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彧瞧着越沛却无可奈何。
此次回京圣上召见了越沛和齐康里,唯独没有召见自己。
已然失了先机,圣上心中是如何打算的他如今也不好揣度。
圣上这会、回似乎是有意不让他过多参与这件事,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都没能把圣上为何不召自己进宫给打探出来是因为什么。
宣彧纵横官场半辈子,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朝堂是是瞎子哑巴。
宣彧极力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是当朝的王爷,也是他宣家的女婿,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目前都不能跟这个人撕破了脸。
可自己越看这个人,胸中似乎有一簇火苗在燃烧,他欲开口找个借口让越沛去找宣忆谙,省的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了心烦。
巧了,安王殿下也正有此意,二人同时开口:“谙儿……”
“忆谙……”
宣彧和越沛就像是不知道尴尬二字该如何写,对着彼此皮笑肉不笑后余下的话连说都不说拱手行礼后便各朝一边离去。
……
越沛有心去找宣忆谙但是着里毕竟不是安王妃,他不好随意走动,若是误入了不该进的地方便是他的失礼了。
是以他找了个相府的侍女,让她帮自己找一下宣忆谙和宣夫人去了何处。
那名侍女找到宣忆谙和沈槐时,她们正在挖院子里那株不知名的紫色的花。
宣忆谙会俩后第一次对府中的一样东西表现出这般外露的喜爱,既如此沈槐说什么也会依着她的,何况只是挖两株花。
听见越沛在找宣忆谙,宣忆谙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沈槐,这里是后宅,没有沈槐的准许外人是不得随意进来的。
沈槐看出宣忆谙的意思,点头让那侍女转告安王殿下,安王妃在她这。
“你为何要让安王殿下来此?”待传话的侍女走远了后,沈槐问道。
她与越沛似乎没有什么好交谈的,无非是说两句场面上的客套话。
宣忆谙但笑不语,徒留沈槐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半住香后沈槐方才知晓宣忆谙为何会那般冲着自己笑。
她看着越沛将宽大的衣袖有丝带系好绑在背后,一手拿着铁锹认命的一铲一铲将地里的泥土挖出来,宣忆谙站在一边时不时还叮嘱他不要伤到花的根茎,不然带回去不好养活。
安王殿下抬头看一眼瞎指挥的安王妃,又低下头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沈槐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将那对年轻夫妇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她看着看着,眼神复杂。
沈槐院中这几株花连同花枝一并小心翼翼的带着泥土移栽出来放置一旁,等着宣忆谙回去的时候带回王府。
琴娘准备好了茶水给二位主子端过去,沈槐走过来检查一番移栽出来的花,根茎上带着土,一点都没有伤着,等到太阳下山后种到土中多浇点水便好。
沈槐有些好奇,她看向越沛:“想不到王爷对花草一道颇有了解?”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对花草感兴趣的人。
越沛解下身上的丝带,说道:“宣夫人莫非忘了,本王在京中可是个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一把手,侍弄侍弄花草也能得个附庸风雅的名头,先来无事便学了一二。”
还有一个原因越沛没有说出来,附庸风雅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门手艺他也忘了个七七八八,能让安王殿下重新拾起这门手艺是因为宣忆谙闲来无事总喜欢把王府的花剪了来插进花瓶中。
可惜宣忆谙对花草一道没有半点天赋,好不好看先不说,经她一番修剪的花枝原本可以在多活个几日,现在只能活几个时辰。
如此几次宣忆谙不得其解,却还是隔三差五的弄一些过来修剪摆在屋子里,越沛不忍看她继续祸害王府里的花,每每趁其走了以后又重新帮她把那些花重新修剪一番。
不过这些越沛藏的很好,宣忆谙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还以为是自己知道怎么修剪花枝了。
经他一“提醒”沈槐又想起这位王爷的声名在外,脸色不自觉僵硬一瞬,转瞬间调整好心绪,继续与越沛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打发时间。
越沛颇会哄沈槐开心,相比宣忆谙的沉静他在这待上一个时辰就让沈槐安安静静的院子热闹起来。
宣忆谙回来地时间不久,却也知晓沈槐总是郁郁寡欢,她知道沈槐为什么会郁郁寡欢,她和沈槐心中都藏着一件事,这件事使得她们不可能开怀大笑。
这会……宣忆谙想,既然越沛能哄得姨母开心片刻也是好的。
她悄悄躲在一旁,探出头看着他们在树下说笑,看着看着宣忆谙明明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但却好似被传染了般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扬起了唇角。
不过在越沛把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宣忆谙敛了笑垂下眼眸脚步往后移了半步,把自己的整个身影隐藏在身前的遮挡物后。
“夫人、王爷、王妃,相爷请诸位到偏厅去,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宣彧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请这几位主子去用膳。
沈槐这才惊觉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她慌忙起身向越沛赔罪:“王爷恕罪,是臣妇失礼,误了时辰。”
越沛及时扶起沈槐,一本正经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说完他冲着另一边躲着的人扬声喊道:“相爷请我们去用膳,王妃与我们一同去吧?”
宣忆谙:“……”
她长舒一口气从柱子后走出来甫一抬头就看见越沛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眉眼弯弯。
——
一日有十二个时辰,今日沈槐和宣忆谙不约而同在心里想今天是不是少了几个时辰?不然今日怎么过得如此快,转瞬间太阳便落了山。
她目送着安王府的马车,心中怅然的想。
马车上越沛回想起中午用膳时宣彧阴沉的脸色——宣彧隐藏的很好,但是坐在他身旁的是颇擅长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对方真实想法的越沛。
其实也无须可以去窥探宣彧的想法,从他把安王一个人撂下去见自己的亲信时,越沛就知道这位相爷慌了。
看来亲信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宣忆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越沛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浮现出在她看来有些怪异的笑。
她想,去自己最憎恶的人家里,不觉得厌烦便也罢了怎么还挺高兴的样子?
宣忆谙也注意到了宣彧下午时的反常,心下了然,看来是自己这个父亲没从安王殿下手中得到什么好处。
“你对宣相做了什么?”宣忆谙问。
“嗯?王妃这是怪我让岳父大人不开心了?”越沛目光沉沉盯着她,在“岳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不过他的阴阳怪气在对上宣忆谙不满地目光后停滞一瞬,继续说道:
“不过可不是我让他不高兴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相爷不高兴?”越沛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宣忆谙偏过头,知道是谁使得一朝相爷心情差到面对自己的女儿女婿都掩饰不住的异常。
不过……宣忆谙看着他那张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表情心里畅快极了。
宣忆谙:“圣上休朝了四五日,不日便会开朝了吧?”
“小祖宗,这个可不能乱问。”越沛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晏开国至今,除了逢年过节以外每一任帝王的休沐都不会超过两日,但是圣上已经休沐了五日,还没有开朝的意思。
已经有不少朝臣上奏询问圣上龙体是否安康,若是安康,则需尽快上朝,政事一件压着一件等着圣上裁决,奏本都堆积如山了。
奇怪的是,宫里只放出一句,圣上龙体安康。
即使宫里传来消息圣上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架不住底下的朝臣杞人忧天。
越沛忍不住想,他前日才召见了齐康里,这才几天没上朝,能有什么事?瞎操心。
不过想归想,拿出来谈论还是不行的,放在越沛这可就不是隔墙有耳这么简单。
“谢居茂在府里待久了对你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以免夜长梦多,还是需要圣上早做裁决。”宣忆谙清冷地声音淡淡开口。
越沛闻声抬头饶有兴趣的瞧着她,然后问道:“王妃是担心对本王不好,还是担心误了自己的事?”
宣忆谙:“王爷这是何意?妾身自是担心王爷了。”宣忆谙一双无辜地眼睛正正的盯着他,对越沛话里又话感到委屈。
越沛长舒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往后一靠,唇角扯了扯。
宣忆谙等他奚落自己,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奚落,只见越沛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们家的饭菜真咸,宣相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饮食清淡点比较好。”
宣忆谙:“……”
——
是夜,安王府的地牢。
乔必烔当时蒙着眼睛被押送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除了几盏油灯和它燃烧发出的吡呲声外再无半点活物的声息。
乔必烔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已经多久,他不知道时间的流转,但他想应该很久很久了吧,因为他在这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心里已经不知道把越沛全家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他不敢骂出声,鬼知道越沛会不会在这里悄悄派人观察着。
这天乔必烔又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越沛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顾不上骂人赶忙连滚趴在牢门上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眼巴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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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