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氧气 第27章 打架

小镇，傍晚。

许昌盛今天也来镇上了，他跟在龙哥一伙人屁股后头。他讨好地说，“龙哥，我手机丢了。是叫那女的弄走了，所以才这样的。你看我脸，被她找人打的。”

许昌盛少了颗牙，说话都漏风。她奶奶也没带他去补牙，嫌贵。现在他跟八十岁老太太一样，口齿不清了，“龙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

龙哥从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没点。许昌盛要上前点烟，被龙哥身旁的二虎挡回去了。

二虎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给龙哥点着了，“龙哥，别带他玩了。没什么用，话还不少。”

许昌盛哪里愿意，他连忙狗腿兮兮的，“龙哥，我知道那女的叫什么了。你要是想打听她，我保管能打听着。”

龙哥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吐出一口烟圈，“叫啥名儿？”

“陆离，那女的叫陆离。”许昌盛快速脱口而出陆离的信息，“我听我小姑说，她家也是合并新村的，就住北片。”

龙哥摘下手里的烟，“关我啥事？那女的家在哪跟我有关系？我要的是照片，现在全凭那些照片挣钱。你手机都弄丢了，还怎么拍？我肯定不会给你出钱买手机了，你自己想办法。”

许昌盛心思活络，不过都是些不好的心思。他说，“龙哥，要不你带着兄弟去她家，把手机要回来不就行了。”

龙哥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二虎讲话了，“许昌盛你有病，你让龙哥去冒险？万一人家大人在家怎么办？”

许昌盛果然是心眼子多，他才四年级，才十来岁，就这么多坏心眼。他凑近说，“龙哥，我打听了。她家就是她娘俩，没男人，就她跟她姥姥俩人。”

龙哥一听果然提起了兴趣，“你刚才说，那女的叫什么？”

“陆离。”许昌盛舔着脸笑。

龙哥点着头抽着烟笑了一声，“好听啊，好名儿。”

那许昌盛也贱兮兮地看眼色，“那女的以后就是龙哥的女人了，龙哥多照顾我啊。”

龙哥点点头，“妥，照顾你，没问题。”

二虎就没这些心眼子了，站在旁边干巴巴看着，许昌盛这就舔上龙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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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人回村的交通工具也是客车，跟邹野一辆。

邹野坐在靠前排，正在仔细看手里的水晶球，没注意到这几个人上车。

二虎一看见邹野就要说话，许昌盛一把捂住他的嘴，“嘘！”许昌盛个子矮，垫着脚去趴在二人耳旁说话，“上后头去说。”

他们三个嘀嘀咕咕来到客车最后一排，二虎告状，“龙哥，又碰见那小子了。”

他们一伙人之前跟邹野有过节，去年还被邹野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去年就是二虎挨了打，这次他们三个人。怎么说双拳不敌四脚，这次可要好好找回来。

二虎比了个手势，“龙哥，干他吗？”

许昌盛压下他的手，跟龙哥出谋划策，“上回就是那小子打的我，他跟那女的一伙。得干他，但是别在人多的地方。”

他们现在，在客车上。最后一班车，坐车的人不少。沿路还有上车的，万一在车里打起来，被拉了架，那不是出不了气了。

龙哥终于发话了，“既然那小子是陆离的帮手，那肯定不能碍我的事。等会儿下车找个没人的地方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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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野下车后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他路过墙边。透过墙上的玻璃窗看到了后面人的倒影，三个人。不，不算三个人，许昌盛只能算半个。邹野根本没带怕的，这群人他都认识，小混混而已。先前也打过照面，不足为惧。

邹野拐弯进了巷子里，后头三个人见着他进去。龙哥打了个手势，“走，跟上去看看。”

邹野早就在黑暗的巷子里等他们了，他们三个一进去就挨了一下。为首的是二虎，他挨了邹野一肘击。

许昌盛心眼子多，躲在龙哥后头，颇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他借着月光指着邹野说，“龙哥，你打他。”

许昌盛在后头加油助威，他嘴里说着龙哥加油。可是眼见那龙哥落了下风了，脸上已经挂彩了。

邹野下手挺痛快，不拖泥带水。他身手好，再加上没少打架斗殴，这两下子不在话下。

邹野低头闪躲着后背二虎的偷袭，右手勾拳给了龙哥一圈，砸在了龙哥的眼眶骨上。这一下可不轻，没个半月是好不了。那龙哥也知道邹野厉害，招呼许昌盛，“你也上啊，你愣着干嘛。”

许昌盛犹豫了，他才不到一米五。那邹野都一米八了，他上去不是白白挨揍。可是他要是不上，那龙哥肯定记恨他，下回还怎么跟着龙哥混。

于是，许昌盛在地下找起了棍子。他说，“龙哥你再坚持一下。”

那头龙哥还在挨揍呢，龙哥被邹野揍怕了，朝后退了两步，卖队友了。二虎被邹野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上，正在地下告饶呢，“哎呦，疼死了。不打了，错了错了。”

邹野骑在二虎身上，反剪着二虎的胳膊，问他们，“跟踪我干嘛。”

二虎光喊疼，嘴里没别的话，一个劲求饶，“好汉饶命，再也不敢了。”

龙哥看着许昌盛过来，也跟着上前。这回手里有武器，总算有了底气。许昌盛一棍子挥过去，龙哥也借着机会抬脚，一脚要踹向邹野。

邹野看到二人的动作，他先是躬身起身。随后拉着二虎挡在身前，二虎直直挨下二人的攻击。许昌盛的棍子砸在二虎的脑袋上，二虎哎哟一声。紧接着二虎肚子又挨了一脚，是龙哥踹的他。

这小巷子月光不是很亮，三个人也是能勉强分辨揍错人了。邹野动作之快，身手矫健，他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手。

邹野也不想跟他们玩了，他快步上前，脚下发力。一脚踹在龙哥胸口处，龙哥被他踹的咳嗽一声跪在地下。然后他又给了二虎一勾拳，右手又给了许昌盛一拳。

是他打许昌盛的时候，他才发现之前揍过许昌盛。原来眼前人就是陆离那天在厕所堵的那个小孩儿，他一把拎起许昌盛，问他，“上次在厕所是你，你上次干了什么？”

许昌盛还想喊冤，他上次啥也没干成就被陆离逮个正着，还白白挨了一顿。他边求饶边说，“不是，不是故意的，别打我了。”

“不是故意的？”邹野咂摸了两下，继续质问，“手机上的照片你们谁拍的？”他直觉陆离被偷拍这事跟他们有关系。

许昌盛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是龙哥让我拍的啊。”

地下的龙哥抬起头来，咳嗽两声。这里卖队友的不止一个，他许昌盛是卖队友最快的那个。

邹野拎着许昌盛跟小鸡仔似的，“哪个是龙哥？”

许昌盛还没指，二虎就说话了，“龙哥怎么办啊？他找你，他又要打你了。”

龙哥气得吐血，“都给我闭嘴！”

邹野看向他，这个就是龙哥。那照片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他今天要帮陆离出气了。他撒开勒着许昌盛的手，走向龙哥。

许昌盛一被撒开就溜到墙边了，脚底抹油似的。

龙哥擦了擦脸，站起身，“我知道你，你叫邹野，四里八乡都听过你的名字。但是，我告诉你，我龙哥不怕你。”龙哥是精虫上脑，把邹野当成陆离的男朋友了。他想今天非得打倒邹野，之后再抢走陆离。

是的，龙哥就是这么离谱的人。为了一个**背影，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甚至他都不知道陆离长什么样，男人的怒火来的就这么快。

龙哥说，“有本事，单挑。我今天要是打赢你，你马子让给我。”

许昌盛在心里叹了口气，傻子啊。三个打一个打不赢，现在还要一对一单挑。他看龙哥得去看看脑子，二虎还在旁边给龙哥拍手叫好，真是俩傻子凑一块了。许昌盛心想，还是得换个老大跟，这老大看着不聪明。

邹野的眉头紧皱，他听着龙哥的话就全明白了，他就知道陆离被这些小混混缠上了。

邹野没有讲话，他不会拿陆离当打架的筹码，更不会让别人拿陆离当筹码。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会把这群人揍怕，怕到不敢再沾染陆离为止。

“怎么了，你不说话。是不敢？还是不愿意？”龙哥在那叫嚣，“你是不是怕了。”

邹野没有讲话，只是他的攻击很快。那一腕击比风都快，砸在了龙哥锁骨上。龙哥被打的后退两步，嘴里还在骂，“操/你，你不讲武德，我还没说开始。”

由不得他开始不开始了，邹野的攻击一下接一下。真是连击，打的龙哥口吐鲜血，没有还手的力气。

一直到龙哥的脸被摁在地上，他都没有还手一次。不是不想还手，是实在没机会。早听说邹野能打，在他手里吃了一次亏了，这是第二次。他寻思，下次一定能打回来。

邹野一脚踩在他背上，“离她远点，再骚扰她，我打断你的骨头。”

龙哥是彻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邹野拍了拍身上的土，抬腿要走。他走到墙根，拿起给陆离准备的礼物。一手还是托着纸袋的底，生怕袋子烂了。

他才起身，就感觉到后背有人过来了。是许昌盛，许昌盛又拿起棍子来偷袭他。

许昌盛看着邹野的后背，他还想报那半颗牙的仇。他朝着邹野后脑勺敲去，这回是下了死手。

邹野回头，闪躲不急，抬手用左手手臂格挡。那木棍敲在他手腕骨，震了一震，他骨头一疼。

“嘶”，邹野单手握住那木棍，正想还击，右手的袋子破了。纸袋底下漏开了，那水晶球掉地上，碎了。

邹野回头看看右手的袋子，袋子空了。地下全是水，还有水晶球里面的小雪花。他怒了，这个点要到哪里去再买一个？

邹野黑着脸撒开手里的纸袋，他朝许昌盛走去。许昌盛被他的压迫感吓到，扔下棍子，转身就跑。

只是许昌盛还没跑几步，就又被地下的杂物绊倒了。这巷子寂静，也黑。他们在这打了好一会儿架了，都没人来，这回更没人救他。

邹野阴沉着脸色，把手里的木棍掰断了。一旁的二虎看得心惊胆战，那么粗的棍子，他一下掰断了，他真不是盖的。

邹野掰断棍子后，朝许昌盛走去。许昌盛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我的牙！”

邹野看见他又掉了一颗牙，前门脸两颗牙都没了。现在真成了没牙怪，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邹野顿时不想收拾他了。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