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道侣。”
林羽晚将她箍紧。
云迟意失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她贴着脸看他,发丝扫过他的脸。
“道侣需得心意相通真心爱慕,而不是你一时兴起。放开,我不答应。”
林羽晚脸上笑容消失,捕捉到别的信息:“师姐不是修的无情道吗,还想和谁托付真心?”
丹药快成了,云迟意收起灵力,转身把林羽晚从身上推开:“是你先问,我才回答,不要倒打一耙。”
她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服,低着头轻声说道:“你无非是想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囚禁起来折磨。”
林羽晚双唇一弯:“被师姐发现了。”
云迟意抬眸对上他的笑眼:“是啊林羽晚,我又不蠢,道侣之间要灵肉双修,你厌恶我至此,怎么可能做到。”
林羽晚笑容消失,附身低头轻吻她的嘴唇,又快速移开观察她的神情。
她也在看他,眼眸淡漠如湖水,她用手背擦拭唇瓣,打开丹炉取丹药,面无表情塞进林羽晚的手里。
“无需这么复杂,其实你把我腿脚打断关起来也能打到折磨我的目的。”
她又云淡风轻地接着说:“天快亮了,该回去了。”
林羽晚落后半步,尾指抚摸着下唇,半阖的眸子中蕴藏着无尽的幽暗,似乎在思索云迟意话里的可能性。
天边露出灰白的颜色,第一缕阳光照在云迟意的右肩,她缓步而行,背影清冷绝尘,宛如不可触碰的仙人。
夜里的月光,清早的阳光,都争先恐后落在她的身上……林羽晚耷拉着眼眸看她,身形一闪,跟上她的影子。
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踩着她的影子,有几步会踩得特别重。
云迟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瞥一眼,顿觉得十分好笑,她不动声色,走得更快些。
回到客栈,林羽晚没跟上来,云迟意从窗户翻进去之后,伸脚踹醒万倾云。
“醒醒,天亮了,出去门口待着。”
万倾云揉揉惺忪睡眼,哼哼唧唧地把被子叠好放进衣柜,打着哈欠站在门外。
给林羽晚炼了一晚上的丹,消耗了太多精力,云迟意在床上打坐,阖目养神。
【宿主,你怎么不顺势同意和男配结为道侣呢】
【可能是因为我没疯,假如不是无情道救我一条命,我一个炮灰早死在蛊毒折磨下了。我给他当道侣,道心破损修为尽散,然后好感值还是负数的时候就等死吗?】
【反正离林羽晚被剑刺死还有千把年,攻略不急这一时片刻】
云迟意压下心里的烦躁,心口没由来的苦闷,她睁开双眸。
【把好感显示值给我关了,一天到晚全是红色负数,看着心里就烦。】
系统动作很快,马上关掉显示器,在云迟意游动的怒气里,它想,梧思让她修习无情道果真是个明确的决定。
这不,宿主好些年没骂它办事不力了。
今日到了取簪花牌的日子,按门派地位,清溟宗和沧风派的弟子优先领取。
云迟意去得晚,没碰上沧风派的人。
她带着帷帽在街上闲来无事逛一逛,也好听一听各派都是哪些弟子来簪花宴争锋。
如今她倒不图名声大噪,单单是因为簪花宴魁首的奖励,那么多仙丹灵药,神器和上古法阵图解,能让她提升修为多活几十百来年。
在千年时光须臾一掷的这个世界里,重中之重当然是要活的够久,其余缓缓图之。
长林镇连接人间和修真界,受益于十五年一届的簪花宴,镇上繁华如大城,游人如织,摊贩有售卖人间物品,也有只能用灵石购买的法器黄符等。
云迟意的目光透过帷帽,看到一些小门派的弟子和摊贩讲价还价,两方争论半天,都没有结论。
她嫌吵,往边上让了让,走进人少的巷子里。
一个戴着黑色斗篷高大身形与她擦肩而过,二人鬼使神差地停下回身望向对方。
胸口一痛,云迟意直觉不对,先略微点头表示歉意先行离开。
黑斗篷见她转身就走,立刻追了上去。
云迟意听见脚步声,镇上禁止随意使用法力,不能隐身躲过追踪,她只好加快步伐,再次进入人群中。
她偏头,想用余光扫视后方情况,一回过头,又与旁人撞个正着,连同帷帽都被撞掉了。
白纱滑落眼前,她微微拧起眉心,对上一双深邃又平静的眼眸。
“师姐,着急忙慌的去哪里?”
林羽晚右手勾住她的腰,二人身子双双往后坠,云迟意以为要掉入下面的运河里,谁想,随后她和林羽晚嘭一声落在游船上。
她倒在林羽晚的身上,并不觉得被摔疼了,她欲抬头看向身后去找黑衣人的身影,林羽晚却伸手压着她的脑后,将她压在心口上,又迅速翻身,用身体挡住她的身形。
他的墨发从肩颈滑下来,一缕一缕轻轻扫着云迟意的面颊,云迟意用手指拨开,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盲目在原地打转的黑衣人。
等船从桥下穿行时,云迟意推开林羽晚的肩膀,坐进船舱之中。
林羽晚在地上坐了片刻,方起身进来。
船尾有船夫,船舱就她和他面面相对。
林羽晚用袖子扫掉矮桌上的灰尘,提壶倒上两杯茶水。
“师姐刚刚在躲谁,你还有别的仇家?”
河面上的粼粼波光在林羽晚半边脸上闪烁,云迟意多看了两眼,端起茶杯无奈地说:“你还记得澄明的黑衣人吗?”
林羽晚笑容逐渐消失,脸色沉如冷水:“是他们?”
云迟意喝杯茶水压惊:“我不能完全确定,但也有一些把握,若真是他们,想来是冲着你我来的。”
“方才,它感受到了。”她用手压着心口。
林羽晚的手贴在她的手背,垂着眼说:“为何我的没有一丝异动?”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云迟意不自在地往后退开一点,又甩开他的手腕,漂亮的眸中眼波微横。
林羽晚曲着腿坐着,惬意地靠着后面:“害羞了?”
云迟意岔开话题:“你的簪花牌呢?”
林羽晚从怀里摸出来,随手扔在桌上。
“假若第一场比试我与师姐分到一场,你想和我组队,还是想同我决出胜负呢?”
簪花宴比试共分三场,第一场是自由组队,合力斩杀大妖,只要不伤及性命,允许弟子间抢夺诛杀妖孽的先机,三天三夜里,幻境中诛杀的大妖数量最多即获胜,获胜的队伍每人可得一朵冰山雪莲。
林羽晚问:“师姐怎么不说话。”
云迟意淡然地分析形势,缓缓说:“黑衣人混进长林镇,必定有所图谋,你要是和我分开,我认为,你要是被抓了,不用严刑拷打直接就把我供出来了。”
林羽晚坦然地点了点下巴:“嗯嗯,说的不错,我死也会拖你下水。”
他一向如此,见怪不怪,云迟意看向河两岸的仙门弟子,低语道:“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呢。”
魔族吗?
子母蛊是邪术,黑衣人穷追不舍,难道是为了复活囚昆?
囚昆不是在林羽晚死了之后才复活的吗,离现在也有两千多年。
云迟意不敢赌,原著里,澄明弟子就活了一个林羽晚,如今身怀母蛊的她也活了下来,只有子蛊必然不能复活囚昆,可子母蛊一起呢,是否会改变整本书的走向?
她不是一个炮灰吗,她不想挑起人魔大战啊!
简直头疼!
林羽晚见她轻抿着唇瓣出神,于是轻敲桌面:“师姐。”
云迟意万千思绪顿时消散,抬起清明的眼眸。
林羽晚歪着头看她:“当年在澄明,被常衡困在山洞里的第一天,你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你在担心再次和囚昆扯上关系,陷入麻烦中。”
“师姐,蛊虫并非无法去除。”
林羽晚低低地笑着:“只需要把心剜出来,蛊虫便一起死了。”
云迟意无语道:“那么把你烧死一样,容器坏了,虫也活不了。”
她起身站到船头,脚尖轻点着水面,踏上岸边。
林羽晚收了她的帷帽,也没追上去。
云迟意没有在外面停留,直接回了客栈,刚一迈脚进去,里面就乱糟糟一团,几个师兄追着万倾云打,万倾云从楼上窜到楼下,弄得乌烟瘴气。
她就不该这个时候回来,想也没想,她转头要走,一双手忽然出现抱着她的小腿,云迟意平静地望过去,看见万倾云趴在地上不让她走。
几位师兄见状,争先恐后地开口。
“师妹你回来得正好,小师弟背着我们去领了簪花牌。”
万倾云鬼哭狼嚎地辩解:“是有人非要把牌子塞给我,我想扔还扔不掉。”
“满嘴胡言,我们几人经过层层选拔,才获得名额,你想拿就拿,这牌子一定是你偷的。”
“都说了几十遍了,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云迟意被吵得太阳穴作痛,又不想管闲事,她索性闭眼装晕。
“师妹,师妹!”
几个人手忙脚乱扶住她,往楼上房间搬。
“都是你万倾云,把师妹气晕了。”
万倾云据理力争:“我什么也没干啊!”
“都小声一点,别吵到师妹休息。快去将灵药堂的师弟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