，甚至还牵扯到了一区、监管会、上层。

“还有一个疑点，”宁佑朝道，“入侵者的身份。”

那离心的七人团队，被保护的羸弱少女，骨骼奇异的哨兵。

宁佑朝说：“戚永望把这七人模糊化了，似乎默认他们只是普通的偷渡者。但实际上，我认为他们的身份没有这么简单。”

仅仅是那奇异的身体素质，就足够引起思考了。

戚永望急着开会，一锤子砸实秦高岩的罪行，又不要求他们汇报任务细节……

苏缎皱眉，道：“这是在掩盖什么吗？还有，学校爆炸这种事都出了，上面那些人竟然都不在意？还能接受戚永望这份疑点重重的说辞？”

韩明熠嘁了一声：“爆炸伤的是哨兵和向导，他们才不在乎。”

宁佑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端木锦的解剖结果能不能带来一些转机。”他喃喃地说完，又看向苏缎，“对了，你昨天待在端木锦那里，可能还不知道……监管会对我们三个下了指令，这段时间里，没有任务的话只能待在公寓，而且不得与他人交谈有关校庆事件的细节。”

苏缎：？

“我这是参加什么保密行动了吗？”

“保命行动还差不多。”韩明熠没好气地回道，“谁知道戚永望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他哪天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全弄死。”

宁佑朝立即制止：“你说得太过了。”

苏缎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思索着什么。一旦遇到嘲讽戚永望和监管会的话题，她就不发表任何看法。

在主楼前分别后，苏缎朝着向导公寓走去，有些头疼地回想着来L塔后的经历。

她总共执行了两次任务。一次是新手关，靠那两位的绝对力量完成了，自己几乎没干什么。另一次是突发情况，任务失败，还莫名其妙被卷入了奇怪的风波。

开头不利啊……

苏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锁骨上的某一点。那一小片皮肤早已平滑如初，但苏缎仿佛还能感受到火烧一般的灼热感，让她心弦一绷。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L塔？”苏缎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某处就站着一个人，“我的武器只是安抚别人，就算再怎么强，也只能做哨兵的附庸。这不是我想要的。”

空气自然没有回应。

啪——苏缎突然一拍手，把路过的同事吓了一跳。

“我开玩笑的，”她开朗地说，“这种想法早就被我摒弃了。”

到公寓后，苏缎伸了伸懒腰，决定暂且不管那些复杂的事，先补一觉再说。精神力亏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哼着歌脱下白色制服外套，打开了卧室的门。

桌上用镇纸压着一份文件。封面上的标题为：破格撤销对苏缎同学的处罚的决定。

签发人，戚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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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里，端木锦独自伫立，对着眼前的现象沉思。

左手边放着一截骨头，是端木锦昨晚从尸体身上卸下来的。尺骨、桡骨、腕骨、掌骨、指骨连在一起，血肉被她剔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十分诡异。

就在刚才，端木锦尝试了分别用普通刀具、木锯、电锯去切割这段骨头，最终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两三毫米深的刮痕。

卸下这段骨头也并不容易。尸体身上的小关节都异常强劲，唯有像膝关节、肩关节、肘关节这样的大关节稍有松动，但也费了她不少力气。

这不正常。端木锦可不是手上没劲的人。以前在外科实习的时候，她为了拿稳手术刀而每天去健身房练臂力，哪怕后来成为了专职医疗系向导，她也保持着锻炼的习惯。像这样凭力气办不到的事，端木锦在工作中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

她按了按骨头表面，坚实的触感通过手套传到指尖。

骨头确实强劲，怪不得不好对付。

不过，这位只是骨头硬，在实战中尚且不足为惧。通过昨晚的对话，她了解到这个人是被韩明熠瞄准腹部重击致死的。

那么，那个和韩明熠打得有来有回的人，岂不是连肌肉和内脏也有这样的强度？

医疗系向导不仅需要治疗伤员，同时也担负着强化职员体质、提升战斗力的责任，虽然后者常常被人忽略。

关于提升体质的问题，端木锦不是没思考过。可是在已有的伦理标准下，大多数想法都无法实现。而可以尝试的，又往往受限于科技水平。

这具尸体的情况显然属于前者。

她心里隐约有了点猜想。非法人体改造，不仅仅是提升身体素质的程度，而是彻底将人视为兵器，替换、强化零件。若不是人体改造，这个人的骨骼不可能达到非人的强度。

端木锦将刮下来的骨头粉末小心收集起来，准备送到实验室那边仔细检查。

接下来……

她看向右手边的培养皿。

培养皿中的皮肤组织，明明已经离开母体有一段时间了，却还保持着新鲜。它的形状自行变化，像是滴在桌上的肉色水滴，边缘细微地蠕动着，仿佛是什么生命。

这掉san的一幕，倒映在端木锦毫无情绪起伏的双眼中。

端木锦突然很感激自己解剖不带助手的习惯。要是旁人见了这一幕，说不定会被吓得大喊大叫起来，耽误她的思考。

说些题外话，其实端木锦本来也该去参加会议。上面给的命令是全员都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必须去参会。她可以理解，毕竟那是强校发生的事故，对于他们这些特殊人群来说意义非凡，先开个会稳定人心是正常的。

但她还是想在精神力恢复后尽快解剖尸体，所以大大方方地旷掉了会议。正经工作比形式更重要，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因而心里没有什么愧疚。

可是没想到这次解剖的收获……如此出乎意料。

思索了片刻，端木锦消毒走出解剖室，拿起了外面的座机。

“哥，我是端木锦。”她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你最近有时间，我想麻烦你帮我查阅一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