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得了疯狗病?不传染吧。瞧你吓得。”他饶有兴致欣赏那人食人之景,鲜血淋漓即使离着老远亦清洗明了,钱衙卫如痴如醉,竟不在一心看守二人。瞧见牙兵迅速分开因啃食而贴合的两人,牢牢控制住周平二人等,缓缓摇头,“还得是上面,平时训练有素,比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腔太多了。”他仿佛设想了自己面临这场面的处理方式,因此才不断叹息生不逢时。
周平二人癫狂如野犬,处在这个地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挣扎地如何猛烈,甚至咬伤了不知名士兵的手腕。
王氏牙兵迅速查看刚刚被纠下脸皮的士兵,离得远,看不清那士兵如何,只知周平奋力挣脱了众人,犹如一头愤怒的野狗,再次撕咬着最近的士兵。这次,周围人没有再阻止他,只看着一个地方。
王氏牙兵,被士兵咬住了脖子!
士兵疯了,和周平一样疯了!
他狂野地死扯着王氏牙兵这块口中之餐,可怜那牙兵嘴中喃喃着对方性命,竟也未反抗。
一瞬间,两人暴毙,一位医者,一位牙兵。
历史重演了!
李斯炽穿越的地方,丧尸爆发了!
确切无疑的丧尸!他们在医者和牙兵身上得到满足,一双纯黑眼睛,便黑洞似的继续蚕食周围一切活人,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
周边大乱!
守村的士卒惊慌到极点,连连逃跑,就连钱衙卫也不在兴致高昂,早钻了狗洞回了村子,冯念玉知道,他想回家了,毕竟他也是坪村的。
一切彻底发生后,李斯炽反而没了刚刚的恐惧,他在逐渐接受。在经历一次死亡的威胁后,以及在一次束手无策后,他能做的,只能接受,躲避或者死亡或者...反击。
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反击!
可是!
狗洞内传来钱衙卫狰狞惨烈的尖叫!
那是下意识回头,刹那,耳边是冯念玉破声的呼喊——“小儿!”
眼前,是一双吃人魂魄的黑色空洞。
李斯炽,凭借本能的,拼劲全力,试图推开他,尽管他清楚地知道,李斯炽推不开。
太恐怖了,那是出于最原始兽性本能的恐惧。
脑子在接触现象世界的瞬间,哪怕并未看清全貌,亦已经做出简单判断,这是先天感知与后天习惯练就,是属于一切动物的生活的本能。
这个死活人,肚皮上挂着一长截血淋淋的肉瘤,应该是肠子,从下腹部连绵不断蔓延出三四米,晃晃荡荡地铺满了整个狗洞前后,这个身膘体壮的男性,通过了半人高的狗洞,终于迎接到他第一个食物,并打算饱餐一顿。
他兴高采烈无限春风地接近李斯炽,犹如一只拥抱太阳的邪恶妖魔。
在向着喜悦奔跑,在努力争取第一口肉糜。
李斯炽那双眼睛中灌满了惊恐的血丝,即便,本应触碰男人湿黏胶质肠子的皮肉之手,不只为何被削去了既定感觉,甚至预想的重量也成了假设,过分强烈的作用力施加在别样的物体上,直接将客体掀翻过去。
不对,十分不对!
李斯炽大受困惑。
随着眼睛再次接受光明洗礼,他竟看到了李永康的卧室,脑袋里第一感知知觉是自己,清除知晓自己仍处于闭眼睛前的姿势,只不过,李永康好像被他推飞到了猫狗尸体之间,与残躯交织咆哮。
怔愣一瞬,却见李永康再次全力冲刺,依旧携带恶魔的低吼。
那声音,蚕食剥削李斯炽的灵魂筋骨,让他早就习惯的躯体在战栗中迅速反应。
这次的他,利索躲开扑咬。
李斯炽没有意识抱怨自己为什么又重现于地狱,毕竟前后眨眼间皆处在悬崖边缘,只有全力抗击眼前的一切罪行,才会拥有评判罪孽的自由。
丧尸爆发了,无论哪个时空,这是不争的事实,永远不会因李斯炽的渴求到达极限而发生主观向的改变。
否定存在没有意义。
也许是来往两个世界的方式暗暗锻炼着他精神紧绷下的反应速度,李斯炽这次不仅迅速逃离了李永康无人性的扑咬范围,而且从床底勾出一根跳绳,这是他在闭眼前就看到的,一根紫色橡胶跳绳。
随反应速度提升而惊醒的,不仅躯体,还有脑子。
李斯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毒素不久后会再次模糊他在异世半天才得以恢复的行动能力,现在他必须解决两个问题,才能活,才有可能活。
站在床尾,李斯炽足弓攒劲,房间门锁无法打开,斧头在他借床翻滚时扔在了床头,现在,只有两条路。
用斧头强行劈开门锁,或者...
李斯炽视线紧盯眼前。
那是光的来源。窗户!一个上下分割的半面落地窗!
打开窗户,可以散毒,没准,还能不惊扰唐纤离开这里,李斯炽看着手中的跳绳,下定决心。
根本等不急他采取主动行为,那一张黏连毛发与碎肉的齿牙挟持人类两足,立即展开又一轮进攻,接连多次不得饱腹的恶鬼拿出十足的强力猛攻,势必攻城略池,用鱼糜肉骨以嘉奖自己的疾速扑咬。
李斯炽随机而动,如果一味的躲避只能抢夺暂时的生还,弱势状态的躯体又无法取得事态上积极主动的抗击,那么,以柔制刚就成了有限资源中最合适的应战姿态。
他目不应暇,全势以待。
这不过浮光掠影一瞬熄而已,却极有可能消耗他暂时生还的全部权利!
橡胶制绳因事态焦灼下被强硬撑至极限,已先一步勒白了他紧握的双手!
那猛兽冲击之力,只有此刻能抵挡!
哪怕推迟一分钟,李斯炽都会因吸入太多空气而无力瘫软!
绳子,就那么任由操控,头先还热情狂野地扒在主人污秽肮脏的肌肤表层,不断与之贴合,后来有些害怕伤害主人而不肯与之进一步贴热,略显松懈许多,他的顾虑却阻止不了对方硬生生将自己嵌入□□,进一步融合彼此。
李斯炽就那么用绳子拦住李永康的冲击,绕了几圈后,赶在李永康回头前,将他踹倒在地,塑胶制鞋底再一次发挥作用,一脚落在黑血红唇上,暂止李永康攀咬撕扯的兽性,紧接着,将其牢牢固定于床角。
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一毫拖泥带水,干净利索,爽当直接。
死亡临城的时候,思考就是对生命的亵渎!
万分确定李永康确确实实无法挣脱绳索捆绑,李斯炽这才警惕后撤,来到窗前,用肾上腺飙升后还未恢复常态的双手撬开窗锁,大口呼吸空气。
他真的,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