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的一条街,好多车,好多人,却好清凉。
傅以桐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街道旁,看着穿梭的车辆,形形色色的人群,忽感自己好可怜。
自己就像被遗弃的流浪猫,所谓的家此刻变得好遥远,好不可思议。
还有泪痕的眼委屈地眨着,既担心又厌恶的心绪在纠结着,也有怄气,所有人都只看到步轻初,这么晚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她。
凭什么一个捡来的就要瓜分别人的拥有,自己就要活该拱手相让吗?
妈妈偏爱,表哥又爱的死去活来,那,爸爸呢?
傅以桐默默流下伤心泪,她不愿相信爸爸真的会接纳步轻初。
她也想不透,妈妈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甚至有些惊恐,已经不是万恶的旧时代,竟还会明目张胆的搞‘纳妾’。
怎会允许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别人,难道她的心里不会痛吗?
这难道也是对步轻初的一种偏爱,连丈夫的爱都要分割吗,就不怕被世俗耻笑吗?
更有不怕威严的法律吗,就不怕触犯重婚罪吗?
傅以桐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发誓,妈妈可以嫁,爸爸可以娶,谁都可以,唯独步轻初不可以。
‘‘我去,小狐狸大半夜的你玩的挺嗨呗,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大家啦’’。
安南西跳下车站在暗自神伤的傅以桐面前,长吁口气,声音略带焦急和质问。
他接到顾临羡的电话便开始寻找跑出家门的傅以桐,见天色暗下来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闻听顾临羡焦急的声音,便猜到事情很棘手。
若不是碰到赵斯琪他这只无头苍蝇真不知要去哪里碰撞,才能找到。
赵斯琪是她表弟的跆拳道教练,今日有个重要的晋级赛,在柳府街她看到了心不在焉,垂头丧气的傅以桐。
她有心打招呼,怎奈表弟的手机夺命连环扣,因为她不在,表弟心里没底,一顿狂催。
快到晋级赛场所,恰巧碰到了风急火火的安南西从里面跑出来。
沿着赵斯琪的指向,他才顺利找到傅以桐。
头也未抬的傅以桐很气恼道;‘‘是大家把我吓死啦’’,说罢,眼泪骤然滑落。
最难过,最无助时,最需要的人凭空而降,委屈和气愤一拥而发,或许,她真的没有想到,第一个找到自己的竟是安南西。
见状,安南西愣了,急忙俯下身安抚道;‘‘好啦好啦别哭啊,不管发生啥,你也不能自己瞎逛在街上啊,你一个女孩有危险咋办’’。
‘哇’,傅以桐放声大哭,她想不明白,也憋得太难受,在不发泄,都要窒息了。
也难怪,她就是被保护的太紧密了,很多事情一旦摊开,她着实很难接受。
在溺爱的泳池里,永远都是清澈洁净,托举的双手无处不在,沐浴着旎彩的阳光,永远不会感受沉浮的惊恐。
这样的爱可遇不可求,可万千遇几人?
她不知父母的凄婉婚姻,不知顾临羡在痛苦中煎熬,不了解步轻初在心痛什么,更不知顾纭拿了噩耗的病危通知单,才有了自私的‘偏爱’。
只要她喜欢的家人都会满心喜悦地捧到她面前,只要她轻轻的一个撒娇,太阳和月亮都是她的礼物。
她不用困扰风雨,不用忧心生活,不用烦恼琐事,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一家的人就是把她宠成幸福的‘宝’。
很多时,很多事,也许真的不是一个人的错,因为爱的网太坚固。
安南西环顾了一下四周,非常着急一脸冤枉阻止道;‘‘不是你干嘛呀,我又没招惹你,别哭呀,我这还说不清啦’’。
不过他的心里不禁微震,从傅以桐的哭声里他似乎感受到一股似茫然又似凝聚的坚决,也有瑟瑟的恨。
这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简直是戏剧性颠覆形象,到底发生了啥?
可是再怎么也不能坐在大街上嚎啕宣泄啊,自己又没欺负她,招来异样的眼光那才是冤。
可这哭泣的模样还挺惨,也挺可怜,看着看着不由慢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微颤的肩,柔声怜悯道;‘‘别别哭啦,出啥事啦’’。
哪料,女人心海底针,傅以桐戛然而止了哭声。
吓得安南西一哆嗦,抽回手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没事吧,咋不用哭啦,还是心生极端啦,我告诉你呀,打打住,别对不起花一样的青春啊,更别连累我,拜托拜托’’。
半真半假的,说得自己都发毛,汗毛直竖。
现在的孩子,折磨人的花样千方百计,思维逻辑不仅简单,还自私,一个人的世界永远都是极好的,想窥探,蹉跎了你的岁月。
‘‘滚’’。
看着那怂样,傅以桐却‘噗哧’笑了。
‘‘我去,小狐狸你真没事啊,又哭又笑的这也太渗人啦,就那声滚还挺正常,你你别笑了,我害怕’’。
安南西直勾勾盯着傅以桐,装出害怕的样子着实滑稽。
‘‘你怕啥,我倒希望能吓死人,挨骂还一本正经的开心,我看都疯啦,疑难杂症得治’’。
傅以桐眼中一片厌恶,不正常为什么还都不去看医生,拿害人当有趣吗?
‘‘怎么还都啊,你这是一竿子想扒拉掉一船人啊,一脸跟全世界深仇大恨似的,说说咋啦’’。
傅以桐抹了抹脸上的泪,褪去了被遗忘的嫉妒,忽然起身,干净利落清脆喊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不不是,没搭错筋吧,我的天啊,这还真是风雨变幻莫测啊,你慢点,等我一下,诶呦,我脚抽筋啦’’。
其实,傅以桐心里的五味杂陈已经融入了调和剂,鲜汁的味道已经蔓延扩散,渐渐掩盖了发霉的余味。
其实她想说谢谢,可放不下的小傲娇还挺折磨人,迅速钻进车里,眉梢却挂着笑。
还真是只令人难以琢磨的小狐狸,安南西哑笑着,忙给顾临羡拨了电话,一瘸一拐走过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也是一个惊喜的夜...
由于步轻初直接撞到了头部,直接冲开了压迫神经的血块,渐渐苏醒后,曾经的记忆慢慢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