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的脸上终于裂开几道裂痕,纪枭心满意足,笑得恶劣:“作为你的好兄弟,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所以我帮你一把,告诉我,你也是想玩这场游戏的,对吗?”
谢隐依旧不说话,垂落的眼睫盖住了眸中情绪,也成功给到了其他两人一个讯号——
纪枭说的,正是他想的,他当然想玩这场游戏,他当然也想要独占江粟。
“两个混蛋!”苍犽咬牙切齿。
“你就不混蛋吗?”纪枭不紧不慢道,“江粟那么好骗,你将他骗进了你的公寓里,骗着他做什么我就不问了,不要以为你有多高尚,你跟我们一样的恶劣虚伪。”
“……”苍犽呼吸沉重,冷冷道,“至少我跟你不一样。”
他是哄骗了江粟,趁江粟不备对江粟出手了,但他不会做这么恶劣的事情,也不忍心看江粟哭得那么可怜还无动于衷。
苍犽:“我不玩这游戏!”
“这由不得你。”纪枭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拿起了另外一部对讲机。
正在哭泣的江粟听到了纪枭的声音:“你是选择继续往前走,还是打电话向人求助?”
江粟抬起头,埋在臂弯里太久,一张小脸被闷得通红,莹白的地灯打在他脸上,他的所有表情都袒露在三人眼前。泪水将绯红小脸洗得湿润,乌瞳被洗后变得比从前更加清澈透亮,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纪枭心一狠,一条命令短信发到了某个号码上,不过片刻,原本新鲜湿润的空气就变得浑浊起来。
月光照在高高竖起的白色狼耳上,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刹那间,对鲜血的渴望压下了满腹的委屈,江粟蹲得腿麻了,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捂住咽喉不停咳嗽,但什么都咳不出来,反倒越咳越干渴。
江粟不再保持蜷缩的姿势,短款的羽绒服只能遮住双臂,拉链被人为弄坏了,双手没有力气,更加不能遮挡住胸膛和肚子。
谢隐和苍犽直到这时才发现江粟的着装,江粟身上没有多余赘肉,白色蕾丝盖不住雪白皮肤和纤细腰身,连肚脐眼的形状都十分可爱。
丝袜硬生生掐出来的两团白皙腿肉十足吸睛,本就短的黑色裙摆在跌倒时掀了一些上去,隐隐能看到裙子下的白色小短裤。江粟全身都是白的,隐秘地方的肤肉却泛着粉,让人迫切的想看清,那颜色到底有多粉。
白色狼尾从裙子下探出,被压在了屁股下,像是知道有人在看他,狼尾翘起,盖住了左腿,但另一只腿盖不住,仍旧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中。
江粟却没工夫在意这些,刚才尝到的纪枭的鲜血如同饮鸩止渴,那点血不足以填平巨大的**,反倒加速了他对血液的渴求。
见状,纪枭继续威胁:“迷宫里还有很多人羊,你要在陌生人面前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吗?会被送去警局的哦,你应该知道,私自进入羊族的后果,你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江粟当然不想。
纪枭一脸势在必得,开始蛊惑江粟:“那你要向人求助吗?”
江粟仿佛是被缠满丝线的人偶娃娃,一举一动都被纪枭掌控着,心里不想如纪枭的愿,手却不受自己控制,再次打开了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三个数字号码。
江粟不知道这些数字分别对应谁,下意识抬头找寻纪枭的身影,希望能通过纪枭的表情得出一个正确结果。
他的方位正好面向谢隐那个房间,在三楼房间看到谢隐的身影时,江粟烧混的理智堪堪找回了一些,他有些不敢置信,心中顿时冒出一个猜测,转头看向身后,在同样的三楼窗户后看到了苍犽愤怒的脸。
“……”江粟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剩下一幢楼房漆黑无比,里面没有人。
江粟僵硬转头,终于在曾待过的那间房间里找到了纪枭,同时也知道了答案——
这三个号码分别对应纪枭、苍犽和谢隐。
对于江粟来说,纪枭和谢隐都是最糟糕的选择,他只能选择苍犽,但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能够选中。如果选错了,那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江粟不敢想。
只有纪枭知道,这三个号码只会打到他的手机上。
所以,不管江粟选什么,最后的结果都只能是他。
“选择吧。”
这三个字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让江粟百般难受,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鲜血被他全数吞进了肚子里,却不足以填补空虚。
江粟思考逐渐混乱,视线浑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上下游移,始终下不定决心落下去。
他的运气向来不好,他觉得这次也是。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屏幕上,过多的泪水使得他的视线蒙上了一层雾,就在江粟决定不管不顾随便选择一个数字时,一阵冷风突然从侧面吹了过来,碎发被泪水沾湿,紧紧地黏在了左颊上,又被一根温热的手指给拂开。
那根手指其实一点都不烫,因为江粟太冷了,所以才会产生强烈的温差。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温柔声音响起,江粟眨了眨眼,恍惚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来人唇角微微上扬,自带亲和力的笑容比那头金发更加耀眼。
江粟见过明络很多次,都是在课堂上远远见到的,这还是第一次,透过金丝眼镜,真正看清楚男人眼睛的形状,瞳孔的颜色。
标准的丹凤眼,瞳色浅淡,漂亮且会蛊惑人的一双眼睛,怪不得会用眼镜遮挡起来,但即使有了眼镜的束缚,也阻挡不了男人自身的魅力,就如同他天生的金发一样,他的存在本身就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学长……”江粟后知后觉,想遮挡住自己的耳朵与尾巴也来不及了,明络已经看到了。
他的意识也不足以支撑他撒下拙劣的谎言,他呼吸急喘,闻到自明络身上散发的气味,渴望愈来愈重。
满月之时,任何一个狼人都阻挡不了人羊的诱惑。
江粟张开被血染得红润的嘴唇,露出两颗早已锋利的犬牙。
想要,好想要。
可即使是满月的时候,骨子里的胆小还是存在,他怯怯望着明络,可怜兮兮哀求:“我、我可以咬你吗?”
“真可怜……”
明络喃喃低语,手指轻抚江粟湿润的面颊,江粟的鼻翼微微翕动,再次恳求:“我可以咬你吗?”
明络从未见过哪个狼人像江粟这般软弱,如果他说不可以,那江粟岂不是不敢再开口,那江粟该怎么度过这场满月?继续缩在角落里,哭得眼睛都要坏了?
江粟似乎知道明络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难过地抿了抿唇,尖牙抵在唇肉上,再度刺穿了下唇,鲜血还没流下就被明络按住,那些鲜血混合着明络指尖的鲜血,一齐打湿了江粟的舌尖。
江粟来不及思考,就快速吮吸起明络的食指来,尖牙挑开指腹的伤口,扎入其中,让鲜血涌得更多,贪婪地吸食起来。
他没发现,明络的眸光异常温柔,覆在他脸颊上的手没有撤去,还在不断轻抚他,给予他安慰。
也正因为这点安慰,让惯会恃宠而骄的江粟变得不满足。
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江粟很委屈,他还想要更多的血,却不敢向平时尊敬的学长提出无理要求,又因为纪枭的恶作剧而委屈,泪水掉得更加汹涌,眼前高大清隽的男人天生自带一股亲和力,让他卸下了不少心防,索性摆烂,不管不顾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如江粟感觉的,明络是个温柔心软的人,立马帮他擦起了眼泪来,声音比刚才更加轻缓,“有人欺负你了吗?”
明络的安慰让江粟稍稍清醒了点,理解了明络的话后点点头,抓住明络的手指,抽噎道:“纪、纪枭。”
刚打完小报告,江粟就立马反应过来,明络应该也无法管束纪家小少爷吧?
更何况,他们还待在纪枭的地盘。
想到这,江粟忽然一惊,意识到了一件事:明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粟惊慌地看向明络,颤巍巍问:“学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明络也被纪枭给要挟了?
还是作为纪枭的狐朋狗友,被纪枭邀请过来的?
那明络会不会只是逗弄他,根本不会帮他?
明络能猜出江粟在想什么,他觉得有趣,唇角一弯,欣赏够了江粟慌乱无措的可爱表情,才解释道:“我是纪枭的舅舅。”
江粟愣住了,嘴唇因为惊讶而微微打开,明络的手指还在他的嘴里,本可以自行抽出来的,却自愿留在湿热的口腔里,指尖压在柔软舌头上,状似不经意地偷偷刮挠。
“纪枭不懂事,我会教训他的……”明络话音停顿,扫了眼头顶面目狰狞,正不断敲击玻璃的纪枭,只一眼就收回视线,镜片下的双眼弯起全然无害的弧度,朝江粟伸出手。
“当务之急是要先满足你,你要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