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一道温润的男声传入耳中,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极品青年音”:“她醒了?”
花奴的声音带着恭敬:“回郎君,郡主醒过一次,这会儿又睡着了。”
“如此……也好。”男子的声音轻了些,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藏着别的情绪。
沈娆猛地睁开眼,迅速转头去看——却只瞥见拔步床外一片青绿的衣袍,那人已如风般离去。
很快,花奴端着药碗进来,见她正瞪大着双眼,满脸失落地看着床外,笑着解释:“郡主,郎君刚散值就来看您了,见您睡着,便先去给老夫人和三夫人请安了。”
沈娆接过药碗,浓重的苦涩扑面而来,她却没心思在意,只愣愣地问:“郎君?”这府里的称呼繁杂,她至今还没理清谁是谁。
花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郡主怎连这个都忘了?郎君就是您的夫君,祁六郎啊!”
“我的夫君?”沈娆瞳孔微缩——若她没记错,那声音的主人不正是当日在水中看到的那位“仙人”,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人群后的惊鸿一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面庞,那挺拔的鼻梁,花瓣般红润的唇......
祁六郎是原身的夫君!现在由她接管了原身的全部,也包括她的夫君!!她忍不住在心底欢呼:感谢各路神仙!感谢原身!这样的“穿越福利”,简直是天降馅饼!她本就颜狗一枚,如今能合法地欣赏美人,甚至……沈娆捧着微微发烫的脸,心头满是雀跃。
花奴见她端着药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神像在看什么怪事——自家郡主苏醒之后,似乎变得格外……活泼?
沈娆没在意花奴的目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竟也变得清甜起来。
喝完药,闲来无事,她又拉着花奴开始“收集情报”。
通过花奴的叙述,加上自己脑海中的片段,沈娆整理出了大致的头绪,清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如今是大翼朝元启二十年,当朝圣上是开国皇帝,而她爹镇国公沈清乃是圣上的奶兄,是当今世上圣上最信任的人。兼任大将军,统帅大翼三军,手握三十万镇北大军,如今还在北境。本来年初就应该返回京城为她筹备婚礼,可是恰逢北境的几个外族联合作乱,沈清只能亲率镇北大军讨伐北外四族,因而错过了沈娆的大婚。
而她嫁的祁六郎,名为玉嵘,还未满十八,乃是前大将军定国公祁银茂的嫡孙,因在家行六,人称祁六郎。
定国公祁银茂如今赋闲在家中,原本率领的二十万平南军则现在由其长子——定国公世子祁金建率领,其下两位嫡子:大郎祁玉峰、二郎祁玉岘都子承父业,和父亲一同镇守在南地。定国公祁银茂的二子祁金廷现任礼部郎中,其下有一名嫡子三名庶子两名庶女,算是国公府最人丁兴旺的一房了;而祁六郎的父亲祁金延,乃是祁银茂和续弦杜氏所出,但是在十年前与南越大战之时,被敌国的刺客毒杀身亡,祁六郎当时不过六岁,便没有了父亲。
不过祁玉嵘自幼聪慧,文武双全,六艺皆精;去年秋闱被圣上钦点为探花,现在翰林院任编修一职。随是七品官员,可众人皆叹凭借六郎的才学和家世,进入内阁是早晚的事。
沈娆心花怒放——这穿越待遇也太好了吧!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前前世是不是拯救了地球?
正兴奋着,一个画面突然闪过脑海:祁玉嵘?祁六郎?这两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看到过?而且是泛黄纸张上标准的宋体!
等等!!
记忆回到还未穿越前:沈娆前身刚满20岁,是个普通的大二女生。因为和男朋友分了手,她独自踏上了之前两人一起报名的花海之旅。当旅游大巴在一个高速服务区做休整之时,沈娆发现角落有个十分简陋的书店,她从一堆标着“3折”优惠的处理书中,随意挑选了一本大红色,封面是凤凰花纹的古言小说,书名《凤凰泣》。
沈娆本想着在车上看这本书打发时间,可是刚翻了两三页她就睡着了,再醒来,人已经穿越了。
如果她没记错,《凤凰泣》的男主就叫祁玉嵘,祁六郎!而她沈娆,也在小说里出现了,就一句话:祁六郎的新妇嘉裕郡主沈氏,于成婚当日溺亡池中,祁六郎扬言为其守孝三年……
所以原主的身份居然是小说中的炮灰女配?还是连全名都没有、出场即下线的那种?
更让她绝望的是——《凤凰泣》根本不是普通的古言小说,而是一本纯爱文!没错,就是传说中的**文,双男主设定!而祁玉嵘,正是其中一位男主,妥妥的“性别男,爱好男”!
难怪那日他看自己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厌恶……沈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刚刚压下去的药苦味,又从胃里翻涌上来。她捂住脸,深深叹气——到手的美人夫君,就这么“飞”了。
不过沈娆作为一个阳光开朗女大学生,只用了一个下午,便调整好了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她转念一想:虽然不能“拥有”美人,但能近距离欣赏美人,甚至围观纯爱文名场面,好像也不错?这么一想,她又雀跃起来。
残阳西坠,暮色渐浓,在花奴的搀扶下,沈娆终于迈出了那雕饰精美的三进梨花木拔步床。
花奴扶着她在一张檀木圆桌旁坐下,沈娆趁机打量了一下房间,雕花梨木屏风将房间隔出内外两重,内间的拔步床就像一座精致的小屋子,八扇床围子上绣着缠枝莲花,鎏金的鸳鸯帐钩挂着轻纱,两个脸生的嬷嬷和雪奴风奴一起正在将之前的大红帐子给换下,月奴捧着一套新的米色纱幔在一旁候着。
她现在坐着的外间,檀木圆桌旁立着两排博古架,每一层都错落有致地陈列着各式珍玩摆件。
没多久内间的四人就将床幔更换好了,过来向沈娆告退,花奴在一旁指着两个嬷嬷道:“郡主,这是华阳馆管事的张嬷嬷,这个瘦一些的是贺嬷嬷。”
沈娆微微点头,暗自将两人的脸记在了心中,原身也未见过此二人,想必是国公府的老人。
张嬷嬷与贺嬷嬷两人看着和蔼可亲,举止毕恭毕敬,二人郑重向沈娆行礼,而后大致地介绍了一下华阳馆的情形:华阳馆原有管事嬷嬷二人、粗使婆子三人,祁玉嵘身侧有贴身小厮修竹、汀兰随侍;另有负责书房事务的寒英,掌管库房的寿客;院中还有杂务小厮二人,小厨房亦有掌勺嬷嬷一人,原华阳馆仆从共计十二人,加上郡主带过来的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如今院中上下仆从总数已达二十人。还提到世子妃说了,郡主若是觉得不够,尽管遣人来禀,即刻增派。
沈娆不禁咋舌,两个人竟有二十个仆从来服侍,这也排场未免有些奢侈。她点了点头道:“足够了,往后还得麻烦两位嬷嬷多多操劳。”
两人连称不敢,随即退下。
“月奴,去灶上把煨着的肉糜羹盛一碗来,不用太满。”花奴一边给沈娆披上一件月白色的夹袍,一边吩咐道。
沈娆套着袖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水红色中衣——虽知这几日都有人用湿布为自己擦拭,但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试探着问:“花奴姐姐,我待会儿能沐浴吗?”
花奴闻言,连忙摆手:“郡主折煞奴婢了!可别这么唤,被旁人听到,奴婢可要受罚的。您等着,奴婢这就叫人去备水。”
沈娆尴尬一笑,心中暗想:古代人规矩可真多!还好自己穿成了郡主,若是穿成丫鬟,怕是要天天受气。这么一想,她又知足起来——虽然没了美人夫君,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足够惬意了。
用过晚膳,花奴扶着沈娆穿过室内的回廊。推开一扇雕花木门,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便扑面而来,伴随着氤氲的水雾,让人心神一振。入目是一座巨大的白纱屏障,绕过屏障,便是一方白玉砌成的圆形浴池,水面上漂浮着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倒像是前世见过的温泉池。
花奴为沈娆褪去身上的月白夹袍,旁边月奴刚想上前帮她解开中衣,沈娆当即抬手制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她还没习惯跟人“坦诚相见”。
余光瞥见月奴耷拉着脑袋,眼眶泛红,想来她又误以为做错事了,沈娆心里一软,道:“算了,还是你来吧。”既然穿越成了古人,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月奴闻言,立刻松了口气,眼睛也亮了起来,忙上前为沈娆褪去水红色的中衣...
沈娆身上穿着大红色抹胸,下穿白绸亵裤,合衣进了浴池,在满池玫瑰花瓣的遮掩下,她红着脸将身上的抹胸亵裤褪了下来,递给月奴。
沈娆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心里直感叹:原身这身段,简直绝了!!十六岁的姑娘,比自己那二十岁的身子都更为曼妙动人:前世的沈娆作为一系之花,身材也是前凸后翘。修长笔直的双腿线条流畅优美,肌肤莹润似玉,毫无一丝多余赘肉,沈娆最喜欢的莫过于腰间隐约可见的马甲线,自己本来就打算暑假去健身馆练一个夏天,没想到如今竟然不劳而获了!
沈娆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越看越满意,之前躺着的时候,她就悄悄摸过,这身材凹凸有致,手感细腻嫩滑;此刻在摇曳烛火下更显雪腻生光,曼妙动人。
前世的她,身材也算玲珑有致,但和现在这副身子比起来,明显要平坦得多。听说原身自幼习武,偏爱骑马射箭,经年累月的运动塑造出一双笔直修长的**,线条流畅紧实,不见丝毫赘肉。最令沈娆惊喜的是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马甲线若隐若现,指尖轻触,还能感受到皮下紧绷的肌肉。本来她还打算暑假泡在健身房苦练马甲线,这下直接不劳而获了!
花奴和月奴一同伺候沈娆沐浴。刚开始的时候,她还面上羞得通红,举止略微矜持。未几,就慢慢习惯了,整个人越来越放松。到最后直接躺平不动,舒舒服服地任由她们摆弄。
待到沈娆起身,花奴先给她披上一件藕荷色的软缎浴袍,松松垮垮地裹着身子。及腰的乌黑长发上还挂着水珠,水汽在周围萦绕,浑身暖洋洋的,看着好像被一层柔和的光包围着。
她目光一转,见西侧墙前立着一面黄铜大镜,快步走上前。镜中立刻映出一张娇艳的脸:眼角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魅惑;鼻梁小巧而挺拔,衬得脸型愈发精致;最惊艳的是那张唇,唇形饱满丰腴,色泽红润欲滴,嘴角天然带着一丝笑意,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吧!”沈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会儿做个鬼脸,一会儿又摆出端庄的姿态——原身这张脸,简直是“又纯又欲”的典范!有这样的容貌,什么样的美人不能拿下?当然,“基佬美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