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 第15章 校庆追凶

不知他们后来又聊了些什么，苏缎在力度恰好的按摩中沉沉睡去了，一点也没有听见。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端木锦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她的白大褂。

“醒了？”

苏缎肯定自己没发出动静，但背对她的端木锦显然立刻察觉了她的苏醒。端木锦回过身来，默默解释道：“我需要观察你的状态，就没把你送回公寓。”

苏缎点点头，自然地等端木锦扫描完她的精神空间。

“……好些了，不过这三天尽量不要大幅度调动精神力。”端木锦道，“你具体做了些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烈的精神力消耗。”

苏缎诚实地回答：“我同时控制了上千个人大约十秒钟，后来还安抚了几个狂化的年幼哨兵。”

端木锦一愣：“上千个人？”

“嗯。”

这大概有点超出端木医生的认知——事实上也超出了大多数人的认知，普通的向导同时安抚两三个人就是极限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你的精神空间的结构确实异于常人。”端木锦调用自己的经验思考了片刻，道，“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直接认证孤星了。”

“……不用了。就算认证通过对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时，摆在端木锦桌上的闹钟响了，将这个话题突兀打断。苏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端木锦关上闹钟，对她道：“这原本是叫你起床的闹钟。”

苏缎了然地起身，开始叠盖在身上的白大褂：“监管会那边来人了？”

“嗯。帝国主塔和监管会调查了一晚上，刚才通知了一场会议，是八点开始。你们三个都要去。”

现在是七点半。白大褂叠好了，苏缎将它放在沙发边上，道：“你呢？昨天收治了我们，你需要去吗？”

端木锦摇头：“暂时不用。我目前的任务是解剖那具骨骼特殊的尸体。”

这样吗……苏缎陷入了思索。既然疑点最大的尸体还没有被解剖，那这场会议要讨论些什么？难不成已经有了其他重大发现？

倏地，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那个……端木锦，”临走前，苏缎犹豫半天还是对端木锦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最近说话做事也要小心一点。”

整理文件的医生淡淡地看了苏缎一眼，说：“……我只负责我分内的工作，不会管其他事。”

典型的端木族人，估计即便世界快毁灭了她也不会顾及他物。苏缎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干不了这个。

不过，见端木锦依旧平常心，苏缎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多疑了。她没再多说，离开了端木锦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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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居然开在L塔的第一会议厅，整个塔的大小干部和没出外勤的职员全部前来报道。有些刚上完夜班的职员应该是刚得到消息，还没搞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就被薅起来了，此刻还在茫然地揉眼睛。

这个架势搞得苏缎莫名其妙。

精神空间感应到了一丝波动，苏缎朝着某个位置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韩明熠和宁佑朝，以及为她预留的座位。其中韩明熠刚刚伤了肋骨，黑色制服里似乎还缠着固定用的胸带。

苏缎快步从人群背后绕到座位那里，还没说什么，宁佑朝就从善如流地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示意苏缎坐在自己右手边。

苏缎：？

宁佑朝：“我得把你们隔开，不然你们容易打起来。”

苏缎：……

韩明熠：“你当我们是小学生吗？”

这是一间考虑到哨兵五感的会议室，因而正播放着柔和的白噪音，以适当阻碍哨兵的听觉，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吵。借此人性化的设计，大家窃窃私语倒是方便了。

苏缎见宁佑朝开始闭目养神，就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越过他看向韩明熠，好奇地小声问：“刚伤到肋骨的话，是不是不能久坐？”

韩明熠：“……我都能两天恢复了，你就不要在意这些医疗常识了好吗。”

这时，宁佑朝睁开眼睛问苏缎：“昨天听端木锦说你的精神力亏空很厉害，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苏缎实话实说：“身体上反应不算大，但以我目前的精神力情况，应该一个人也安抚不了。”

“注意休息。”

“谢谢。你也是。”

这一串官方问答听得韩明熠不舒服，余光里他已经闭上嘴把头扭过去了。

就在昨天，也许刚过十二小时，宁佑朝还罕见地说了一长串话，剖去所有修饰，精简出来的意思就是：你和韩明熠，我目前还难以认可。

就算这样，宁佑朝也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礼貌，好像昨天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苏缎想，如果没有回到学校这个引人流露情感的地方，如果她昨天没有主动提问“你似乎不认可我，为什么”，也许宁佑朝永远不会说出那些话。那与他一贯礼貌疏离的作风不符。

人与人之间是很难互相理解的。比如宁佑朝坚信正义必须是行事准则，而苏缎却觉得做人做事不用非得加上什么动机。

……有一个信念去引领自己是很好，但信念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大多数人都只是被生活推着走，不是么？

苏缎晃晃脑袋，叫停了这逐渐纠缠凌乱的思绪。

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话筒。会议室的窃窃私语立刻被按下静音键，一时间只听得见众人坐直看向主席台时制服的窸窣声。

来人果不其然是纪盛野。在这样规模的会议上，见到塔主是理所应当的事。但看见纪盛野的神情时，苏缎还是愣了一下。

纪盛野接手L塔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塔主的性情：随意，跳脱，不拘小节，凭灵感做事。事务繁杂，没人知道他一天能休息多久，但每次露面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而此刻的他居然很疲倦，像是生活不顺深夜买醉的上班族。

“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此次会议。”纪盛野像是强撑着自己的状态，努力不让情绪侵染到自己的语气，“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昨晚在帝国第二SG初级学院发生了一起入侵事件，暴徒甚至还引爆了埋设在学校行政楼里的炸弹。所幸，当初学生们集中在远离行政楼的广场，没有人伤亡。”

纪盛野又陆陆续续介绍了一些具体情况。苏缎仔细听着，发觉有关赵芊身份和特异骨骼的关键信息都没有被透露，纪盛野只介绍了一些表面的情况。

昨天他们三人几乎是被密封着送回来的，到L塔后又直接进了端木锦的诊疗室，这段时间内不可能向上汇报信息。

苏缎不确定自己睡着后的情况。但既然自己没被叫醒，那就可以推测并没有人前来问话。

也就是说，大多数关于校庆事故的细节，上层可能都还没有掌握。

那开这场大型会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缎仔细听着纪盛野的发言，还是感觉摸不着头脑。

“关于此次事件，”纪盛野突然语锋一转，道，“监管会会长戚永望先生有重大发现。”

提到监管会时，全场的哨兵和向导都是一怔，条件反射地向后倾了倾。后倾的幅度不算大，但几乎全场统一就有些壮观了。

监管会，由普通人组成，任务只有一个——监视所有哨兵和向导的行为，确保他们不做出危害普通公民的事。

因而监管会可以说是特殊人群的天敌。

虽然此机构的成员全都是普通人，以至于能力强的哨兵或向导能轻松把它端掉，但他们在监管会成员面前必须恭敬有加。毕竟，再强的个体也不可能正面对抗国家的力量，监管会会员只要在报告上写上几句话，他们就会受到政府的制裁。

苏缎余光瞥见韩明熠的表情很是精彩。想来他出任务的风格向来狂放，估计没少受监管会的调查和管教。

苏缎没有后倾，也没有做出什么复杂的表情。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将视线投向那个缓缓走上来的人。

戚永望和纪盛野大约同龄，气场却截然不同。从外形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似乎下班后会骑着车去超市买特价菜，然后安分守己地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一样。

像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居然能制衡一群血气方刚的“武器”，很少有人不惊叹这一点。

戚永望调了调话筒，抬头与台下神情各异的L塔职员们对上目光。他神情平淡，好像完全不怕台下这帮好战分子冲上来大开杀戒。

“大家好。”他说。

台下没有回应。

他也没有期待什么回应，直接往下说道：“我听说昨夜的事件伤到了咱们L塔的人，出于职业道德与人道主义，我在这里表示慰问。”

苏缎三人突然被提到，身体不由自主绷紧了。然而戚永望的目光并没有投向这边，也许他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是伤的哪些人。

好在是小伤，苏缎想，要是大伤，戚永望不会来病房探望吧。

……不是没可能。

戚永望继续道：“好在，正如纪塔主所说，我掌握了一些证据，揪出了此次校庆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

苏缎一愣，看向两位搭档。他们也茫然地摇头，示意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戚永望缓缓道：

“一手策划这次入侵事件的，是五区主塔塔主，秦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