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协议婚姻 第10章 出海

代三婶给云茸茸指了个位置：“你去那边站着，那边视野好，也不耽误大家干活。”

云茸茸谢过了代三婶的好意，还真就跑到那边去站着了。

云茸茸走了，这边关于她的讨论才开始。

“到底是城里的姑娘，和我们不一样。”

“就是，一股子鱼腥味，有什么好看的。”

刘芬照例挨着曲英：“你弟妹这日子过得真让人羡慕。”

曲英处理海鲜的手法十分利索，到底是干活多少年的人，都磨炼出肌肉记忆了：“谁不羡慕呢。”但是她羡慕也没法子，说几句老二就护着。到底是救命之恩，和娶的寻常媳妇不一样。

“你家老二能受得了？看她的样子，可不像会洗衣做饭伺候人的。”刘芬一边说一边观察曲英的表情。

曲英轻微撇了撇嘴：“那我可不知道，老二表情少，心里想什么根本不表现到脸上来。”她一个当大嫂的，也不能老盯着他看。

刘芬这会儿是真的看不懂曲英了，认识多年，曲英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就是一个运气好的傻子，这个傻子嫉妒心还强，怎么遇到她弟妹的事儿就老实了。

“哎，这要是你娘家表妹嫁过来，你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多了。”

曲英这些天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儿了，这会儿听刘芬提起，表情沉重又心痛：“我也想啊，这不是不成吗。”这要是表妹嫁过来，别的不说，活肯定能帮忙干不少呢。

“你要不要接你表妹过来玩儿几天？还能给你搭把手干些活。”只要曲英表妹进了方家的门，方隐年就别想全身而退。

曲英听到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不成。”之前方隐年还没结婚呢，她都没把表妹接过来住，怕影响名声，这会儿方隐年都结婚了，她更加不会让表妹送上门来。

她要这么做，表妹以后嫁人可就困难了。

刘芬看曲英可谓是恨铁不成钢，这不成那不成的，就她这样，能干成什么事儿。

“这不是有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你让你表妹来住几天，说不定就成了呢。不成就说来找你的，又不影响名声。”

曲英拒绝得更快了，一边摇头一边否认：“绝对不行，我表妹要是真这么做了，下场只有跳河了。”说是去找她的，实际上大家又不是傻子，总有人能猜到的，就算猜不到，乱说也够表妹受的了。

这么做了要是能成倒也不是不能赌一把，问题是老二又不是没见过她表妹，当时不成，现在想成更难了。和云茸茸比起来，她再是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表妹更好来。

表妹唯一一个比云茸茸优秀的，就是吃苦干活。可惜了，方隐年不是一般男人，人家自己就能养活家庭，不看重这个。

刘芬被曲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语气不是很好：“就你这点胆子，你等着你弟妹欺负你一辈子吧。”

前面的话刘芬还只听进去了六分，这欺负一辈子几个一出来，她的手顿时停住了：“不会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自己内心却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刘芬都没想到，自己都要放弃挑拨了，曲英居然听进去了，立马趁热打铁：“怎么不会？你看你现在不就是被欺负了。再是救命之恩，那也应该方队长自己去还，而不是让你变相承担不是。”

曲英想想最近的生活，不时地点头，觉得有道理啊。

刘芬继续添砖加瓦：“你弟妹做饭吗？”她之前问过知青点的人，说是不会做饭。

曲英果不其然摇头：“不做，她说她不会。”

“哎，这也就是你家了，别人家谁不是轮着来的。”

曲英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全然忘记她们家她也不怎么做饭，而是王梅一个人下厨了。

刘芬想继续挑拨，想了想还是强迫自己闭了嘴，今天说得够多了，这要是换个人肯定察觉到不对了，也就是曲英脑子笨又相信她，才没有怀疑。

刘芬没说话，曲英也安静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曲英才悄悄地问刘芬：“你给我出出主意，这要是忍个一年半载的也就算了，忍一辈子那绝对不行。”

刘芬为了不引起人怀疑：“我哪儿有什么主意。”

曲英一听，想想了：“也是，你要是有主意，现在也不会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曲英只是羡慕过刘芬男人受父母的看重，可从来没有羡慕过钱家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

曲英这话一出，刘芬顿时和她聊天的想法都没了。还是想着自己男人会问，才忍着内心的烦躁继续问道：“你想分家啊？”

曲英压低声音：“是有些想，这要是不分家，公婆的钱落不到我们手里，活我可跑不掉。”曲英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如何分家，还能从家里拿些钱出来。

其实她最想要的是把老二和老四分出去，到时候他们和老两口住在家里。老两口现在能吃能动，还能给他们搭把手。家里房子也宽敞，宝根儿结婚也够了。她还能考虑再生一个，家里就一个儿子还是有些冷清了。

可惜，这件事实施难度太高了，老四没结婚，这一想就不太可能。她能想到的就是让老四和老两口住。

刘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们家老四还没结婚呢，你怎么不等他结婚了再分？”

曲英看了刘芬一眼：“等老四工作结婚了，家里的钱肯定花完了。”看公公婆婆的样子就知道，希望老四留到城里。

老四自己的能力不够，找不到城里的工作，那只能家里出钱买工作。听说现在城里一个工作得卖到五六百了，那还是工种不好的，稍微好点八百，坐办公室的得一千多。

坐办公室的是不用想了，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买个五六百或者八百的还是有可能的。

老四在城里工作，肯定得娶一个城里媳妇儿，到时候彩礼又是好几十上百。

公婆手里的钱，经过这么花，最后也剩不了个什么。

刘芬记住了，方向阳还需要工作的事儿：“哎，你也是不容易，别人家谁不是老大拿大头。”

“哎，谁说不是呢。”曲英感慨完，还是不停地在脑中想要怎么分家。

现在分家，哪怕老四拿大头，她们也能拿个小头，而不是最后活干了，钱没有。

刘芬刚刚还不懂为啥曲英不针对云茸茸，这会儿知道了，还不就是想联合起来闹着分家。

方家赚钱最多的就是方老二，方老二又听媳妇的话，这要是云茸茸也闹着分家，那方家老两口肯定得考虑的。

云茸茸所在的位置地势稍微高一点，她眼睛又好使。曲英和刘芬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她看了个真真的，时而皱眉，时而偷瞄，那个刘芬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闲着也是闲着，云茸茸光明正大地往那边走过去。

曲英和刘芬是在角落里，云茸茸过去，专门避开了人群。

“大嫂，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专心。”两个人声音小，周围的动静又大，云茸茸断断续续听到了几句。

就那几句，听得她直皱眉，想起早上那半碗稀饭，云茸茸对曲英的怀疑加一。

曲英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想起刚才的聊天，身体一哆嗦，下手的刀一偏，差点没砍错位置。

曲英想吼人，又不知道刚才云茸茸听到了多少，不耐烦中又透露出些小心翼翼：“弟妹，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但是她可不会这么说：“来了有一会儿了，大嫂你太专心了，没好意思叫你。”

“你……”听到了多少。后面几个字曲英咽下了肚子：“弟妹，这边脏，你换个地方玩去。”

曲英这句话可没说错，这个地方可以说是鱼腥味最重的地方了。

云茸茸站了一会儿也受不了：“行啊，那我换个地儿待着去。”她刚转过身，又侧回来看向坐在凳子上的曲英：“对了，大嫂，早上我的粥怎么只有半碗啊？”

曲英的手又一次砍偏了：“我，我咋知道，又不是我给留的。”

“行，那等妈回来了我问问她，大嫂我走了啊。”说完这句话，云茸茸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离开了。

她走了，留下了心不在焉的曲英，动作明显没有刚才快了。

这还是刘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云茸茸，她在心中评估了一番，感觉不是个简单的。

云茸茸从曲英那边离开后，又在边上站了会儿，还是没有看到方隐年的身影。

这会儿太阳也比之前高了，云茸茸干脆回家去了，今天杏子做饭，她得看着点，饭菜好吃不重要，别出什么事儿来。

事实证明，云茸茸还真是想多了，虽说是第一次做饭，杏子可比她强多了。

熬的粥除了水多了些，没有任何问题。炒菜的时候更是少量多次地放盐，炒出来不咸不淡刚刚好。

方隐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几个人一走进来，就带来了浓烈的海鲜味。

王梅手里拧着一桶海鲜，里面有鱼，有螃蟹，有贝壳。

“杏子，来把这些东西拿去养在水里。”今天没时间收拾了，先用水养着。

“来了。”杏子跑得飞快。

方爱民他们都饿了，洗了个手就坐到了饭桌前，看着眼前的饭，都松了一口气，等到一口稀饭一口菜下肚，更是安心了不少。

云茸茸照例坐在方隐年旁边，她抢好菜放到碗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她才吃几口，方隐年半碗已经下去了。

她侧过身子，小声地在方隐年旁边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方隐年咽下嘴里的东西：“还行。”他不挑食，好吃的能吃，难吃的也不是不能将就。

方隐年说完没一会儿，碗里的饭就吃完了，不止他，方爱民也吃得差不多了。方大壮见此，一口大的将碗底的东西倒进嘴里。

“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云茸茸不解，这刚回来吃过饭怎么不休息一下，怎么都跑了：“这是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