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无声 第10章 助攻特派团

后山，，，天知道怎么回事！

柴可夫跟着阿飞的车子进后山，跋山又涉水。路虎引擎没尖叫，开车的司机已尖叫。

“这场面，搞得像越野车广告，一切为节省荷包而生。”被路是车轮滚出来的荒野走法，戳中脑神经的柴可夫，冒出话变多的类应激反应“底盘低的车子进来，结局肯定是叫拖车；底盘高、轮子耐，荷包就省。”

此等脑回路，不去当博主，可惜了。原本睡眠不足精神差的朱一桦，被路况颠到天灵盖快打开，瞬间来气。

“我知道野生茶好，但也没必要这么认真，跑到这种零基建的荒郊野岭做茶～～～”

两人大呼小叫，一搭一唱，意外和谐。之前的冷静理智又成熟稳重，像个屁一样，噗的一声就过去。好吧！这比喻和他们的人设不合，在此修正如下：原本长开的青龙白虎，瞬间倒退为卧龙凤雏。

身为倒退型青龙白虎的饲养员，傅玖月面不改色，眉眼依旧犀利冷淡，白话文就是：不想搭理车里那对哥俩好。

“阿飞的车，底盘不高，车轮压进水道的角度不大，过程挺丝滑。老柴，他熟门熟路，跟着走准没错。”

当老大就得这样，在嘈杂混乱时看到隐藏的关键细节。傅玖月肯定常常这么做，因为柴可夫立马出现打了鸡血症候群。

“呦呦呦～还真如此。原来阿飞在水道间迂回走，有学问的。”

满血复活的柴可夫，稳稳跟住阿飞的车痕，路虎压进水路、越过泥石，不再颠得像游乐园的大怒神。

对讲机传来阿飞的男低音，像老飞机从头上飞过、那种又糙又碎的低音。

“路虎路虎，剩下的路好开，再十分钟到达，over。”

“收到收到，over。”

回应很专业的柴可夫，忽然被副驾上的朱一桦雷到。一个不算正经的中年油腻男子，对着你挤眉弄眼两三秒，才搞懂原来他要对讲机。虚惊一场，还以为谁想搏眼球演出。

“阿飞，听到请回答，over。”

听这语气，柴可夫立刻晓得朱一桦又有新勾当，他也迅速进入耳听八卦、眼看四方的驾驶模式。

“收到收到，over。”

车子正好开进开阔平坦的地势，对讲机的音质也上升一个档次，阿飞的嗓音听起来比较不欠揍了。

“少夫人的野路子做茶团，成员组合是两男一女，对吧？over。”

那音调，很八卦，那问题，更八卦，是个人都想听听看。坐在后座的傅玖月，神色看不出动静，不过他握紧的拳头，感觉硬了。

“很对，over。”

“两男一女，朝夕共处一室，这样做茶，会不会不香？over。”

吼～朱一桦你是猪吗？竟造出这种鬼畜题目。不晓得阿飞此刻是不是这样想，但朱一桦是那样想的。

“没有一个已婚男人，扛得住老婆和两只雄性朝夕相处。这根刺，梗在傅总喉咙一天一夜，再不讲开，怕这刺变成箭，把我捅成蜂窝。”

为了保命，朱一桦把这辈子剩下不多的预判币，全押上。干这种勾当得有九万个小心谨慎，偷瞄后视镜，瞧瞧傅玖月的眼神有没有杀气，还是很重要的。

没杀气，gogogo!

“香得很！良哥是村里的孩子王，带两个小弟做茶，就像带卧龙凤雏去河边耍，好笑的很。over。”

不用仔细听，就能听出阿飞语气里塞满的戏谑；要是朱一桦不怕不要脸继续追问，他立马降级为猪队友。傅玖月那双冷冽又带点杀气的眼神，说得再清楚不过。

一切的恐惧源于没搞清楚！既然老大不乐意，朱一桦即刻终止猪队友行动，不再纠缠这个送命题。

“我就爱喝香的茶，over。”

答非所问，转移焦点，这招，朱一桦很会，阿飞也很会。

在茶山吸了几年高氧的阿飞，脑子清楚得很；他晓得朱一桦的随口问问，是为了捍卫傅玖月的男性尊严（万一刚结婚就被绿了，这也太气人～）。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做人处事原则，阿飞毫不费劲.....装废。

“了解，over。”

废吧！废吧！反正也不累。

上午的后山，是另一种忙碌。除了吆喝阿姨大叔爬树采茶叶，还得确认方圆几里的野生茶叶，何时送往车间。周曼良带着胖子和小六，分别用摩托车、驴子、人力，把藏在深山老林的古树茶运过来。这是个时间紧、担子重的任务，野路子做茶团早上6点就出门做任务。

当傅玖月从狭窄便道走上车间，迎接他的是空荡荡，也没什么好意外；谁让他在茶季时，上山找人？

来都来了，逛一圈吧！傅玖月毫不见外的逛起来，就像甲方暗访乙方的生产线，每个角落、每台机器都不放过。

车间位在高处，只有摩托车、驴子和人力，才能挤进连接车间和下方空地的狭窄便道。阿飞带了不少做茶必备的吃喝物资，朱一桦和柴可夫当然得充当好汉，帮着拉货。

问题来了，周曼良到底野去哪了？

根据目击证人采茶阿姨的描述，戴头盔荷叶遮脸、穿蓝棉衫农夫裤（简称全副武装）的周曼良，正骑着小摩托，一辆被两大筐茶叶压扁轮胎的小摩托，距离车间只差十几米。

三分钟逛完车间的傅玖月，跨出大门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位全副武装的采茶阿姨。可不是吗？敢这么招摇过市，只有采茶阿姨。

直到，阿姨开口。

“耶～傅玖月，什么时候到的？”

那欢快清雅的嗓音，不就是周曼良吗？被全副武装造型压制的傅玖月，瞬间恢复神智。

“刚刚！”

用膝盖来讲，傅玖月说话噎着的聊天模式，除了欠揍，也没什么坏处。不过这次，不能全怪他说话噎着。即使帽子叔叔看到这种没有可比性的全副武装，也会被雷得外焦里嫩。就问：哪个正常人出门防晒，挂片荷叶在脸上？

“荷叶.....”傅玖月终究还是问了。

“路边摘的，防晒。”周曼良取下头盔，揭下覆盖全脸的荷叶。“这种物理性防晒，效果比大几百的防晒乳好太多。而且一戴上，没人敢惹你。”

那是，敢这么整的都是狠人，长眼的还是快闪吧！

边聊天边卸除装备的周曼良，手速没耽搁，一起一落打算自己卸下二十几斤的茶筐。喂！妳这么做，有没有考虑在场唯一男子的感受？

周曼良没考虑，傅玖月到多虑；他伸手把左右茶筐卸下，示意那位村姑造型的做茶人，旁边凉快去。一来一去，没用上一个字。

“茶筐，扛进屋里后院，就那，谢啰！”周曼良接着放倒茶筐，把茶叶薄铺在大片草席上。“山上太阳毒辣，放在遮阳网下萎凋，茶青才不会晒伤。”

开始干活的周曼良，废话不多，眼神专注，气息飞扬明亮，傅玖月凝视久久，看呆了。

“良哥，妳的外卖和物资到了。”

此恩情傅玖月得补偿，因为阿飞的喊声把他从二次元拉回，神情恢复霸总感。没这声阿飞大喊，他的灵魂立马被周曼良看穿。

只是，傅玖月的眼神明显不爽，似乎是被周曼良听见阿飞声音ㄧ脸欢喜的变化，螫到眼睛。不过，他的青龙白虎还没到，以致于没人在乎他爽不爽。

可见，钢铁直男相遇新婚娇妻，还是得有亲友团在旁敲锣打鼓、助阵打气。

“阿飞，我在后院，外卖藏起来；胖子太胖了，不能继续放纵。”

要不是傅玖月目前正扮演冷酷犀利的霸总，他肯定跟着调侃两句。老大损小弟胖，交代好友把肥滋滋的烧鹅藏起来，这场面只有动漫才看得到吧！

“今年的茶叶，势头如何？”

阿飞甩着一头标志性的流浪汉长发，飘到周曼良身旁，出手帮着摊青。画面好和谐，如同岁月静好的男织女耕，把傅玖月的眼球都看突了。

“师父说，去年好。”

那种聊天口气，只有自家人才会冒泡，一下子就把人夫傅玖月驱赶到外人边界。

“傅总，您在哪？”

援军到，喊人的是朱一桦。傅玖月短暂消失的霸气，瞬间满血复活，他再度成为手持长剑，奋勇杀敌的领主。

“后院。”

短短两个字，有没有达到霸气侧漏，很难说；但是朱一桦和柴可夫往那一站，倒是为霸气侧漏增加不少说服力。一句话，霸总身边一定要有人托举；青龙白虎为首选，卧龙凤雏凑合用。

青龙白虎的眼神就是好用，立马就发现他们老大傅玖月心情不好。顺着视线瞄过去，哎呦喂～傅家少夫人正和颓废浪公子，在草席上奔来覆去。要死喔～

“傅先生，摊青吧！一年只有这几天，可以自由挥洒落英缤纷，恣意感受化作春泥更护花。”

来自周曼良的随性邀请，瞬间化解朱一桦和柴可夫要命的尴尬，他俩立刻用热脸望着傅玖月的冷脸。皇天救不了嘴硬的人，傅玖月开口就是讨打。

“摊青，这有什么好稀罕？”

嘴上这么说，身体倒很诚实，傅玖月那壮硕的体格，精准塞入周曼良和阿飞之间的空隙，阿飞也很识相的滚到旁边去。

在众人没有心理准备前，傅玖月把茶青往空中一撒，任其飞舞飘零至草席。虽然，整体画面更接近洒饲料喂鸡，但是邀请函发出者周曼良，毫不嫌弃。

“傅先生，手再松一点，茶青撒出去，手劲若有似无，带着呵护。”

不愧是野路子做茶团的团长，一下就把摊青，升华为美学。这种魔幻叙述，多数人肯定消化不良，傅玖月却像吃了大补丸，随即临摹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摊青时刻。

那得意又开心的小模样，把惯用的横眉冷对踢走，变成帅气阳光大男孩。

“每天得处理多少茶叶？”

原来钢铁直男还是会聊天的，只要气氛好、对手滚远一点，讨打的话也不会冒出口。

“这几天，每天近百斤。四公斤鲜叶，做一公斤毛茶。算下来，每天最多十二公斤的毛茶。”

师傅认真教，学生用心听，阿飞的视角看过去，就是这么一副妇唱夫随；直到有人踢了一脚。

“良哥，我们收了几十斤、树龄三百年的鲜叶。”

出声者乃野路子做茶团的中流砥柱，没他吃不了饭的大厨：小六。他一撞进后院，立马收住大摇大摆路线，换上礼多人不怪风格。

“姐夫，我是小六，良哥的1号小弟。在茶山需要人跑腿，小六我使命必达。”

论打招呼很奇葩，小六已取得初步胜利。正所谓有凤雏的地方就有卧龙，前面说的那句胜利话，立马受到挑战。

“姐夫，我是胖子，良哥的2号小弟。需要人扛或、干体力活，一通电话，我立刻到。”

两人一胖一瘦又一搭一唱，不能说有多魔幻，只能说很奇葩。这下，朱一桦那颗担忧老板被绿的心，早散了；内核那颗强大的吃瓜群众之心，再度上线。

“这一对卧龙凤雏，标准的不能再标准。少夫人有他俩承欢膝下，乐趣无穷。”

最懂看戏讲求爽的阿飞，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悠哉丈量各种变化。看那贼相，分明是在暗暗纪录，打算下山后火速找外公八卦。

其他人怎么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被卧龙凤雏仰慕的“姐夫”怎么想。

原本傅玖月对周曼良带两男深夜做茶一事，狐疑的快要失控，看到卧龙凤雏本尊的刹那，压在他眉间的那团疑云，烟消云散。同时，也印证李白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乱讲的。

他憋了一晚上的大丈夫心思，此刻化成一句话。

“做茶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辛苦了。”

谁都听得出来，傅玖月说的是官方客套话；但胖子却听出弦外之音。

“不辛苦，只要每天吃一只烧鹅补充能量，身心就不辛苦。”

此话一出，逼得周曼良直接使出偷天换日大招。

“傅先生，我们到里面歇会儿，这里的暑气大了点。”

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周曼良转身就往屋内走。傅玖月显然也同意，跟着周曼良进屋。小六和胖子，也想跟进去，被阿飞一脚拦住。

“良哥和姐夫谈情说爱，你俩当什么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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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傅玖月来到茶桌，周曼良随即烧水摆茶具，比外公的行云流水多了几分美感。

“傅先生今天上山，是为了看茶还是学茶？”

此时的周曼良，语气专业疏离，就像跟买家聊天。傅玖月神色平淡，如同协商会议的老手。

“奶奶五天后回国，希望看到孙媳妇，我也想确认这么做不会影响妳的生意。”

要不是确定两人已经领政结婚，真以为傅玖月是在跟合作商谈项目进度。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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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助攻特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