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欢乐多 第2章 遍地跑的“教科书”

东区，人类聚集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救命，救救我。”

虫潮掠过的地方便是废墟一片，还没有完全撤离的人就被迫走向了生存的转折。

人群四散，士兵穿梭在其中，却抵不住人潮的拥挤，只能大声喊道“都跟着士兵指引的方向走，我们会带你们去往避难处，快。”

说话间士兵手上的能量枪不停地扫射，为他们杀出一条路来。

士兵挤到一栋倒塌的楼旁，手臂上的外骨骼机械关节运转，他咬牙用力搬开了一大块石料，另一名士兵赶紧过来，把压在石料下的女人拖了出来。

“赶快撤离，路上随时搜救平民。”

“小心。”

士兵侧身闪躲，一只虫族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锋利的风声让他出了一背冷汗。

还没等他重新站起来，四散的虫潮突然整齐列队朝他攻来，士兵飞速丢出一枚能量弹，翻身滚走。

四处都是人的求救声，尖叫声，哭声以及开枪和轰炸的声音。

最终士兵还是挡不住重重虫袭，即将被分食殆尽。

“砰——”

一连串的能量枪声，给了士兵生的希望，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寻着声音看去。

来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是精神病院的统一的病服，脖子上带着标志性特征黑金抑制环，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其身份。

许肆处理完这波虫潮，回头看向士兵，确认人还活着。

士兵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目光一紧“后...”

还没等他说完，许肆随意扛着能量枪，精神力幻做触手从他身后各个角度包围了那一小队虫族，眨眼间炸成了碎片。

许肆身后侧不远处也有几个同样装扮的人，他和他们对视了一眼，转身就往别的地方分散跑去。

半小时前。

精神疗养院内一片寂静，原本给许肆带路的监管员，此刻已经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

‘哒哒哒——’

四面八方陆续传来几道不同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向中心聚拢。

“妈呀———”

许肆刚抬头看了一眼，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前方走道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寂静，监管员踉跄着往回跑，脸上满是惊恐，他头时不时的往后看去，都没等他脖子摆正，抬头望去，不久前他亲手放出来的‘患者’悠闲的站在前方，监管员前有狼后有虎，崩溃的哭了出来。

‘狼’越过瘫软在地的身影向后看去，‘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监管员抖着腿，咬牙往许肆这边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都是豺狼虎豹，这个好歹看上去没那么危险。

来人身材健硕，小麦色的皮肤配上脸上温和的笑意，一种老好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嘴角上诡异的沾了点红色。

“监管员，今天午餐说好的有炸鸡排和薯条的，我执行了一个月的清淡饮食，好不容易数日子数到了今天，不管是虫族入侵还是联盟宣战了，我必须得吃完这一顿。”

许肆神色微动，喉咙滚动了下，在这座基地，每位‘患者’都有专属他的一套治疗方面，细致到饮食中盐的克数，每天饮食清淡无比，清粥小菜，营养汤。

他醒来后只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无欲无求了，不敢想在这里待上几年会变得怎样面目全非。

而疗养院或许是为了体现他们的人文关怀，一月设有一次的自由日，可以提前点餐，经过医生的允许，这一天就会短暂的放纵一次。

然而这群虫潮袭击的日子选的真是太好了，还正好卡着饭点，现在精神疗养院的危险程度和虫潮来袭的危险程度还真不好说谁更让人头皮发麻。

许肆舔了舔唇，老好人走到了他旁边，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转而对上他的眼神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伸出手“兄弟，我叫莱茵·瑞克，交个朋友。”

他注意到这人胸口上的编号是1-S02。

双数稳定型，单数攻击型，字母是等级，数字是进来的顺序。

这人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可惜他自从醒来之后记忆就有些混乱，目前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如一个小学生，哪怕这是个历史书上的活化石他都认不出来是谁。

“许肆，我不交朋友，但是可以短暂的交个饭友。”许肆。

莱茵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大笑了几声“这个我喜欢，这位监管员，请你带路吧。”

每个区域的进出都需要工作人员的基因认证，莱茵暂时还不想触犯法律，他目前只是想大吃一顿罢了。

监管员愤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晕倒，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种境地之中。

在来到乌卓星之前，他们监管员都进行了严格的岗前培训，充分明白了这些‘患者’的危险性，他此刻就像是误入豺狼虎豹群里的兔子。

三人往餐厅走的路上，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了，监管员胆战心惊的在莱茵的‘搀扶’下，刷开了食堂的权限。

一道矮胖的身影从后排挤了进来“让让，想早点开饭就给我让开。”

被他猛地一挤撞到的人，烦躁的转头，看清是谁之后脸色大变“王瑞，赶着投胎啊你。”

“我已经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了。”王瑞原本是在第一军团的后勤厨房工作，手艺是第一军团招生时候的金字招牌，想当初王瑞莫名其妙精神暴乱后，第一军团的天都要塌了，新兵老兵在飞行器下哭的那叫一个惨，至今帝国还流传着十八里相送的传说。

凭着一手厨艺，王瑞又深谙为人之道，从不在人的底线上蹦跶，所以到哪儿他都混得开。

王瑞好不容易挤到前排，松了口气，他挽了挽袖子“来来，大家出去之前抓紧吃顿好的，都排队啊。”

啪——

餐厅中间一人突然猛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涨红“我被关在这个破地方已经六年了，我一次精神力爆乱也没发生，但是却终生监禁不把我们当人看，凭什么他们有危险了，就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平民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是个屁。”

坐他旁边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胳膊“老黄，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都是军人，保护平民是我们的职责，你就当我们这是在驻守边疆吧。”

“驻守个屁，驻守军人被人当英雄对待，我们呢，一个个看我们比看虫族还恐惧。”老黄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后走去。

餐厅内有一部分人有些异动，这座疗养院内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军人，剩下百分之十大多都是普通人。

许肆端着他的饭，吃了好几口炸鸡才觉得自己的精神气回来了些，懒洋洋道“还有五分钟虫潮即将来袭，你们就算想跑，能跑到哪儿去，如果防线破了，那么乌卓星将全军覆没。”

老黄听着声音回头，满肚子的火“你哪个军团的？”

“我主星平民。”许肆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才淡淡回答。

同时也露出来他胸口的编号。

平民，D级弱者。

按理来说被等级越低精神力崩溃的可能性越低，而这D级觉醒者，还是稳定型，都能崩溃只能说这也一定意义上是个珍稀物种了，这被送到边境，在这种情况下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

老黄瞬间哑火了，张张嘴想骂骂不出来。

莱茵轻轻敲了敲桌子，脸上还是那种老好人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沉了下来“你可以问我，我是第一军团的前任将军莱茵，已经在这里待了近十年，算是疗养院的第一批住户，我资格比你老吧。”

“精神暴乱的人在历史上刚出现的那几年到最后这些人往往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否认帝国在乌卓星建立疗养院别有目的，但是你，你们现在还活着，老黄你说在这里六年了，这六年你情况有加重吗？”

“我……”老黄。

“我们还清醒的活着就已经是帝国致于我们最大的补偿了，真要说起来我们本就是军人，守卫疆土本就是我们本职，什么形式什么地方不是一样吗，还有那些本是普通人的精神暴乱者他们都没抱怨什么，我们在这说什么。”

莱茵擦了擦嘴，起身往外走，路过许肆时他停了一下，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今天的午餐味道不错。”

许肆咽下最后一口饭，丝毫没有在意空气中的凝滞，走到打饭口“再来份冰淇淋，谢谢。”

“...巧克力味的。”他补充道。

王瑞笑呵呵的递给了他，偏头看过去，一群人仿佛点了暂停和静音键一样，他的脸色秒变凶巴巴的道“都给老子过来排队打饭，吃饱了就出去打虫族，在这里放屁能吃饱还是能让你活命，最后五分钟爱吃不吃，老子也要上战场。”

许肆吃着冰淇淋从向窗口聚拢的人群中逆行，渐渐远离人群，消失在走道里。

他不记得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许肆经历这么多世界领悟的人生第一要义就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实力碾压一切。

驱散一波小型虫潮立刻又聚拢了另一堆朝他们攻击过来。

许肆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跳下了坡。

倒在地上的士兵满眼绝望“救......”

眼看就要没命，身后激烈的枪声从他的头顶略过。

莱茵顶着那张老好人脸，语气却有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力量“别愣着了士兵，拿起你的武器，这里是战场。”

“是。”士兵条件反射的服从命令。

捡起掉在地上的能量枪，掩护莱茵的攻击，两人消灭一小波虫潮攻击后一前一后的向着撤退的路线走去。

看着跑在前方健硕高大的身材，士兵猛的一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前方拐角处又出现了几个穿着同样病服的人，看见莱茵后立刻跟了上来。

“老大，右后方四十五度有一大批虫潮涌过来了”头皮亮的反光的小弟喊道。

莱茵带着人拐进了一道巷子里，强烈的激烈运动，以及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与死神共舞的感觉，令他精神过于亢奋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否则很容易精神力暴乱。

莱茵解决掉零星的虫族后看向跟着他们一起的士兵，问道“援军什么时候到。”

士兵看着这张在教科书上出现过的脸，整个人反应有些慢，他一直以为能上教材的人都是那种身埋地下百余年的人，他居然见到活的了！！

“莱茵将军，已经通报主星，但是联络被虫族扰乱，目前联系不到外界信息，只能等待，艾斯瑞将军只能启动了疗养院。”士兵下意识回答道。

在星际时代人类的寿命平均值达到了230岁，在战乱期出头的英雄上至百岁“老人”，下到三四十的“新秀”。

而经历战乱年代后的教科书全面革新，帝国宣扬不忘前人的伟大精神，更要跟紧时代英雄的脚步，踏出新时代的道路。

于是教科书上名垂千古的先人与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新时代引路人交杂，在大众普遍的认知中进了教材等于作古多年。

士兵第一反应就是：诈尸！！！

莱茵点点头，看着他跑步都不会跑，差点把自己摔死的傻样，好心安慰道“帝国的混乱年代至今不过二十多年，除了那些倒在战场上的，等你升上去之后会发现教科书遍地在跑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