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穿书） 第9章 第 9 章

当画展进行到作者介绍环节，美术馆的主持人走上台，准备介绍顾清的创作历程和艺术成就。顾清站在台下，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分享自己的故事。

然而，就在主持人刚开口的瞬间，现场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了画面。起初，顾清以为是自己的某幅作品将被展示，但转瞬之间，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屏幕上播放的，竟然是多年前他被诬陷猥亵昏迷同学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上面还配有文字。画面中的顾清动作被恶意剪辑，显得极为不堪，而配上的声音则是那句被断章取义的“你昏迷的样子真适合为所欲为”。

艺术馆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屏幕上，然后转向顾清。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现场，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开始此起彼伏，震惊、怀疑、失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有些人甚至举起手机开始拍照或者录像。

顾清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的手紧紧握住身侧的裤缝，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但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顾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走向讲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虚浮却不容停下。当他站在聚光灯下，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小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没有逃避，没有退缩，而是直面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感谢各位来看我的画展，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疏漏，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完全是对我的诬陷，我会保存证据，找到诬陷我的人，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也请大家不要空穴来风，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他便开始叙述自己的创作历程，从最初对绘画的热爱，到在国外学习的日子，再到如今回国举办画展的心路历程。他的声音逐渐平稳，观众们被他的故事吸引，现场的气氛开始缓和。

与此同时，沈衍快速地联系了现场的工作人员，马上切换了屏幕上的内容，并更换了正确的PPT。林溪澈也在阻止现场拍照和录像的人。

观众们看到屏幕上重新出现的正确内容，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对之前的事件感到疑惑，有人则对顾清的勇气和坦诚表示赞赏。

顾清在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和工作人员说话的沈衍身上，沈衍长身鹤立，站在人群中像被打上了聚光灯，在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顾清总是一眼能看到。此刻，沈衍神情严肃，见顾清看过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来，竟让顾清莫名觉得安心。

顾清内心警铃大作，沈衍看上去就笑的不安好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被勾引。

沈衍这样的，就算看条狗，那狗都要跟他三条街，更别说他这样的颜狗了。

沈衍缓步走上讲台，他的手中拿着一个u盘，递给顾清，“这是当时的原始录像，虽然有点迟了，但还是要给你。”

顾清迟疑了一会，还是接过了u盘，那件事之后，他没去查清事实，一来他感觉没必要，反正清者自清，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他也没能力查，二来他已经离开了，并且决定再也不回来了，澄清这些给谁看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会有人翻出来。

是谁把事情翻出来呢？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现在再回忆起这件事，他首先想的却是那时的情景。他虽然没有做出诬陷视频里解人衣领、说猥琐话的行为，但是那样近的距离确实也是很奇怪。

沈衍能拿到当时的原始录像不稀奇，沈衍可能在七年前就已经看到了当时他昏迷之后，他的那些小动作，他当时贴的那么近，差点就亲上去了。但是沈衍从没有对自己说什么，或许他本人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对于他的那些动作也不生气。沈衍不说出来，可能是给自己最后的体面。只是同学，他也应该维持体面。

沈衍是个好人，顾清还是挺感谢他的，毕竟这次他帮了他很大的忙。

沈衍还在散发他的善意，“我会尽自己的所能，帮你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顾清拒绝他了，“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他看着沈衍，沈衍的睫毛长且卷翘，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他瞳孔的颜色浅，专注看人的时候居然有种温柔的错觉。

这张该死的脸！

TMD！完全抵抗不了！

他完全不明白他，他以前是真的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那些心思吗？他真的不离自己远一点吗？再这样下去，他好害怕自己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顾清不再看他，紧绷着脸，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再想一些无关的事情。

工作人员将u盘的内容播放出来，大屏幕上很快切换到了新的画面。视频一开始，便是一系列对比画面：一边是之前恶意剪辑的视频片段，另一边则是完整且未经篡改的画面。技术分析以直观的视觉效果呈现，详细指出造谣视频中的关键帧如何被替换，某些片段如何被加速或减速以制造误导，以及音频是如何被恶意剪辑后配上不实内容。

顾清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一片镇定，其实手心都是汗。他不得不佩服沈衍，沈衍做事果然万分靠谱，这个u盘里面的内容做的非常详细，这下证据确凿，没人再提出疑问了。

随着视频的播放，观众们目睹了那些被恶意扭曲的画面背后的真实情况。视频中穿插着对原始素材的技术解析，展示了不同的拍摄角度、光线条件以及人物动作的连贯性，以证明顾清的清白。视频中的背景音解释着这些技术细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理解造谣视频是如何被恶意制作出来的。

视频播放完毕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列出了所有被发现的篡改手法和对应的证据。报告还包含了对原始视频拍摄设备的分析，以证明这些画面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现场的观众看到这些新的证据，逐渐停止了议论，画展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顾清刚刚没忍住，他看了当时的原始视频，七年前，他蹲在地上，尽管画质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焦急，躺在地上的人，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侧脸，尽管是个侧脸，那优越的面部起伏也能看出这个人很好看，他们越贴越近。

顾清扭头不看了，余光瞥见沈衍一直在看大屏幕，他觉得自己就像条躺在砧板上被开膛破肚的鱼，内里一览无余，他感觉自己的那些心思完全被曝光在大众面前，被曝光在沈衍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紧张，他隐隐希望沈衍问他为什么靠他那么近，但他又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

但沈衍面色如常，看上去并没有注意这些。

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过近的距离毫不在意，只有他一个人在纠结这些。

顾清有些失落，但又不知道失落什么。

“哥，怎么会有人这么坏，”林溪澈气呼呼地走过来，“肯定是有人嫉妒你这么优秀，才造谣的！”

顾清拍拍他起伏的肩膀，“没事的，清者自清。”

“哥，你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好的朋友？我看你很关心他的样子。你离他那么近，好像下一秒就会亲......”

顾清赶紧扯扯他，希望他别瞎说了，沈衍还在旁边站在，但是林溪澈完全没接收到他的信号，接着说：“亲上去。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是吧是吧？”

“普通同学，普通同学。”顾清小声且含糊地说。

沈衍站在他们旁边，虽然顾清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见了，沈衍垂下眼睛，普通同学吗？如果这都算是普通同学，那其他人都是陌生人吗？

“那是我。”

顾清听到沈衍这样说，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大家都不知道躺着的是谁，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哇，我就知道，哥你和沈先生是很好的同学吧，你看他还来支持你的画展，还帮了你不少忙，真羡慕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同学，我一定爱死他了，我......”

爱死他了

顾清浑身一震，捂着林溪澈的嘴把他推到一边，他真的不知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真怕他再说下去说出更令人震惊的话。

“哥，你干嘛呢？”

“你下午不是还要上课吗？现在还不回学校吗？”

“对哦，现在几点了？”

“我打车送你过去。”

“哥，”林溪澈突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喜欢沈先生？”

顾清觉得把他推走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他立马回答道：“没有，你别瞎说。”

林溪澈盯着眼前人闪烁的眼睛，他哥不像沈衍那样高冷不好接近，也不像沈衍那样气势逼人，相反他五官清秀精致，狐狸眼勾人，像朵白莲一样清纯无辜，让人想接近，想看他哭，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一朵白莲一样泪水涟涟惹人怜爱。

“哥，你为什么不承认呢？喜欢沈先生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吗？我也很喜欢他的，”他盯着顾清的脸色，继续说下去，“就像我也很喜欢你一样。”

看着顾清神色凝重，林溪澈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雷。

“你喜欢他？”顾清在心里骂了沈衍一百八十遍，“你喜欢谁都行，千万别喜欢他，他可不会给任何人回应。”他只负责勾引人，但不对任何人负责，喜欢他只会受到伤害！

“哦，不行啊，那我喜欢谁都可以吗？”林溪澈像是叹了一口气，盯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哥哥，那你也不能喜欢他。”

顾清急着把他弄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他。”

“那就好，”林溪澈小声嘀咕一声，“哥，那我回学校咯，我下次再来找你。”

“好啊，帮你叫的车到了，下次我们一起吃饭。”

顾清送走了林溪澈，回头发现沈衍在看自己。

“你们说什么？”

顾清刚刚说过他的坏话，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他尝试转移话题，“今天谢谢你了。”

沈衍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要是想不到怎么谢我，不如请我吃饭。”

他就客气一下，沈衍还当真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客气了？

“改天请你吧，今天时间有点仓促，我都没定地方，改天我问你时间。”

“就今天吧，”沈衍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用那双冷淡又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我订好位置

了，吃日料可以吗？”

当然可以，顾清喜欢吃日料！

沈衍又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又用他好看的眼睛注视着他，顾清抬头看他，感觉自己完全被蛊惑了，看着他美丽的脸脑袋晕乎乎的，不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微信拿出来，我扫你，给你发吃饭的位置。”

顾清脑袋转的还没有手快，沈衍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他掏出手机，乖乖展示出自己的二维码，很快就有新的好友消息发过来，是沈衍，在沈衍的催促下，他点击通过。

沈衍好像一直用这个微信，没换过头像，顾清点开图片，还是很多年前用的那个，是一只可爱的猫猫。

他也没换过微信，多年以前的对话框满满当当，几乎每天都会有消息来往，但他出国前将联系人和聊天记录一下删了干净，如今他们像新认识的人一样，聊天记录里只有系统自动发出的打招呼的话。

聊天框里，沈衍先发了一个饭店的位置，接着发了手机号码，接着还有很多其他聊天软件的账号，比如说WhatsApp、Telegram、Facebook、Ins等等。

“你发这个给我干嘛？”

“聊天软件都加上，免得哪天联系不到。”

“可是，某易云音乐账号就没必要加了吧？你难道还用某易云聊天吗？”

沈衍只是看着他，用他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他。

三秒之后，顾清投降。

顾清在沈衍的注视下，把能加的都加了，加完之后，他恍恍惚惚回过神来，不是，我听他的干嘛？难道他好看我就一定要听他的吗？

“不许删。”沈衍又加了一句。

好吧，他好看我先听他的。

“我现在有点事情，晚上来接你吃饭，”沈衍晃晃手机，“微信联系，记得看消息。”

顾清点点头。

等沈衍走了，顾清摸着下巴，想了好久才回味过来。

怎么有点像他把我当初对付他的手段拿出来对付我自己？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顾清给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要沉迷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