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破晓 第25章 第 25 章

离开烧饼摊子，宋和旭才把手松开，今天正巧有事，边界四大洲有异动，正商量派些人回去守关，偏偏今日，沈芫差点出事。

沈芫余光瞟见烧饼摊上的男人还在看着自己，她很不舒服地摩挲双臂。

“那个人有问题，我以前没见过他。”

宋和旭也注意到了，他直接看向那男人，把他视线逼开。宋和旭推了推沈芫的后背，让她回云起斋，他去探探情况就来。

情况如两人所料，再找上门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卖烧饼的婆婆说他是今天清早来的，他拿刀逼迫婆婆听他的话，他一直盯着云起斋那个方向，估计是在守着沈芫，找个好下手的机会。

这次着实把这两人下了一大跳，宋和旭说什么也不离开沈芫半步了，沈芫必须时时刻刻在他范围之内。

以至于第二日沈芫再出门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宋和旭跟一个石柱子一样站在府门口。

有人拍他肩膀，宋和旭转头看见沈芫神采飞扬的笑容。她有些激动：“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辛苦宋大人了。”沈芫站直拱手作揖，故意闹他。

宋和旭把她作揖的手推下去，嘴角压住笑意，催她上另外一匹马。

“不坐马车吗？额……对，我马车呢？”

“马车先走了，帮你探路。”宋和旭半开玩笑道。

马车目标太大，速度也慢，真遇上什么事，不好逃走，还是骑马方便。

“戴上这个。”宋和旭递给她一顶纱笠，沈芫听话戴好，由着他牵着缰绳，控制马速。两匹马慢慢悠悠的走，宋和旭警戒地观察路上的情况。

一声急促的哨声在前方响起，正是沈家马车的位置，那是自己人的信号，梁国人袭击马车了。看来他们知道已经打草惊蛇了，想趁防备的人还不多的时候，把沈芫解决掉。

宋和旭牵着沈芫的马赶紧掉头，往反方向跑去。

“跟紧我，梁国人来了。”

沈芫拽紧缰绳，风声呼啸，周遭的形形色色快速从两边掠过，沈芫担忧地说：“不行，我们太显眼了。”

梁国刺客发现马车上空无一人，一定会找过来，路上就她和宋和旭的马再疾奔，容易被发现。

“去那！”沈芫指向前方正开张的书铺。

书铺前聚满了人，将书店围得水泄不通。

“新店开张第一天啊！特请来卿意居士坐镇本店，大伙儿都来看看！”

“卿意居士！我爱您！”

“我排了这么久了，让我先进去！”

“凭什么啊，我买了十本，我先进。”

两人来到书铺门口，宋和旭拍拍马屁股，放走两匹马。他拉着沈芫走到店后面翻窗进来。

前面搭了个小台子，台下挤满了人，卿意居士在台上神眉鬼道地讲话本子，没人注意到窗外翻进来了两个人。两人越过两排书架，躲到最里面的书墙旁。

“黑狐撞见来山上偷吃的男女，从此就开了情窍。可狐狸哪里懂得人的情爱，他每每向女子示爱，都以失败告终。”

两人警戒地盯着外面的动静，全身紧绷久了，腿脚也麻了。

他们松懈了，一只耳边听起说书来，沈芫随口一说，眼睛还是看着外头：“这个故事听过了，挺无聊的。”

她与宋和旭靠的近，毕竟地方就这么大，宋和旭余光中全是她雪白的脸颊，和张张合合的粉唇，说话声音糯叽叽地，看着她的嘴，感觉也是糯叽叽的。

他眼神从外面的街道慢慢挪向了与他近在咫尺的沈芫，恍然反应到自己走神了，狠狠地眨下眼睛，注意力又回到原处。

“别说话。”他说话没什么语调。

沈芫闭嘴了。讲话本子的人没停下。

“那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一眼就难忘的女子，他化为人形日日跟随在那女子身边，得知女子喜欢书卷气，他便在山下开了一家书铺，但两人依旧是没什么进展。”

“再经打听，那女子家里正在给她物色郎君，要求是个读书人，黑狐就将自己扮成话本里的清秀书生，天天勾引那女子。一个月黑风高夜，女子突然来到书铺，当时四下无人，黑狐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他使劲浑身解数……”

卿意居士在场下搜罗一圈，寻找造势的主角，最终朝一位小厮使眼色，瞄准了宋和旭与沈芫二人。

宋和旭为了避人耳目，他今天一身浅灰长袍。

小厮打量宋和旭，他像个谦谦书生，正中卿意居士下怀。

台下有捧哏的，“怎么着了？”

“欲知后事如何，买本就知啦～”

“卿意居士，您就先说说嘛！”

“是啊，您说了我就买。”

气氛到位了，卿意居士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小厮随机而动，走到宋和旭和沈芫两人，唤了声姑娘。

沈芫正转头，小厮动作迅速地推了一把宋和旭，十分娴熟，看来这种事没少干。

两人撞在一起，他的唇结结实实地印在沈芫左眼上。

“诶，就是那样！”卿意居士指向沈芫这边。

小姐与书生，风花雪月，于书墨中缠绵悱恻，此书一定大卖，卿意居士满意地点点头，他每场说书都精心策划这种戏码。

沈芫耳边人群的哄闹声炸开，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唿哨，宋和旭的唇还停留在她眼上，很烫，她的眼睛忍不住抖动。

宋和旭没有半点移开的样子，还是她仓皇地躲开了。

亲上去的那一刻，正好梁国那批人从书铺外街道骑马跑过，宋和旭错神了一下，没有及时拉开与沈芫的距离。

“对不住！”宋和旭大嚷一声，不等她反应，拉着她的胳膊往书铺外走，“他们走了，你快回去，我去把事情解决掉。”

宋和旭没有感知到自己与她耳语时，唇碰到了她的耳廓。

沈芫的耳朵红透了，眼角都是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她任由他拽着走，走路轻飘飘的，到了门口被人拦住了。

“两位，卿意居士的《迷情狐仙》要几本啊？”

身后满堂的人都在起哄，宋和旭发现自己抓着的沈芫软绵绵的，她情况不对，宋和旭让他快点拿一本，想着马上走人。

“好嘞，五两，这边结账。”

“多少？五两！”沈芫挣开宋和旭抓着自己的手，原地爆发，瞬间来了精神。

“是的哦。”

宋和旭利索给了钱，沈芫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被人利用造势 ，还要坑他们一笔钱。

救兵赶来与宋和旭碰面，五人送沈芫回靖王府，其他人和宋和旭去追梁国那伙人。

梁国人抓沈芫未果，跑去了熙阳西边的一所破庙里。

宋和旭他们一路追踪，在庙里围捕了梁国人。

正当他们捆着梁国人要离开时，沈敬带着人在路上出现。

沈敬背后推搡出一个人来，这人是刚刚宋和旭他们打斗间借机跑掉的梁国人。“上回在响水岭逃走六人，现在又溜走一个，你可要留心了。”

沈敬语气不善。

“劳您出手。”宋和旭摸摸擦把汗。

“如若有人回了梁国，把阿芫暴露在敌国视线中，阿芫就麻烦了，宋和旭，你可知道？”

沈敬哼声离去，宋和旭凝视他的背影。

卫子风是靖王府里最闲散的人，要干的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平常没事可做，和大黑一样，在府里到处晃荡。

最近卫子风发现府内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府内多了一个闲散的人。

敬山阁中，沈芫一人独坐，风拂发动，眼含愁情。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卫子风理应关心人家。

“这人啊，最不应该惹女人伤心。”卫子风坐在她旁边，嘴上挂着笑，“谁惹大美人不快了，说给我听听。”

“告诉你，你能帮我教训他吗？”

“只要你开心。”卫子风眉眼弯弯，眼波流转。

“宋和旭。”沈芫挑眉。

卫子风的脸僵住了，结巴着说话。

“啊……宋和旭啊……”

宋和旭他还真不敢教训，毕竟宋和旭刚教训完他。

“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亲我了。”沈芫说得干脆果断，卫子风目瞪口呆，手扶着下巴，不让下巴掉地上。

卫子风满是疑问，他与宋和旭共事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宋和旭与女人有牵扯，不禁竖起耳朵听。

沈芫那天回来之后越想越生气，自己就这么平白无故让人亲了，而且他亲完自己之后这么什么反应都没有，道歉都草草了事。

当时情况特殊，沈芫也能理解，可之后宋和旭也没再和沈芫见面说话过。沈芫很郁闷，就这么被人亲了？

“虽然只是亲了眼睛。”

“哦。”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亲亲。”

“啊！”

宋和旭他伤害了一个清白的花季少女啊。

“他还碰了我耳朵。”

“哦。”耳朵关系不大。

“他是用嘴碰的。”

“啊！！”

没想到宋和旭是这样的无耻小儿，连卫子风都看不下去了。

卫子风拍桌而起，言词激奋：“宋和旭人前穿得人模人样的，当着你的面，居然这么荒唐。”

“情爱里，我一直信奉一套规则，是毁了他，还是得到他？”卫子风神兮兮地问她，“你喜欢他吗？”

沈芫低头看着鞋尖，思考再三，低声说：“不喜欢……”

“那我们就毁了他。”卫子风左手比划着砍下去。

“不要，他是我搭子，他出事了，我，我就完了。”

“那就得到他。”卫子风张开的右手合拢，握成一个拳头，“得到他，让他成为你最忠心的搭子。”

“最忠心的搭子？”字沈芫都知道什么意思，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就不懂了。

“嗯，让他全身心、每一根头发丝都爱上你。”

卫子风看着头痛的沈芫，眼中全是笑意。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思考这么久才说出那句“不喜欢”的。

卫子风好久没有玩过家家的把戏了，这下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