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食人族 第21章 毒的来源

吃完后余谨就立马喝了药，奥菲娜又看了一下他腿上的伤，上了药仔细包扎了一番，便让费兰多扶他去楼上房间。

“药有安眠的作用，你在这好好休息。”费兰多拍拍他的肩，余谨头直点。

见到丈夫从楼上下来，奥菲娜说：“我们去见首领吧。”

费兰多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要不要把门锁起来？”

“他腿伤很严重，不会到处乱跑。”

“他是不会，我是担心有别人过来，”费兰多抓着她的手臂，“以防万一，还是锁吧。”

奥菲娜看着门上的锁，重重闭上眼。

“首领，索莫已撑不过40天。”

奥菲娜看向坐在书桌前正在看书的首领，暗暗掐紧了手。

“40天？好，太好了，”卡什放下书，“等他快死了，我会去看看他，顺便接手他的部落。”

卡什上午原本还被气得不轻，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又舒心地笑了。

奥菲娜正要退下，卡什却忽然叫住她，她心里又一紧：“你今早才到家？”

“……是。”

“好好休息，想要什么直接去库区拿就好了，随便拿，”卡什欣赏地看着她，“你为索莫治病，将他的寿命延缓了五六年，他会好好感激你的，当然我也会。”

“救人是医师的本能，我……”奥菲娜看向卡什，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奥菲娜垂着手，突然跪下恳求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只希望首领能好好照拂我的孩子，再过几年，他就要进入到训练营，他身体不好，从小就跟我们四处奔波，没过过多少天安稳日子，我一直担忧他会被欺负，所以希望首领能在那时多多照顾他。”

卡什收回视线，轻描淡写道：“当然。”

奥菲娜意识到首领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凉了半截，她停留了几秒，见首领没要再吩咐她的意思，便抬脚要走，谁知刚转身，卡什又说：“你对毒是不是了解甚广？”

奥菲娜心底嗡鸣一声，她点点头：“……不敢这么说，但确实知道不少。”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慢性毒药，需要连服七八日才可能毒发，毒发时会呕血不止，并且不是一毒发就会死，反而会毒发好多次。”卡什凭借回忆描述着。

奥菲娜听后，神色微不可察地见慌，她低头问：“首领怎么突然问起这种毒了，这种毒毒性烈得很，且在奥索伦多少见，从未有过记录，不知首领是从哪知道的？”

“少见？是其他部落流传进来的？”卡什问。

奥菲娜纠结了片刻，狠心道：“实不相瞒，这种毒原料只有食兽族有，且只有食兽族能调制得出，但是……这种毒几乎无解，要想让服毒者活命，只有让他停止用毒并且每日三次喂他解药，否则……”

卡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食兽族？

查普曼什么时候和食兽族有连系了？在西奥多远离部落的这十年，他到底在外笼络了多少人。

“首领知道是谁中了此毒吗？”奥菲娜说，“深中此毒，可一定要好好照料。”

卡什脸色微僵，他尴尬地点了点太阳穴：“好。”

奥菲娜见他没要再说的了，转身就走，谁知走到了门边，卡什又叫住她。

“你今早路过总营外沿，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卡什不自在地低着头问。

“奇怪的人？首领说的是？”奥菲娜故作不懂。

“……就是什么瘸腿的人，或者什么哑巴。”卡什盯着书看，抬眼看她，“有见到吗？”

奥菲娜沉思一番，摇摇头，“未曾见过。”

“……”卡什眼里有一瞬间难过，他抬了下手，“你走吧。”

奥菲娜松了口气，赶紧推门离开，费兰多和孩子正在外面等她，奥菲娜真是迫不及待想将刚刚的事告诉他们，但，这边人多嘴杂，还是等回家再说。

她赶紧拉着丈夫去了库区要东西，等东西拿完就直接回家。

奥菲娜才走，被卡什派去找人的赫塞托就来了。

“首领，并未在总营甚至总营外部一圈找到您所要的人。”

卡什捏紧页脚，把它揉皱，冷声说：“再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赫塞托小心地抬头看他，扬声道：“昨夜夜巡的小队说在总营东部，居住区外的树林里听见了男人的嘶吼声，或许会是他……”

卡什拧眉深思，他虽不说话，但不是一个哑巴，只是不会说食人族语，正常的拟声词他可以发出，居住区外……再往外就是饲养区和总营补给区，东部居住区范围不广，他走一天差不多也能走到……

“把昨夜去东区巡视的小队都带来见我。”卡什将书合上。

面前跪了几排人，卡什眼睛一眯，“你们昨晚在东部听见嘶吼声后怎么处置的？”

昨夜射箭的人话都不敢说了，紧闭着眼，头压得极低。

他身旁的人望了他一眼，直起身说：“首领，昨夜发出嘶吼声的是一位被贝丝蒂勒家主处罚，斩断腿手的男人，他一到半夜就被虫咬，嘶吼声让附近的人都无法安眠，昨夜我们正好撞见，便射杀了他。”

卡什也知道这件事，没多问，只说：“除了那个人你们还见到其他人了吗？”

依旧是刚刚说话那人：“并未。”

卡什眉心紧拧，烦躁到了极点，他把书乱糟糟地合上：“全都滚出去。”

一行人退下，净神屋又变得空空荡荡，除了侍候的人外，一切都显得冷寂。

卡什回味着刚刚和所有人的对话，紧闭的眼突然大睁，他喃喃道：“居然敢试探我。”

一旁的塞拉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卡什后仰在椅背上，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塞拉斯无奈的摇着头。

绝对是她救了他。

奥菲娜……为什么要隐瞒呢，难道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余谨没有主动说，奥菲娜之所以不告诉他实情是不希望首领大动干戈地叫人到她家里来把人带走，这件事要是传到西奥多家主耳朵里，她也离死不远了。

奥菲娜一回来，就上楼看余谨醒没醒，发现他已经在发呆，便赶紧坐到他身旁询问起来。

“我刚刚去见了首领。”奥菲娜直说。

听到首领，余谨脸色立即变了，面露难过，低眉垂眸，奥菲娜见他这样，也心知他和首领有不愉快，便握住他的手，轻声细语：“首领好像在找你，你……你想回去吗？”

余谨反抓住她的手，摇摇头，奥菲娜庆幸当时自己瞒住了，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微笑道：“放心好了，首领没怀疑到我身上。”

余谨露出青涩的笑意，想到和卡什的种种，他都觉得恶心。

俩人之间已经再无可能，卡什还要找到他干嘛，难道是还想要狠狠羞辱他？

“呃，你有名字吗？”奥菲娜问。

余谨还是摇摇头。

“算了，我起名字不好听，还是你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吧。”奥菲娜看向窗外，又问：“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毒的？”

余谨一直摇头，脸色有些尴尬，好像问什么他都只会摇头。

“不知道……没事，你只要知道给你下毒之人不是一般人就好，他有绝对的权势才能找到这样毒的药来。”奥菲娜摸摸他的肩，看着他安静乖巧的年轻模样，想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会不会也是这幅模样呢。

这么想着，奥菲娜看向余谨的眼神不自觉变得充满了母爱，余谨被她这样的眼神吓得愣了愣，慌忙把脸转向别处。

奥菲娜看到他局促的样子，笑了下，又想到是自己冒犯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又迅速和缓，她握着余谨的手腕，赞许道：“你看着真乖巧，一点儿也不像食兽族，倒像是食人族善良人家会有的孩子。”

“我的孩子要是能长成你这个文静端庄的模样就好了，”奥菲娜说，“我就希望他沉稳一点，不要太浮躁也不要太暴力，我好希望他能跟在我后面好好学习药理知识，将来也成为一个制毒和解毒的高手……”

说到孩子，奥菲娜目光渐渐柔和，神色与一般母亲回忆孩子无异，余谨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失联，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也会责怪他吧。

“怎么哭了？”奥菲娜看到余谨已经流下眼泪，赶紧拿帕子帮他擦干净，柔声问，“想家人了吗？”

“说起你的伤心事了，真抱歉啊。”奥菲娜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要走。

余谨看着她离去，心里久违的那股思念全部都涌了出来，这些天他一直很孤独，深夜总是梦魇，他老是幻想能有人陪他谈谈心，但这终将是幻想，可以和他说话的只有卡什，而卡什一和他在一起就是要和他亲热，久而久之，他也将内心封闭了起来。

不去回忆，感受现在，痛苦似乎就会少一些，余谨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一直不敢回忆起和妈妈还有叔叔朋友有关的一切，他强迫自己享受和卡什的亲吻亲热。

但事实上痛苦并没有因此减少，每每被卡什抱在怀里，被迫闻着他的气息，被迫感受着他的体温，余谨都觉得痛苦无比。

现在来到这，有人愿意和他说些话，余谨便十分感动了，以至于三两句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到奥菲娜谈起自己的孩子，他更是情不自禁地想到母亲……母亲也是这样和别人谈起他的吗。

他开始深深思念起来，不再有顾虑，不再紧张，也不用再假装自己喜欢谁依恋谁，躺在这他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心。

奥菲娜家对他来说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他好想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希望他的腿伤快快好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帮着做些家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