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破晓 第26章 第 26 章

这半个月里卫子风天天跑沈芫这来问宋和旭的消息，沈芫当然没话可说，因为宋和旭从上次书铺离开后就再也没找她了。

“不应该啊，随便亲了姑娘，宋和旭坐的住？”卫子风摸摸下巴，眼中不解。

沈芫给他倒了杯热茶，她对书铺那次无意识的触碰心中痒痒的，但在找宋和旭这件事上卫子风比她更急性。

“不来就不来呗。”沈芫嘴硬得很。

卫子风急眼了，他俩不来往，那自己就没个消遣了。想着这事，他就愈发烦躁，眼睛瞥见角落了鬼鬼祟祟的人，大声喝住喝：“干什么呢！”

惨就惨在遇到了卫子风这个嗓门大又在气头上的，角落里的人畏畏缩缩地走过来。

“又是你？”沈芫认得他，上次帮宋和旭递信给自己的人，“怎么回事？”

沈芫内心欣喜，眼中星光雀跃，可是宋和旭送信来了！

卫子风支肘轻推她，嘴角憋笑：你表现太过了，收敛一点。

“二姑娘，上次那个递纸条的人又来了……”

他把纸条藏在手心里，颤颤巍巍地，不知道该不该给沈芫，沈芫上回说过不能再有人从角门递话，可是这个人给的越来越多了。

“他在哪里？”

“刚刚还在角门外的小巷子里，今天他来了好几回了，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来……”

沈芫听到一半，就着急起身往角门走。

“二姑娘，他还给了字条！”守着角门的那人忙在后头喊住了她。

沈芫赶紧拿过纸条，这次宋和旭更谨慎了，纸条还用信封包着，沈芫开了半天。

许是看出沈芫与那人关系不一般，他试探性开口问道：“二姑娘，那下回他又来了，我要给信给你吗？”

“给个信吧。”沈芫眼睛快速扫视纸条，一边似是满不在意地答话。

纸条——

急事商议，酥玉堂一会。

卫子风悄无声息走到沈芫边上，偷看一眼字条，叹口气：“唉，只想着差事，宋和旭真是一个死脑筋。”

沈芫放下纸条，力气少了几分，心里挂念着是什么急事，“我出门了。”

卫子风牵住她的衣服，带到身边，将一个缠丝如意绳香囊系在她腰间，“这里头是我早就为你调好的香，以为你能快些用到的，没想到等了半个月。”卫子风看着火急火燎的沈芫发笑。

“谢了，回来给你带酥玉堂的招牌。”沈芫摆手离去。

宋和旭从角门离开不久，沈芫就收到纸条出门了，所以两人在酥玉堂的门口就撞上了。

宋和旭朝她走过来，不自在的搓搓手，沈芫眼睛也不自主的乱瞟，理理鬓间的头发。

两人齐肩同行，沈芫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香味，寡淡的时候让他想靠近些闻，浓郁的那一会让他躁热，口干舌燥的，老是想把脖子周围的衣领往下扯扯，但在她面前不太雅观变作罢了。

等找到位子，两人分开坐下了，这感觉才回到了自己的把控之中。

宋和旭将一图卷摊开，呈现在沈芫面前，“黑熊沟的路线已经暴露，我重新找了一条，这是密线的图。”

图中的密线用红墨着重描画一边，很是显眼。沈芫马上把图卷合起来，塞进衣袖里。

“这里人多眼杂，你就这么摊在桌子上？”

宋和旭轻抬下巴，眼睛望向周围的几桌，“都是自己人。”

“下次谈事直接来府里，”沈芫又补了一句“更妥当。对了，走角门。”

宋和旭眼睛看向别处，摸摸鼻子，“我走过角门，不让进……”

“咳，我打过招呼了，能进来。”沈芫双手放在桌上把玩茶杯，“那个，今天着顿饭我请你。”

宋和旭眼睛停留在看着她圆润粉嫩的手指头，那股香虽淡，但是存在感很强，正是因为香淡，才撩人。

宋和旭有些不知东西，以至于沈芫和他说话时，他都只盯着她的嘴。

宋和旭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后面沈芫掏出钱带，付饭钱时他才反应过来，拦住了她。

“说好这顿我请你。”沈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抓住自己钱袋的宋和旭。

她笑地很明媚，眼睛弯弯，“你今晚怎么呆呆的。”

“我……我付钱。”

宋和旭松开她的钱袋子，感觉碰过她钱袋的手都香香的了，还有头发也是，染上香味了。

“我们今天也没喝酒啊，你怎么晕乎乎的，我都结完帐了，走吧。”宋和旭再一睁眼，沈芫就站在街道上了，在和他笑着说话。

宋和旭就是想往她身上靠，万物寂静，只有她在笑在说话。

他与沈芫靠得近些，今天宋和旭很奇怪，沈芫脸红着推搡这他，“快回去，别杵在道上了。”

沈芫没想到与宋和旭再见时，空气如此焦灼，她急哄哄地离开了，行至拐角处，仍感觉有人直勾勾地看着她。

快到家门口了，沈芫才稍稍平息了内心，再次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拍拍发热的脸蛋。

才松了一口气，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追着沈芫过来了。

马的鼻息声就在这她身后传来。

并随着一个熟悉的男声：“沈芫。”

宋和旭把她拉到坊间的一堵破墙边，高大的身子遮住她，她被罩在他的影子之下。

沈芫感到一丝紧张，手上捻着衣袖。

宋和旭紧拧眉头，一脸严肃的仔细看着沈芫，沈芫一身上下被他打量，她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微微侧身躲开他的视线。

“你先别动。”宋和旭抬手按着她的肩膀，指着她腰间的香囊，“这是今日新戴的？”

“你怎么知道？”沈芫摸着卫子风给自己的香囊说，言已到此，她也发觉其中应该有什么名堂。

沈芫取下香囊，放在宋和旭手上。

他翻看香囊里的香料，再凑在鼻尖上闻了一下，又马上拿来，脑袋眩晕，喉间干燥，难忍的伸手支墙。

那股劲还没过，鼻尖又突然扑来沈芫味道，她的手搭在他脸上，她的帕子堵在他的鼻间。

沈芫的秀脸近在咫尺，说出来的话细细柔柔：“流鼻血了。”

“啊！鼻血！”宋和旭按着她的帕子，背过身去整理血迹。

宋和旭脸上很不自然：好丢脸，居然流鼻血了……

“是这香囊的问题吗？”

“是，”她身上还残留着香味，宋和旭后退三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香囊里装的是梁国的香料……”

沈芫睁着一双大眼睛等着，宋和旭眸光微动，结结巴巴的接着说：“是用来给男子，给男子……”

沈芫瞪大眼睛，后退几步，一只手摆动，表示她已经懂了。

她赶紧解释道：“这是卫子风在我出门前给我的。”

“他怎么给你这个？”

这下解释不清楚了。

沈芫羞愧难当的撇过了头。

这事也不好和一女子细说，宋和旭说着就要和她一起去府上找卫子风当面说说，这个卫子风在靖王府里一点也不安分。

沈芫敞开双手，拦在他身前，语气急忙：“改天去吧。”

宋和旭捏着鼻子，仰头往后倒了半截身子的距离。

“我们还是暂时保持距离好一些。”他手上的筋络乍现。

沈芫心里藏着事呢，说话也僵硬：“我的意思是，卫子风还在养身体，经不起吓。我想法子对付他。”沈芫咧嘴干笑。

卫子风还经不起吓？他在宋和旭那随便怎么吓唬都憋不出一句实话。但宋和旭现在不能管着卫子风了，他要这边的情况更急。

他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着痕迹地舔唇，脑门像烧起来了，说话有些不清不楚的了。

“那交给你了，我，我有事先走了。”

沈芫点点脑袋，让他巴不得他快点走，他那红唇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惹人分神。

宋和旭掩着面，躲着她走了。走到带风的坊间大路上，没了那股香，他人才好了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了，没了坠水的鼻耳尽堵、无所支撑之感，但身体还是黏腻的。

他按着头痛的位置，边捶打着边加快速度离开，没敢回头看一眼。

沈芫把那害人的香囊包裹严实了，寻到卫子风的住处。

卫子风正饶有兴致地与府里的侍女们聊着天南地北，惹得姑娘们笑的和花一样。

见沈芫来了，卫子风赶紧凑过来，问问她今天与宋和旭会面是个什么情况。

“有你的香囊的帮忙，那必定成功的。”沈芫冷冷地笑。

他还是讪皮讪脸的，别有意味地挤眼睛。

“功劳我就不领了，平日多想着我的好就行。”

“你真好，怎么会不好呢。”沈芫话尾语调一改，突然大声一哄，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面。

卫子风抱脚赶紧跳走，但沈芫眼疾手快地伸腿把他绊倒在地，全然忘记刚和宋和旭所说的“卫子风还在养身体，经不起吓”之类的话。

“你这是要害我啊！那种香料挂身上？”

众侍女看卫子风的俊脸贴在地上，五官挤的不成样子，全都跑出去叫救兵了。

“我用料小心，那香囊最多有醉醺沉迷、四肢麻痒之效，断是他想干些什么也没力气，别打了、别打了……”

沈芫上气不接下气，恼得气血上头，重哼一声放过了了卫子风。卫子风护着脸爬起来，小心地窝在角落。

沈芫刀了他一眼，胸中气愤不已，“这无耻的伎俩，莫用在女子身上！男子也是！如果你往日也是这般作为，那是我看错了你！”

“那香是我在梁国学到的秘方，只会让有情之人动心，”卫子风在角落小声说话，“我当细作时，惯用这香套那些将领的女人话，只有迷惑之用。情越深，迷惑越深。我没做占女人便宜的事。”

沈芫把香囊扔在他怀里，他攥着香囊，茫然地靠着墙慢腾腾起身。

这香折腾了这么多人，总该发挥点正当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