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马上给我回应,别拒绝我就行。”宴空山带着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消化,不管你觉得恶心也好,不能接受也罢。”
“胥时谦,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宴空山轻轻把人拥入怀中,几近呢喃细语:“所以,我不能看到你和别的人走太近,那种超乎友情的近,我会嫉妒,会疯狂。”
胥时谦还在愣怔,忘记推开宴空山,任由人抱着,任由天旋地转着……
“你喜欢……可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这个念想最先窜入脑海,胥时谦心头一紧,手快于手急忙推人,怀抱越来越紧,待对方反应过来时,推动也只是徒劳。
“谁和你说我有女朋友,嗯?”宴空山垂头对着胥时谦耳朵轻声询问,他的声音低哑,如电流似的刺激着耳膜,酥麻感从这里开始,一路向下,汇聚到小腹处。
等后者反应过来,已然硬到硌人。
胥时谦再次用力去推人,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桎梏。男人将他牢牢圈在怀里,灼热的吐息掠过耳畔,嗓音低沉而蛊惑:“我没有女朋友,只喜欢你,我感受到……胥小哥哥也是喜欢我的。”
“你什么时候…”胥时谦话音未落,被一个吻封了嘴。
这是个不容抗拒的吻,滚烫的气息,在唇齿相依间透着凶猛,具有攻击性的力道,像饿狼捕食。
胥时谦回想着醉酒那晚的碎片,也是这般粗野,他不知是享受还是抗拒,话含在口中,含糊不清:“宴…空山……我再想……想。”
得到的回应是更加重的吻。
宴空山气息不稳,可身体矫健,他强迫胥时谦双手环在自己腰上,同样含着话,并添了新昵称:“宝贝,你慢慢想,让我再亲亲。”
胥时谦认输般泄气,仰头任由他吻,直到宴空山过了那股子疯狂劲儿,凶猛的吻被温柔冲淡。
宴空山腾出一只手轻抚着胥时谦的后颈,两人不知亲了多久,甜腻的水声才消停。
宴空山贴着他的唇说:“宝贝,不要想那么多,感情的事,跟着自己感觉来。”
胥时谦空白的脑袋,这才再次被满屋的色彩填满,他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宴空山,方才身体的反应,他也感受到了……
还好,不止自己,对方也有。
“我感觉,我想上个洗手间。”胥时谦只想找到地缝,先钻进去。
“我陪你去。”宴空山侧头在他发丝间嗅了嗅,清爽冷冽中带着淡淡的香,像盛开在雪地里那株红梅。
又觉红梅配不上胥行长,他应该值得拥有世间上最美好。
在这一刻,他甚至萌发出了舍不得让胥时谦亲自走路的念想。
把我陪你去,改成了“我抱你去。”
胥时谦:“……”
疯了!
他疯了!!
我也疯了!!!
胥时谦的脸红得要滴血,拼尽全力挣脱怀抱,用比毛球还快的速度跑进洗手间。
冷水打湿了脸,他一向是冷静,理智的。
从小到大,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要怎么做,能更近地接近目标。
办公室恋情,他从未想过,还是和一个男人。。。
胥时谦又捧了一手水,冰冷顺着指缝流下,冲淡了脸上的那么绯红。
公司是讲创利和增值的地方,不能给自己制造潜在麻烦,在这点上,胥时谦非常理智。
往小了说,宴空山年纪尚小,喜怒无常,就算自己真的心动,可也只能停留在心动,□□的片刻欢愉,他之前也未曾体会过,更不需要特别来说服自己。
就连那个天天把爱挂在嘴边的康婉,最后也是冷倦,连背叛都来得迫不及待。
到了年纪,结婚生娃,按照普通的人生轨迹,普普通通过完这一生,足矣。
胥时谦不需要这样的提醒。
马桶冲水声后,出来的人带着湿湿冷意。
“胥哥哥,这是…”
“宴空山,你回去吧。”
守在门口的人,话音未闭,被强行打断,宴空山在胥时谦脸上看到了冷酷和决裂。
“胥行这是怎么了?”宴空山脸色也变了,语气尽显委屈,“可是,你得为人家负责啊,胥行长。”
“胥行长”三个字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胥时谦的坚定的心,他手指紧了紧,“什么负责?”
“你夺了人家的初吻。”宴空山平静的说。
“什…什么?”胥时谦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刚才,是你…你主动,我拒绝过。”
宴空山身体微微前倾,垂头对上胥时谦的眼睛,从牙齿缝中露出几个字:“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醉酒那天晚上。
“你叫渴,我给你倒水,你不喝,却拼命的向我索吻,难道,胥行长都忘记了。”
“……不要再说了。”
破碎的记忆顺着他的话,又密密麻麻地涌了过来,自顾自的拼成一副难以齿耻的画。
“看来胥行想起来了,把人吃干抹尽就想丢弃,”宴空山握上胥时谦的手,拿着他的食指,用指腹往自己下唇角摩挲,“你瞧瞧,这是证据,被你咬的证据。”
胥时谦:“……”
他看着男人即将愈合的疤,甚至在方才接吻中都没感受到——问题是我咬的吗?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咬的?
胥时谦好像又感觉到渴了,是那种像喉间长了层硬壳般的渴。
“你的手扣在我后脑勺上,你的嘴撬开我的唇,然后你舌滑入我的…”
“闭嘴!”胥时谦老羞成怒。
他准备一肚子的话,来说服宴空山,全都派不上用场。
“您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宴空山故做娇羞把脸埋在胥时谦颈窝,这么大块头,真的很容易让人控制不住想抽他。
胥时谦额头青筋暴起,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我喝多了,忘了,你也忘了吧。”
宴空山撒娇姿势不变,双手拉过胥时谦两手,一手放自己后脑勺,一手放自己背上。
对于他的厚脸皮,胥时谦早就领教过了,之前还和他玩笑道,要把这种精神放到业绩上,宴空山绝对会是全行先进。
但是厚到这种程度,饶是见过世面的胥行长,也得手足无措。
“胥哥哥,好狠的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渣男。”
胥时谦拉开两人距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认真,“宴空山!”
宴空山:“在的,老婆。”
“……!!”胥时谦被这称呼雷了一脸,他抬腿要回卧室冷静下,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毛毛绊到脚,人猛地往前扑。
宴空山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抱紧,满脸坏笑,“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看来你属于口嫌体正直型。”
胥时谦:“………”
这两只兔子应该和宴空山一起滚蛋。
总之,胥行长这个周末过得异常凶险,宴空山会随时随地出现,越界的动作包括不限于各种姿势拥抱,索吻……还有换昵称。
胥时谦由开始的心惊肉跳,直接过渡到面无表情,因为说又说不赢,打也打不过。
周天下午,胥时谦找宴空山仔细谈下两人的关系,重点是在行里要怎么相处的问题。
“在行里,你是你的胥行,我还是我的小宴,千万不要对我特别关照,老婆。”宴空山嬉皮笑脸。
胥时谦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嗯。”宴空山紧抱着人不撒手,“看,又犯病了。”
胥时谦穿着毛衣,坐在阳台上晒背,暖光里,稍微动作,毛衣上的静电滋滋作响,他害怕被人看见,去推开宴空山,越推对方手劲儿越大,最后无奈,扯下阳台上晒着的灰色毛毯,盖住了宴空山的头。
宴空山在毯子下嘎嘎笑,“原来你喜欢玩这个?”
胥时谦:“?”
下一秒,他的头也被盖上了,眼睛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唇再次被堵上。
青年热情似火,就像这冬日里的暖阳,哪怕冰雪,也早已化得无影无踪。
胥时谦开始不自在躲开,到后来慢慢回应,直到一个温热的大手,越过毛衣,探到后腰。
“宴、空、山!”胥时谦气急败坏咬了唇间的软肉,一把掀开发热的毛毯。
宴空山吃吃痛,张开嘴,“怎么又咬人,胥行长,你属狗的吧。”
“我属你大爷。”胥时谦笑骂。
“怎么,你想当我大娘?不行,你属我的。”
胥时谦反应片刻,笑出了声,“傻子,原本以为你是饿的,没想到是吃饱了撑的。”
宴空山哑着音,“我还没吃呢,胥行长…”
“不过你放心,你没做好准备之前,觉不会雷池半步。”
说完,毛毯再次罩了下来,隔断世间所有繁俗。
*
【因段行临时有事,周一例行支行晨会暂时取消】
周一支行通知群,荣双胜发了条消息。
以往,就算段柏峰临时有事,也会叫两位主管行长组织召开各条线会议,几乎没有取消这么一说。
胥时谦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人力部傅岑电话。
“你知道吗?你们支行段,被纪检叫去谈话了。”
胥时谦打开电脑,“这不是很正常么,一把手每年两次例行谈话,我今年也被谈过。”
傅岑低笑:“如果是这种谈话,你觉得我会在周一早上打你电话吗?胥行长…”
“怎么说?”胥时谦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他闪过“不会和自己的事有关”的念想,但很快否定了,他自己根本没去张罗这事,行里估计都不知道他受了工伤吧。
“举报,被人实名举报。”
“谁??”胥时谦疑惑,这也太碰巧了。
“你们支行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