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氧气 第25章 气跑

邹野见她不讲话，心里没底，又解释，“我就是想帮你，你要是遇到困难，你别瞒着。”

陆离扭过头去，语气强势，“你凭什么要帮我？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不需要掺和。”

“我...”邹野想了想，刚才他表白被拒，现在确实没立场。只是他没法看着陆离这么倔强，他想保护她，“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邹野说，“我不追求你了，真的。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朋友也不行吗？”

说到这种事，陆离眼梢都带着冷漠。她是不想让邹野掺和，邹野最好是别跟她这种心里头烂透了的人搅和。

她只是一颗烂苹果。

“朋友就是朋友，不需要掺和我的生活，更不要跑到我家来。”陆离的话一下让邹野如坠冰窟。

“我...”邹野的话一下卡壳，他也想不到陆离竟然这么冷，简直冰冷无情。他们相处这几个月以来，难道陆离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连朋友的感情都没有吗？

陆离只想快刀斩乱麻，什么越难听她越挑什么说，“我讨厌你，不想跟你做朋友了，你走。”

邹野倒吸一口冷气，他也想不到陆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难以置信，“你说...你说什么？”他不死心还要再问一遍。

“我说，我讨厌你。”陆离一字一句，全扎进邹野心里头了。

“是我自作多情是吧。”邹野怒极了，眼神有些狰狞。还有些气急了，点着头说，“好，好，你讨厌我。行，我走。不用你赶我，我自己走。”

陆离也是直直瞪着他，谁都没一句软乎话。邹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使劲看了一眼陆离，狠下心，抬腿迈出门去。头也不回，走了。

把人气跑了，这下陆离如愿了。可她也不高兴，刚才脸上的冷漠一下褪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过的情绪。

人走了，院子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大冬天的好悲凉啊，就这样吗？

陆离自嘲笑笑，也就只配这样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

陆离自言自语，“你走你的独木桥，他过他的阳关道。别叫你身上的烂泥脏他一身。”

难过归难过，陆离松了一口气。她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陆离看着照片发愣。她想了想，然后把那些照片全删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许昌盛也挨揍了，门牙都掉了。这事告诉警察估计也不管用，这孩子还未成年，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行了，到此为止吧。”陆离合上手机盖，“就这样吧。”

这事陆离在心里画上了句号，可偏偏有人不消停。许昌盛回到家后就开始告状，他那奶奶是好事的人，马上就要来找事了。

许昌盛虽然不认识陆离，但是他给他奶奶一形容。他奶奶再经过多方一打听，最后还是找到陆离的家门上了。

许昌盛奶奶叉着腰在门口叫骂，说陆离打了她的宝贝孙子。陆离把手机上的照片删了，现在有口难辩。可就算是照片没删，她也绝不可能再把这照片掀出来了，更不可能让这些照片公之于众。

最后，只能任吃哑巴亏了。姥姥带着陆离去登门道歉，她们还拎了一筐鸡蛋。姥姥说，“你咋这么厉害，你要上墙揭瓦啊？还打人？”

一路是骂着陆离去的，陆离对她眼神不屑。但是也没说话，无话可说，认倒霉了。

等到了许昌盛家，她姥姥还好一顿骂她。这里就是这样，大人骂着孩子，就是给对方看的。对方看够了，消气了，这事才算完。

陆离挨着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也不生气，更不气恼。就楞楞听着骂，出神。

她心思早跑了，眼神还时不时打量打量许昌盛家里头。许昌盛家看着比她家有钱点儿，地上还铺了大理石砖。桌子上还摆着全家福，陆离扫了一眼那全家福。

不是因为那全家福多温馨，而是，不温馨。因为那照片看着很不幸，所以陆离才注意到了。

照片中本来应该是阖家团圆，脸上挂笑。可是这照片完全不一样，照片上除了中间那个女人，其他人都在笑。而视线中间那女人没笑，反而一副要哭的样子。

那女人脸上原先应该是漂亮的，只是脸上全是青色淤血肿胀，被强迫着拍下这张照片。看样子是被打了，而且应该不止一次被打。

女人站在照片的中心，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刚出生的样子。陆离猜中间那个小婴儿就是许昌盛，那女人就是许昌盛的妈。

陆离又看了眼那张照片，不是为别的。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还想再仔细看看那张照片，没成想耳朵一疼。姥姥一把扭在陆离耳朵上，扭得她不得不转头，“你也忒坏，照着小孩下死手。”

“嘶，疼！”陆离挣了一下，姥姥又一巴掌拍在她头上。

“行了，行了，别打。”许昌盛的家里头人不少，说话的都是些女人。有的人看着陆离挨骂挨得不轻，就开始叫停了，“差不多行了吧，大姨你看呢。”那说话的人看着许昌盛的奶奶。显然这一群女人中，最后还是她说了算。

许昌盛就躲在他奶奶屁股后头，冲陆离做了个鬼脸。他奶奶看着还挺生气的，没有喊停的意思。毕竟她亲孙子门牙磕没了，许昌盛这个岁数了，估摸也不会再长牙了。

他奶奶没喊停，倒是堂屋有个坐着的女人喊着，“别骂了，也别再打了。”

那女人起身制止了姥姥，姥姥马上借坡下驴，马上就停手了，没再拧巴陆离了。而且这女人一说话，许昌盛的奶奶也不讲话了，好像打算这事就这么算了。

陆离听许昌盛喊那个女人小姑，他那小姑年纪也不小了。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些皱纹，看面相不是很好相处。

许昌盛小姑起身靠近陆离，在陆离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又仔细打量着陆离，约莫看了一分多钟，她嗤笑一声，“你就是陆离？老张家的外孙女，是张美玉的孩子？”

陆离觉得这人笑得不怀好意，正不想搭理她，一旁的姥姥突然说话，“哎呦，天不早了。我锅里还煮着饭呢，得赶紧回去了。”说着姥姥要带着陆离走。

许昌盛小姑还想拦住她们，“别着急走，再叙叙旧。”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姥姥一把拽住陆离的肩膀，要拉着她回家。好像很害怕许昌盛小姑似的，连忙就要走。

陆离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离仔细打量姥姥，今天她太奇怪了。眼神闪躲目光闪烁，瞒着掖着的到底藏什么事？

她们再要走，这次许昌盛的小姑没再拦她们了。只是对着陆离身影上下打量一番，在她屁股后边说，“你跟你妈一样糟心。”

陆离回头，她张嘴想要反驳，“我跟她不一样。”姥姥没说话，一把扭回陆离的脑袋，捂着陆离耳朵走了。

陆离被她推着出了门，她心里翻涌起怒气，质问姥姥，“到底怎么回事？”

姥姥没说话，一直到走出七八米远去，才说，“我没成想她也在，早知道不叫你去了。”

“她刚才说‘糟心’是什么意思？”陆离低下头，凑到老太太跟前，“你解释啊？我听着张美玉好像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过往，她干了什么？”

“没啥，大人事小孩别打听。”姥姥一把推开陆离，让她回家，别再问了。

陆离心里全是疑惑，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陆离家的事。知道陆离她妈的事，就陆离不知道。好像被瞒在鼓里一样，像个傻子一样。

陆离质问姥姥，没个下文。老太太好像是铁了心打哑谜，闭上嘴啥也不说。

陆离本是对张美玉厌烦，总也不会想起打听张美玉那些事。可是刚才，许昌盛小姑的话语，还有她的眼神，透露出来的全是恶意。

陆离觉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什么，都在打哑谜。陆离虽是好奇心重的人，可事关张美玉。陆离最恶心的人，她本来也不想打听的。可张美玉影响到她生活了，陆离再想装没事人已经不行了。

要探究到底吗？要吗？

真相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跟我有关系吗？

“她烂了。”恶魔又出现了，“下一个烂的就是你，陆离。”

陆离摇头，嘶，烦死了，滚开。

一路上思来想去翻滚忧愁，陆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算了吧，张美玉是张美玉，跟陆离没关系，她不再较劲。不管村里人说什么，她都不想跟张美玉沾边。村里人的话，就装听不见就完了。

快到家时，姥姥边走边说，“行了，这事儿算是了了，别再招惹那小孩儿了。他没娘，没娘教育的孩子没有道德，你不能跟他讲理。”

陆离疑惑，许昌盛没娘？没娘他那照片里鼻青脸肿的妈去哪了？

姥姥说完这话，偏头看了陆离一眼。陆离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丝的表情还是厌恶。姥姥忘了，陆离差不多也是没妈，有妈跟没妈一样。她说这话，把陆离一并骂着了。

陆离没说话，许昌盛这事算是彻底了解了。总算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也好在照片及时删掉了。她可太知道流言蜚语能摧毁一个人了，更何况那些照片不止她一个人。她能承受的，不见得别人也能承受。

她深呼一口气说，“回家吧。”娘俩迈着步子回了家。

2025接更旧文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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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