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氧气 第22章 网吧

找到了，那个偷拍陆离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一出校门后，几个社会小混混模样的人就凑上去。揽着那小孩儿的肩膀，几个人贴着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随后一伙人横在大马路上，几个人排成一横排霸占了马路，流里流气地朝小巷子而去。

陆离准备跟上那小孩儿，她跟在不远处。又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低着头尽量放松自然地走路。

那群人走的都是阴暗小路，尽钻些犄角旮旯。越走人越少，路也越窄。

陆离拉远了距离，生怕被发现。幸好一路上她步子轻，视力也还算不错，即没跟丢，也没让那一伙人发现她。

一群小混混最后在了网吧门口驻足了，陆离等他们全都进去后，低着头走进了网吧。

这网吧非常脏乱差，简直难以下脚。地上到处都是烟盒，烟头，甚至还有撒了的泡面汤。污渍就在地面上被人踩来踩去，根本没人打扫。

“开几个小时啊？”，那前台小妹染了一头黄毛，化着粗重的眼线，躺在躺椅里头，看见客人来了也没有起身。

“一小时。”

陆离扫视大厅一圈，没见那些人的人影，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开在刚才那群人附近，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

那前言小妹懒得帮她，“我怎么记得他们开到哪边了，这好几间屋呢。”，说着抻着胳膊接过陆离的二十块钱后翻了个白眼，“一小时五毛，你没零钱吗？”

陆离转头看了看那几个屋，屋门紧闭，实在不好寻找。她开口，“你如果记得他们在哪间屋就不用找零了。”

还有这好事，那前台小妹见钱眼开，一下坐起了身子，“我虽然记不得了，但是电脑有记录啊。”

前台小妹打开电脑，啪啪两下就调出记录来了，“哦，他们刚才一共开了六台机子，都在3号间，给你开在哪啊？”

陆离看向她的屏幕，手指点在了一个位置，“在这。”

“好了，69号机。你去吧，开好了。”，那前台小妹把陆离给的二十块钱揣兜里了，又从自己口袋拿出个五毛的放进了钱柜子里头。

陆离看着她桌子上摆的口罩，“给我一个口罩，太呛了。”

那前台小妹收了钱后，态度明显变好了许多，拿起一个口罩来递给陆离，“呛你还来上网？”

陆离戴上口罩，把帽子压的更低了些。她推开3号间的门，目光直盯那群人。

那群人正在游戏里热火朝天，对周围的事物全然不知，更不知道陆离就坐在了他们斜对面。

陆离把电脑屏幕挪了挪，正好挡住她的脸，听着那群人的对话。

从对话中听见，那小孩儿叫许昌盛。领头的小混混叫龙哥，脖子上有个巨大的蜘蛛纹身，许昌盛好像很敬着他。

“回血，回血，我要挂了。”

“你放技能啊，许昌盛，怎么回事？”

“操，我没了！”

纹身男朝许昌盛大呼小叫的。

许昌盛说，“龙哥，我没反应过来。咱们再来一把，肯定能打完这个副本。”

“不玩了，你就会拖后腿。”，那纹身男摘下耳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纹身男在椅子上仰了有一会儿，突然起身问许昌盛，“有料吗，最近？”，说着朝着许昌盛看去。

陆离看着许昌盛从他自己的座位上起来，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双手朝那个纹身男递去，“有料，龙哥你先抽着烟。”

纹身男接过烟，没有点火，偏着头看许昌盛。许昌盛又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诺基亚，凑到那龙哥身边，狗腿兮兮地递上那支诺基亚。

纹身男翻开盖摁了几下看了一会，很不满意，“就这几张，你拍了个屁，一整个假期你就干这么点活。”

许昌盛声音低了点，“人太多了，不太好下手。”

纹身男说，“那你别来上网了，我也不养你这种吃白饭的。”

“哎，别别别，龙哥。”，许昌盛从桌上摸起打火机来，打着了火往纹身男凑去，低三下四地说，“抽跟烟，消气。”

纹身男就着许昌盛点起的火，咂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儿。他问许昌盛，“那你可得有点诚意了。”

“哎，是，那是肯定的。”，许昌盛点头哈腰的。

纹身男又趴回去重新看了一遍手机，然后拧着许昌盛的耳朵，“你过来看看，你拍的这都是啥。这个，得有五十了吧，这个，也得有个一百八十斤，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纹身男一边说一边摁着手机摁键，翻到一张照片时，突然停了下来，“这个不错，真瘦，啧，这小腰，从后边看就知道是个美女。”，纹身男继续往下翻，“这个怎么就拍了一张啊？还这么大的雾？”

许昌盛开始辩解，“当时我拍的时候忘了关声音了，她一下就回过头来了，我一害怕就跑了。”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我就只看了个脸。长得可媚了，跟苏妲己似的。”

纹身男拍了许昌盛的头一把，“说这些有什么用，事一点没办成，钱一点不少花。”

纹身男又看回手机望着那个背影有些意犹未尽似的，“这个，你再想想办法。要是拍到了，你这一个月甭愁上网了，龙哥我包了。”

“真的？谢谢龙哥。”，许昌盛一下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纹身男看他那没出息的样，一盆冷水浇下来，“前提是你得拍到，这个！”，纹身男用烟头指向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还得是，正面！懂吗？”

许昌盛想起那时在澡堂偷拍陆离，差点被抓住。当时他奶奶在，要不然真是占不着半毛钱便宜。

许昌盛有些为难，但想起一个月不花钱上网，又欣然地点了点头。

许昌盛说，“那我再去澡堂碰碰运气吧。”

“行，尽快吧。”，纹身男狠抽了几口烟，朝着许昌盛说，“再来一把，我带你打。”

“得嘞，这就上线。”，许昌盛一下窜回座位上，摁亮了屏幕。

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什么个事了，陆离也不打算继续听他们嘴里没营养的对话了，贴着墙角就溜出门外。

那前台小妹见她出来，站起身，“怎么这就不玩了？还没到一个小时呢。”

烟味熏了陆离一身，她闷着头一句话不说，朝门外走去。

“下次再来啊。”，那黄发前台小妹朝门外大喊。

陆离回到家后，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起来。姥姥见她扒拉的到处都是东西，忍不住嫌她，“你扒拉什么，家里被你弄得跟收破烂的一样。”

话音刚落，陆离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满都是不屑。

姥姥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她自己开始编话，“你别再劝我坐牢了，我知道错了。但是我这个年纪就算去派出所自首，人家监狱也不收我。”

陆离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什么也没说，又自顾自地埋头扒拉。

“你到底找什么？”，姥姥躬着腰，询问陆离。

已经找了好一会了，要有早找到了。陆离无奈地问，“手机，没有吗？”

“咱家多穷哦，怎么可能有手机这个东西。”，姥姥跛着脚走路，走到茶几前端起电话机来，“给你电话。”

陆离不要电话，“我不打电话。”，她一抬脸又注意到，老太太走路一跛一跛的，开口问她，“怎么？你瘸了？”

“你会不会说话？我这是蹒跚！”，姥姥一下要骂陆离，又及时地刹住了车，掐着嗓子跟陆离说话。

老太太一会跛，一会弯腰驼背的，做作得很。

可是那件事情被挑破后，她的头发确实一夜花白了不少，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前。

陆离觉得这老太太看着不像那样狠心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错事？还是说之前错了，现在知道悔改了？

陆离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人，跟摁着张美玉换亲的人联系到一起。她觉得无比别扭，无比怪异，但是又叫不出来哪里奇怪。

想了半天想不透，陆离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不再理会那老太太。

陆离走到房间，翻了翻抽屉，翻出自己的钱来。数了数没几张了，还都是零钱。她一把装在口袋里，出了门。

这点钱想买个手机是不大可能了，但是租一部手机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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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手机店铺内，陆离望着柜台里的手机，她想要尽可能便宜的租一只手机。

“老板，这手机租吗？”

“租，你要租多长时间？”，老板刚从洗手间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朝店门口走来。

“一天多少钱？”，陆离问。

“一天一块，押金五十，你租多长时间啊？”

“租一个星期吧。”，陆离掏出那一把子零钱来，数够了钱放到柜台上。

老板一把抓起钱来，呸呸两下往手上吐口了唾沫，一边数钱一边问，“要哪一只？”

“这个吧。”，陆离闭着眼睛指了一只。

玻璃柜台被掀开，一只红色的小手机递到了陆离面前。她收下手机翻起盖来查看，手机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她又打开里边的功能，却发现没有拍照的功能。

老板见她漂亮向她搭话，“还上学吗？”

陆离不答，老板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离的脸。

陆离翻过手机看了看手机底下，没有摄像头。她抬头看向那老板，“怎么不能拍照？”

“哦，能拍照的都是最新款，不租。”，老板笑得色眯眯的。

“不租。”，她重复了一遍那老板的话，心里思量着什么。

“你要是想要能拍照的手机，也不是问题。”那老板越笑越色，还搓起了手，眼神越发张狂，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来我这帮忙，哥这的手机你随便用。”，那老板还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越笑越猥琐，还提起了条件，“就是，你得跟我好。”

陆离转身就走，摔得门‘哐当’一下，震得那老板耳膜子疼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