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影沉璧 第26章 变法失败

傅谦的这次征兵进行的非常困难，但到底还是进行下去了。自上次的事件后，傅谦总是显得有些忧虑。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无论沉璧怎么说怎么开导他，都无法真正地让他开心。那段时间傅谦总是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常常对沉璧说，他有一种预感，南国无论他做多少补救最终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无能为力。对于现在的南国来说，他不知道他的变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沉璧很心疼，她眼里那个“笑如朗月入怀”的傅谦哥哥不见了，她有时在想若是他们都是普通人该多好，不用操心这么多的事，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可惜没有如果，不管有多少的身不由己，都别无选择。或许更应该向前看？

傅谦的预感没有错，元和四十三年秋，由于大官僚大地主阶级的强烈反对变法宣告失败。

征兵事件作为整个变法失败的导火索，首先引起了百姓的强烈反对，虽然傅谦明令禁止以暴力手段征兵，可是底下的人在执行的时候怎么会严格按照规定去做呢？当然采取简单迅速的方法了，既省时又省心。本来对新法不满的大地主阶级看到这种情况，觉得有机可乘，以此为契机联合大官僚阶级抗议新法，因为新法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对征兵事件煽风点火，制造舆论，使得百姓逐渐对新法失去信心，也跟着他们一起联合抗议。最终抗议由军事改革逐渐蔓延到政治改革，很多傅谦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看到大势已去，也纷纷改变了自己的立场，旧贵族就连一向支持孝和王爷都向傅谦施压。

“谦儿啊，新法有些法令在如今的南国终是不可行的，反对抗议的人太多了，我们退一步吧，，民为国之邦本，现在就连百姓都不信任我们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傅谦很久都没说话，他抬头看着天空，揉了揉额头，眼神非常凄凉，又低下头，沉思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他没看任何人，像是对别人，又像是对自己，轻轻地说：“好”

这声“好”算是了结了不少人的心思，次日郑安在朝堂上宣读圣旨，废除部分新法。

宣布废除新法的那日，傅谦没有去上朝，他站在了南国皇宫最高的一处钟楼，从那里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南国都城。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眺望远方的一切，一种悲凉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安慰自己道：“新法虽然失败了，但好歹还有些法令保留了下来，实施还颇有成效，也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后的事再慢慢来”

入秋，天渐凉，傅谦只穿了一件薄衫便立于钟楼之上，看起来着实有些冷，此时的傅谦却没感觉，心是凉的，也便无法感知到外界环境的凉了吧！

“陛下，披件衣服吧，老奴怕您着凉，对身子不好”

傅谦没有说话，郑安也自然不敢自作主张。但沉璧不一样，郑安说这话的时候，她刚好到，拿过郑安手里的衣服就往傅谦身上盖去。

她是按寻常的惯例每日来陪傅谦说话的，今日在书房寝殿却没找到他。沉璧一问才知道他来这里了，连忙就赶了过来。

那边傅谦以为是郑安，心有不悦，“不是没叫你过来吗？今日怎的这样大胆！如今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是我给你盖的，怎样？谦哥哥如今连玉儿也看不顺眼了吗？”

傅谦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沉璧，脸上没有了往常一样的喜悦，而是十分平静，

“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来看看你，谦哥哥，你还好吗？”

“嗯，不过现在好多了”傅谦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玉儿，你站上来看看这个”

沉璧走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整个南国都城的景色，沉璧从未见过，一时间有些惊讶。她当时的感觉根本用语言无法形容，只觉壮观宏伟！

“你看看，是不是很美？”沉璧点点头。傅谦接着说：“一看到这个，这是我要守护的地方，我就不沮丧了，因为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垂头丧气”

“嗯！”沉璧突然对着下面大喊：“我要谦哥哥永远开心快乐！我还要南国永远和谐幸福！啊~”

傅谦被沉璧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沉璧笑着转头看向傅谦，笑靥如花，明朗娇媚。

“谦哥哥，你也喊出自己的愿望吧！试试看，会好受许多的！”沉璧拉着傅谦。

傅谦本想拒绝，可是他在靠近墙边往下看时，内心的声音却使他改变了主意，

“我傅谦要南国永远繁荣昌盛，百姓和乐不受苦，和玉儿永远在一起！啊，啊~”

把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用这种方式讲出来，果然舒服了许多。

他们离开了钟楼又在桂园坐了片刻。正值桂花开放的季节，桂园里的桂花香气醉人。沉璧看着满树的桂花，想到了什么，

“谦哥哥，我们来做糖桂花好不好？”

“为何突然想做这个？”

“因为它甜啊！以后要是谦哥哥觉得心里苦，就吃一点玉儿酿的糖桂花，保准心里甜滋滋的”

傅谦久违地笑了，“好，好”

“那我们一起摘些桂花”

沉璧就拿着自己的衣裙兜桂花，傅谦就摇桂花树，一时间桂花像雪一般纷纷从树上落进沉璧的衣裙，当然也不全落在沉璧那里，也有很多落在了沉璧的身上。

傅谦看着站在桂花树下接桂花的沉璧，眼神里全是温柔和宠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比傅谦更爱沉璧了，他爱沉璧已深入骨髓，不知不觉间成了习惯。

沉璧接了足够多的桂花，她找来水一遍一遍地清洗桂花，又要了些开水，浇在桂花上面给桂花消毒。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她命人找来个陶瓷罐子，一层桂花，一层糖，一层蜜如此叠加循环往复，最后封瓶。

“好啦，谦哥哥，等它里面所有的糖都溶进蜜里头，就好了，你闻闻看，香吗？”

“嗯，很好闻，桂花的清甜似乎都在里面了”

“对啊，以后会更好吃的！”

“玉儿给我做了糖桂花，那想要谦哥哥给你什么礼物呢？”

“玉儿不要什么，玉儿只希望玉儿的谦哥哥永远能像今天这样，温柔且富有朝气，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好吗？答应我吗？”

“我答应”

这样美好愉快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那一刻他们已经没有再想这些了，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彼时情意满满，秋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