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的夜是粘稠的。
关上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闸门,外面的嘈杂被隔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隔壁电视机的雪花声,还有楼上那台老旧冷气机滴滴答答的水声。
屋里很热。那台摇头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搅动着满屋子闷热的空气,混着跌打酒和花露水的味道。
柳慧受了惊吓,喝了碗安神汤已经睡下了。狭窄的客厅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霖星然坐在那张贴满胶布的折叠桌前,手里的圆珠笔转得飞快。
脑子里,那个叫甜甜的系统正在疯狂刷存在感: 【宿主,友情提醒,您当前积分余额为 -100。若不及时还款,系统将开启‘倒霉蛋’惩罚模式。】
“闭嘴。” 霖星然在心里冷嗤一声。
她低头,笔尖狠狠落在信纸上。要钱是吧?这就给你变出来。
1985年的香港文坛,金庸封笔,古龙那年刚走,倪匡还在写卫斯理。这个时候,如果扔出一本集穿越、权谋、种马,不对是风流于一体的《寻秦记》,那就是降维打击。
“项少龙此时正在特种部队的基地……”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霖星然写得很快。她不仅是在写书,更是在宣泄。刚才巷子里那一架打得太顺手,身体里那股突然暴涨的力量感无处安放,积攒在骨子里的戾气和兴奋,顺着笔尖全发泄在了字迹里。
“星仔……”
卧室的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
霖星然笔尖一顿,没回头,这个时候回来她家只有一个人。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皂味,混着刚洗完澡的水汽,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鼻子里。好闻得要命。
林眉端着一碗绿豆海带糖水走了出来。她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穿着件洗得有些变薄的白色棉背心,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碎花短裤。
香味在鼻尖缠绕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霖星然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这么晚还不睡?” 霖星然声音有点哑,那是变声期特有的磁性,听得林眉耳根一软。
“我看你灯还亮着。” 林眉把糖水轻轻放在桌角,眼神落在霖星然紧绷的后背上。那件汗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背上,勾勒出少年初长成的、精悍漂亮的肌肉线条。
“写东西累了吧?我看你肩膀都硬了。” 林眉没多想,像小时候一样,自然地绕到她身后,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搭上了滚烫的肩膀。
“嘶——” 霖星然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绷紧。
那双手太软了,也太凉了。按在刚刚打完架、血液还在沸腾的肌肉上,简直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里。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打架伤到了?” 林眉以为弄疼了她,急忙凑近了些,手指更用力地去按揉那些僵硬的肌肉块,“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回来……”
她凑得太近了。呼吸喷洒在霖星然的后颈,发梢扫过那截露在外面的脖子,痒得钻心。
霖星然握着笔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种想把身后人按在怀里狠狠揉碎的破坏欲,伴着还没散去的暴力因子,疯狂撞击着理智。
“眉姐。” 霖星然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邪火。
林眉没察觉危险,手指顺着肩膀滑向锁骨,还在心疼地碎碎念:“这里好像肿了,我去拿红花油……”
手腕突然被一把扣住。
天旋地转。
林眉甚至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拽得往前一踉跄,腰身狠狠撞在了折叠桌的边缘。
“啊……” 惊呼声还没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昏黄的灯光下,霖星然把她困在椅子和桌沿之间。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死死的盯着她,黑沉沉的,像要把人吸进去。
两人的距离不到五公分。呼吸交缠。空气里全是那种要爆炸的暧昧味道。
林眉吓懵了,心跳如擂鼓,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结结巴巴地喊:“星、星仔……”
霖星然的手还扣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林眉发抖。她的目光放肆地在林眉脸上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少女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想亲。想咬。想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狭窄客厅里,做点更过分的事。
“眉姐。” 霖星然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蹭到林眉的鼻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颗粒感: “别乱摸。”
“我、我只是想给你按摩……”林眉的声音细若蚊蝇,身子却软得没了力气,任由那股雄性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我知道。” 霖星然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反而透着股斯文败类的坏劲儿。她松开扣着林眉手腕的手,却并没有退开,而是顺势滑下去,隔着薄薄的棉背心,在她腰侧轻轻掐了一把。
“但我刚打完架,火气大。” 她凑到林眉耳边,恶劣地吹了一口气,“再摸下去,我怕忍不住把你吃了。”
轰—— 林眉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腰眼窜上天灵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这还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的星仔吗?这分明是个……是个会吃人的狼崽子!
“你……你快喝糖水!我、我回去了!”
林眉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推开霖星然,捂着滚烫的脸,连放在桌上的托盘都忘了拿,转身就往门口冲。
“咔哒。” 铁闸门被慌乱地拉开,又重重关上。
隔壁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重重关门声——那是逃回她自己家去了。
霖星然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颤动的铁门,眼底的暗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化作一抹无奈的苦笑。
她抬手,拇指狠狠擦过刚才差点碰到林眉嘴唇的嘴角。
“操。” 低低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系统,把身体改造成这样,连定力都变差了。刚才要是林眉再晚走一步,她可能真的会把这位邻家姐姐按在桌子上亲下去。
她端起那碗还在冒着冷气的绿豆糖水,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甜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压住了那股子躁动。
霖星然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眼神再次变得清明、冷冽,透着对金钱的饥渴。
既然火泄不出去,那就换种方式。今晚不写出一万字,这觉是睡不着了。
“项少龙抽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深水埗的夜更深了。
暗夜里的暧昧而属于“金陵十三少”的传奇,就在这间充满**与汗水味道的破屋子里,正式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