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氧气 第26章 冷战

第二天，陆离照常去上课。一切照旧，什么都没变。但是有一点变了，她跟邹野的关系，变了。

邹野偏头看了陆离一眼，他想跟陆离讲话。但是陆离眼神中都透露着冷漠，今天进门也没跟他打招呼。邹野心想，她怎么这么倔。

陆离昨天说朋友都没得当了，他当时是生气的。可冷静下来才发现，那是着急担心，他根本没生陆离的气。

昨天回家后，邹野又好好想了想。陆离遇到麻烦了，还不要他帮忙，那是陆离自尊心强。他不该昨天跟陆离吵架，还置气走了。

今天还是想着要怎么缓和一下关系，但是他没道歉，也没求和，更没提那照片的事。他知道提了陆离肯定还要生气，于是从书包里拿出饭盒来，推给她，“吃吧。”

往常陆离都会收下，可今天陆离给他推回来了。并且一句话没讲，冷冰冰的一张脸。

他那饭盒最后到了前排何甜蕊手里，何甜蕊一连说了三个好吃。陆离眼皮子都没抬，也不吃醋，也不在乎的样子。

邹野跟陆离认识这么多时间了，他对陆离的性格也有点了解了。陆离吃软不吃硬，是头顺毛驴。要是逆着毛捋，那就要炸毛了。

况且陆离性格倔强，要是强迫她，那他们才真是完了。所以邹野也没再跟陆离讲话，就默默待在她身侧。

一直到今天的体育课，陆离仍旧一言不发。李成铭来喊邹野下去打球，“走吧，哥们。”

邹野看着陆离，她抽了一本练习册做了起来。看来陆离今天没有外出的打算，邹野就放心了，只要她不到处乱跑就行。

李成铭揽着邹野的肩膀走了，边走还边说，“这大冬天，不打打篮球浑身不得劲。”

邹野摇了摇头，看表情是挺无奈的。

一直到邹野走出门后，陆离才放下笔，合上练习册。她根本学不进去，本来就天生不是学习的料，现在更是无心学习。不过今天她不打算出去了，就待在教室里愣神，什么也不做。

张媛媛从后排跑过来，坐在邹野的座位上。她问陆离，“陆离，咱们快期末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陆离都不知道快期末考了，她想了想，问张媛媛，“期末考还有多少天？”

张媛媛有些惊讶她的粗神经，“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了，咱们都快放假了，你怎么这都不知道？”

陆离确实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另有别的。她问，“期末考后，还分班吗？”

张媛媛告诉她，“不分了，老师说嫌浪费时间，又改了计划了。咱们就这样上完，一直到毕业了。”张媛媛还以为陆离是想去优生班。但实则不然，陆离就是想离邹野远点，现在无望了。

陆离点了点眉心，“好吧，还有半年。”邹野最多再跟她做半年的同学，等到了高中，他们不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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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野站在篮筐下，李成铭传给他的球，他也没接。篮球‘砰’地砸在地上，然后滚远了。

李成铭跟后边的男生招呼，“不打了，你们玩。”他说着话就跑过来搂着邹野肩膀，“你怎么了？掉魂了？要不回家叫叫魂？”

李成铭打篮球手心脏兮兮的，一把就摁在邹野的衣服上，给他摁出个手印来。往常邹野肯定会推开，今天奇了怪了，邹野没拨开他，反而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李成铭问他，“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邹野这才有气无力的，“没不说话。”

“哦，我知道了。小嫂子不理你了，你们吵架了？”李成铭探头看邹野的表情，邹野扭过头去，什么也不说。

沉默就是默认，李成铭撒开他，“我猜猜，你惹她生气了呗。这男的跟女的吧，脑子不同频。肯定是你说什么了，她不高兴了呗。”

陆离确实是不高兴了，但是邹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从他买完那株蝴蝶兰后，一切都不对了，陆离开始躲他了。不对，是元旦放烟花那晚，那个时候就不对了。

这些天不仅陆离不跟他讲话，连放学都躲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要是他知道，也不用在这里郁闷了。

邹野低下头，踢了一下地下的石子。

李成铭一看他愁云满面的，赶紧接着问，“你想想啊，哪里做得不好，哪里说得不对，你道个歉不就完了。”

“关键就是我不知道啊。”邹野说话的功夫，一只篮球被甩飞，朝他们这边扔了过来。邹野只用余光看了一眼，精准地挥手，一把接住球，扔了回去。

篮球场中心的男同学接到球后，远远跟他说了声谢了。

邹野觉得李成铭不靠谱，没打算再跟他说陆离的事。陆离有秘密，她有心想瞒，邹野也不会乱讲。况且李成铭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他不说话了。

邹野朝篮球场侧边走去，捡起了地上的外套，他穿上，要回教室。

“唉，你不玩了？”李成铭还没玩够，邹野就走了。给了他个背影，然后没回头给他招手，算是意思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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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野不玩了，抬着步子要上楼。可教室里也有人要回座位上去，是陆离。

陆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急忙快步迈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是的，她在窥视邹野。明明说要保持距离，可仍旧忍不住去关注他，她真是个纠结的人。

可是当邹野上来后，她收起了视线。还是那一副漠然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

她要装就得装像，一连几天陆离都没有跟邹野讲话。一个字都没说过，就连上个厕所，想让对方起身都不说话。只是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她要出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邹野再也忍不住了。他真快被陆离折磨死了，实在受不了她的冷淡。这样的默默守护实在是憋屈，好歹陆离跟他说一句也行啊，一句没有。

今天放学，李成铭再找邹野打球，邹野没推脱他了。反而是主动问他，“你上次说跟她道歉，我得怎么个道歉法？”

李成铭抱着球摸了摸下巴，“你别管你哪里错了，道歉就完事了。反正什么都是你不对，你认就完了。”

李成铭还补了一句，“你想想给女孩子道歉，你是不是得送点什么。也看着有点诚意，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邹野觉得他说的有那么点道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赶巧明天是周末，他打算再去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陆离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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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镇上。

邹野站在人群中，他是来给陆离买东西的。可是他不知道要买什么，只能无头苍蝇似的瞎看。上回买过花了，这回就不买花了，那送什么好？

他转着转着走到一家精品店，这店最受女孩欢迎。里边琳琅满目，都是些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店里就他一个男的，除了售货员，售货员也是男的。

那售货员小哥也是看他纠结，过来问他，“你买什么？跟哥说，哥给你找。”

邹野一下抓到救命稻草，“我不懂女孩，你说送女孩礼物，送什么好？”

那小哥一脸了如指掌，现在谈恋爱的男孩子，得想法设法讨女孩开心。他介绍了几样东西给邹野，“你看这个，珍珠发箍，好看吧。”

邹野摇了摇头，这珍珠一看就是假的，不配戴在陆离头上。那小哥又给他介绍，“你看着，这个是帽子，丝巾，还有手链。”

邹野一一看过，都没相中。那小哥看他挑剔，只能再给他往上介绍，“你看头顶，大布娃娃，这个销量可好了。”

布娃娃很可爱，但是邹野想了想。陆离生性冷硬，要是带着个这么大的东西在大街上逛，万一要是被同学看见了，要被议论的，到时候陆离会离他更远。

他觉得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忽然视线一瞥，看到个很亮眼的色彩，水晶球里旋转木马在转。邹野拿起后翻转了一下，水晶球里下起了雪。还伴随着八音盒的声乐，那音乐很梦幻。

这水晶球挺重，也不小。邹野手掌大，握在手里看着不算那么笨重。这个水晶球刚好可以放到书包里，等周一再上学，他就带去给陆离。希望陆离会喜欢，邹野觉得就是这个了，他说，“付钱。”

“好嘞，这边来。”那小哥挺高兴，卖出去一件他挣一件提成。

他付完钱，那店员给了他一只精致的袋子。临走时还嘱托，“这球重，你托着点。摔了不退不赔啊，一个二十五呢。不便宜，好好拿着。”

邹野果真也就托着袋子的底部，他不在乎钱不钱的事。他就希望这么精致漂亮的玩意儿能顺顺当当到陆离手里头，要是能看到陆离笑就好了。

陆离最近没笑过，要是陆离笑了，他心情也就明朗了。只要陆离高兴就行，陆离不搭理他的事再说吧。陆离原不原谅他也不着急了，反正他就是单纯的想对陆离好，想让陆离开心。

逛了大半天，天色不早了，他带着礼物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得赶紧坐车走了，再晚就没回去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