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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眉眼之间 >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出门在外千万别一个人

白玉堂倒不在意天子问这话的用意,只将这个疑问还给他:“万岁为什么信?”

皇帝正要答,忽然眉头一抖,停下来,仔细去看白玉堂,失笑道:“朕还真被你骗到……”

这个人,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那底下藏着算计,有意地在诓他实话——不知天高地厚。

他可是大宋的天子。

不过,皇帝还是挺喜欢他这样的恰当的城府。就宽容道:“说吧,你怀疑什么?”

是临时起意想要知道,因此白玉堂有短暂沉吟:“兄长从前与恶虺打过交道,也是唯一一次。”

“是洛阳伊阳县那一桩窃药案。”皇帝笑地补充。

展昭起先在同几个人说话,也留意这边的动静,听到这里,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展昭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事情,没道理官家还记得。

这是直接坐实起因在这里。

白玉堂干脆挑明了怀疑:“从前,兄长还供职开封府时他院里几时有了万岁的人?”

有意地忘记水粮,有意地引导展昭在皇帝想要的地方暂留、以顺利会面。

皇帝哈哈地笑起来,拊掌说:“朕是真的中意你,可惜。”可惜,他也是真的不适合当一个谋臣。

一点小技巧而已。对身为天子的赵祯而言非常容易。

是在那个交易之后换的人,真正的双生子回到故里,那一段时间里,是别的戴着吞海面皮的人在监视展昭。

有时也是“吞山”。

去洛阳,展昭自然要从城西走,再调遣一些人在某些路口制造一些小小的麻烦,不必三衙并军巡院,年关多的是人会来围成团看热闹,一个着急赶路的人在知道哪里会更便捷的情形下会怎么选择,就有一个八成的答案。

若是剩下两成,大路拦他就是。

除那一个交易之外,另一个目的是“物色”。

是任何人都可以,也任何人都不行的矛盾。

这些年,只有徐在水一个人涉水最深,他孤身犯险,只有每年八月这个约定的时期收到他报平安的消息,赵祯不放心。

但凡有偶尔一次的失联,他去哪里知道徐在水是什么时候没的消息出的事?

转机是十年前。但十一年前的那个岁末,皇帝还不知道将来的事情。

因此他还需要一个人与徐在水去相互照应。

“恶虺下达消息,要待命解决一个人。”徐在水八月附送来的消息,目标是那位与匪盗勾结的郎中。

因此打九月初,皇帝就暗中着人留意洛阳那里的动静,开封府将这桩案子接到手,皇帝就知道了。

一步登天的情形一言难尽。

是将慎重贯彻到极限的宗旨,也切实在这样做,但是——

不知应该怎样形容。

白玉堂想到那件引发牲畜发狂的禽医,“有意识地在做失控的事情?”

赵祯眉头高挑起来,“是这样。”

从食用登仙发狂的牛开始,到洛阳这位郎中,都是谨慎又鲁莽。

为了达到“誓死”守卫恶虺的秘密的这样一个目的,一步登天会借用登仙来控制信徒。

不晓得是哪一年失败的成品,这样的“登仙”在别的“先辈”或“后代”都一一被淘汰的情形下被保留下来。

不同于作用于牲畜,这一种登仙会使人非常专注于一件事,换到一步登天,是守密。

不顾一切地做到这件事情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它会逐渐使人失智。

平素与常人无异,但爆点离奇又古怪,可能像禽医这样,是很寻常的争吵,又譬如这位郎中,因为常用的桌上一块陈年的污渍。

某日某时某刻忽然就变得尖锐难以忍受。

伊阳这出戏开场很凶,没到**就戛然而止,到发现个中古怪为止都很稀疏平常,皇帝远在京都,意兴阑珊。

这些年他随意地也曾经认真地挑过几个人,却没有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送去与徐在水共事,【砒】霜失窃这桩事里,换一个人多半也是能查到郎中。

因此那之后,皇帝还是将展昭当一个普通臣子看待。

最多是有“能遏止杜槐”这一个长处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后来。

但皇帝知道时已经是那之后的第二年——也是十年前,八月,徐在水有消息来。

皇帝、并且展昭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伪装成镖师的一伙人顺利撤离。

其实没有。

皇帝顿住,组织出迟到的叹许,“朕没料到,展卿能追上这些人。”

展昭听到这里,脸上的错愕藏不住。

他分明跟丢了。

他这样想的时候,白玉堂也意外道:“兄长记得是没追上。”

是跟上了,但展昭不知道。因为——皇帝的目光倏然深下来——“那些人在乱葬岗吞药自尽。”

用的就是那二两【砒】霜。

借那里现成的尸骸掩护,展昭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因为身后是匹紧追不舍的狼,因为要守住一步登天。

会被追上的猜测与逃出生天的几率在两番权衡之后占据上风,这些人自戕在庙乡——京西北与永兴军的两道交界。后来的情形证明镖队求死的及时与正确。

展昭超过镖队预计的行程甚至追到栾川。

在镖队已死的情形下。

那里原来是同镖队接应的地方,线人狼狈逃窜,舍下很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才彻底甩干净这条尾巴,至此给展昭留下错觉,以为在栾川失去目标的踪迹。

大抵是先前的低估导致反弹,晓得真相之后,皇帝非常震惊。

只是这个时候,徐在水已经借这件事的后续事情得到一些自由,在八月以外有了别的途经报来平安。

……得利于十年前的事。

——白玉堂想到专门记载过的那一件。

徐在水往宋理边境护送过一队不知去向的宋人。

“因为展卿一个人,他们被迫损失这么多人,愤怒、也急于弥补。”

无论是意外死去还是有意割除的像郎中这样形类癫狂、冒出水面的草芥,一些人离开,就要有一些人来填这个缺。

十年间,徐在水仅两次送过这样的人,一直没有更多的进展,直到今年八月之后九月、十月,等不来徐在水的消息。

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皇帝都不能坐视不理。

他示意陈林陈上东西。

七个简牍,七个身份。是这些年依照徐在水收集来的讯息准备好的身份。

“成败四六开,只有一次机会,朕不管你等用什么法子,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定要混进去。”去走徐在水没走的那条未知的路,“将徐卿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诸卿可明白?”

是铿锵应地领命。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议。

时凉翠说:“不是有伪装就能顺利。”他企图看出徐在水那两次送人进山是不是有什么时间上的规律,无果,“情势紧迫,我们没有再一个十年。”

温识遥是有个猜想的:“十年前,是洛阳镖队自尽之后,徐大人才有的这个机会。”这些年已知的恶虺驻点至少有十三处。

燕正善猜到他的意图,“你是要……”

皇帝在后面听到这里,忽然说:“不必诸卿动手,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天子欠了欠身,换一个久坐的姿势,“两天前收到消息,恶虺九月底在桂州、龙平与梧州、端州的驻点先后遭到一名女子突袭。”

白玉堂陡然抬眼。

皇帝平视前方的几个人,“死伤至少三十人。”

谢却为之一振。“还有时间!”从前镖队自戕到徐在水送人进山,中间相隔四个月,目下广南那里出事还不到一个月。谢却匆匆翻阅一遍,确定自己的记忆,“只是依据有限。”少的可怜的这一次,连作为凭据都不能站住脚,谁也不晓得十年以后的如今是不是还能顺利。

温识遥很快地推算出洛阳急信到广南所需要的时间,“至少两个月。”最多三月,温识遥说,“洛阳到广南的信程依加急信——二十日为计,恶虺得信再做安排,一月足够。”

而这一年是事发广南,与恶虺核心更近,对方知道得更快,这样推算,留给他们的时间最多三个月。

事不宜迟,几人围着拆看这七个身份,粗阅一遍,谢却先震惊,“还有一个姑娘。”

白玉堂的目光从那里收回来,滑过展昭时有短暂停顿。

男人望着他皱着眉,眼上有担忧。是不安他忽然的沉默。

白玉堂不动声色望向皇帝,慢声道:“臣有一问。”

皇帝已经等他疑问很久,目下听他问,叹说:“给他。”是同陈林说的。

陈林就递一封信来,“是昨日来的信。”犹豫地想要说什么。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他脸上,白玉堂看看他,还是低头打开看。信上内容简短,只有一句。

岑都统半月前留书离营,不知所踪。

短短一行字,白玉堂看了很久,久到陈林心生惴惴,劝说:“白大人,切忌冲动。”

四目相对时,白玉堂反而显得冷静过头,他问天子:“十年前开始,徐在水除了每年八月一次传信以外,是经由岑都统报来平安?”

皇帝不错眼地看他,慢慢颔首道:“岑家女郎换防驻营的中途,徐卿会借机与她见一面。”

白玉堂猛地闭了闭眼。

这之前忽略的所有细节像一台戏,一朝到他跟前仔细上演。刚见面时阿雅情绪的不安,到离别时她的欲言又止。为的是两件事也是同一件。

徐在水还活着甚至在做危险的事——阿雅一直都知道。

却要多年担着杀夫的罪名。

徐在水的失踪与白玉堂持有“恶虺”的图章这两个事实都让阿雅非常顾虑,以至于下定决心,要孤身涉险。

恶虺藏得深,不知背后是怎样的人身处怎样一个地方,目的之类,更是二十来年不知道。但阿雅八成知道很多恶虺的事,也知道怎样能最快最稳妥地混进去。

与如今金吾军要做的事情一样。

她独挑恶虺几个驻地,全身而退之后,改头换面再涉狼窝。

燕正善几个人最后决定抽签。

只有七个身份,意味着有人要在外部待命,内应的危险非常大,几人争执不下,都想身先士卒,最后还是让人写了竹签过来。

十一支竹签,四支空签,一圈下来先后亮出内容,剩下两支留给展昭与白玉堂,温识遥做主取出来看,分别是字与空签。

时凉翠对着姓氏找到自己的身份,就神情一懵。谢却凑过来看,憋笑说:“开门红,唯一一个姑娘落在你这糙汉身上。”

时凉翠当机立断去抢他的,“我这样是要一眼露馅,江湖救急!”时凉翠是典型的武人体格,真要涂脂抹粉,会非常滑稽。

谢却边笑边躲,时凉翠却忽然静下来,茫然回头看。

是白玉堂。

不知几时过来,抽走时凉翠手里那支签,换了另一支到他手里,说:“多谢。”拿着那卷简牍转身就走。

时凉翠与谢却面面相觑。

温识遥目睹这些,这时候才感到一些不平常,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身份?”或者说,这个身份,是特意给谁准备的?

白玉堂先后去了刑部与皇城司。

最后回来梧箱,在柴房内坐下来。

掌教非常怕他。

被单独带着随金吾军上路,掌教一把老骨头,加之独眼有伤,安顿到这里当晚就去鬼门关兜了一个来回。

来过一个郎中灌几贴药下去,今日勉强好一点,但已经消磨他所有意志,是知无不言,左不过只剩死了。

但眼前这个人没有要问话的意思。

寻常地坐在屋中央,也没有感到被注视,掌教仔细认了一阵子,确信他是在发呆。

白玉堂翘着腿,全身重量都倚在里面,四脚的椅子在漫不经心地摇晃里只有后两只是支点。

他侧头望着窗外,在等一个人。

对方来得也很快。光明正大由下人领路带进来,刚跨进来,一个笑说:“好稀……”他想说稀奇,但先一眼看见角落那个尽力想看清他的掌教,陡然停滞下来。

是非常面善的不详的预感。

来客言辞的戛然而止换来屋里那公子意味深长的一个讥笑,“杜大人,可识故人?”

杜槐渐渐面目狰狞。

活像纸上的人,所有变化的细节一一被呈现。他宛如一只恶鬼,朝掌教猝然扑过去。可看似好整以暇的白玉堂已然先一步封住杜槐所有进攻的路,他身后一道黑影很快掠过,将掌教从窗户带走,这一拦,令杜槐顿失先机。

杜槐毫不犹豫转身,像一支疾箭一头扎到门外。

同时拢唇撮哨。

他来赴这个前所未有的约,不会单枪匹马,因此哨响那一刻埋伏的人就包围这里。

可白玉堂是专等他。

杜槐带着人来,这里也有捕猎人等候他。

这四方井的清寂小院登时乱起来,难得有客有人气,却统统手持凶器,来者不善。掌教像个皮球被传过许多人,几次从皇城司手下逃出生天,却始终非常安全地在对方手里。

杜槐在战局里,被多番戏耍终于看出端倪。

那险象迭生后面,是游刃有余。

意识到这样的事,杜槐眼角抽搐着陡然转头。

一道令他憎恨至极的身影入目。

像两方天地。

这里混战,他好整以暇远在战圈之外。

杜槐目眦欲裂。

他更肯定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弄,他是瓮中鳖、是刀下鱼。

这个认知让杜槐面目扭曲,形容十分可怖,他不再执着于掌教,肩头硬吃一刀也要反杀回去直奔白玉堂。

可人墙先一步来。

方才还深陷“险境”的敌人干脆利落抽身回防,仿佛只是经历一场游戏,眨眼就拦到杜槐跟前。看似杂乱的站位,到处都是破绽,要擅闯十分简单,但杜槐神情顿沉。

是阵。

他不敢擅入。要就此放弃杜槐又怎能甘心,他咬牙切齿,神情阴鸷,“白玉堂,你好大的胆子,竟养私兵。”比皇城司都厉害的这些人——

杜槐目光含毒。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的这样一群人,杜槐诸多怀疑与忌惮统统化作一句诛心的“定论”。

是空口白牙,是劈空扳害。

这样的事情皇城司做起来得心应手。这些人来头休论——杜槐心中有非常糟的预感——是先下手为强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绝对不能让白玉堂好过!

白玉堂为他的措辞惊讶地瞪大眼睛:“杜大人何出此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这大逆不道的话岂能胡说。”话毕,忽然双目一眯,轻勾的眼尾挑出恶意的挑衅,“口说无凭。杜大人——”他意味深长,“总要有点真凭实据,是不是?”

杜槐的脸色阴下来。

对方的无所畏惧令他疑窦丛生,但时势没容他将决定付诸行动。

一进的宅邸不大,正门咚咚地砸门声很清晰地震响四野,来人高声喊说:“有贼入府!例行搜查!”

震天的喊声里,白玉堂唰地展开折扇,自在地迎上杜槐陡然狰狞的目光,“爷亲自邀的杜大人,总要备后手。”

杜槐几乎要不顾一切地亲手拧下他的头颅。

可终究不行。

他深吸气,勉强压下杀意,“还请白大人——千万跟紧师伯。”千万、千万别落单。

杜槐咬牙切齿地笑,提十分中肯的建议,目光却阴狠地在掌教与白玉堂之间定看两番,听外府纷杂的脚步声,终于收剑,恨声道:“走。”

他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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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出门在外千万别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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