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20章 第二十章

“白镜当真没有后人了”回到松仁堂的赵离渊向十八再三确认。

自从老太太病了之后赵离渊就让十八他们寻找神医白镜的踪迹，可惜最后只找到长满碧绿青草的坟墓。

他们几经查验确定那就是白镜的坟墓，白镜确实在几年前离世了。

“寻墨那边已经确定白镜无后人或者徒弟”十八亲身感受到了世子对赵云安那种珍之爱之的态度。

十八拿出今天飞鸽传信来的纸条“寻墨那边已经控制住了蔡望，问世子何时行动”。

赵离渊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不急，会有人比我们更不希望他活着，让寻墨只要保证不死就好。”

十八知道赵离渊的意思，有人刺杀蔡望的话可以不必阻拦，还留着一口气就行。

刺杀多了，蔡老贼自然就怕了，为了活命那些他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吐露的干干净净。

“我这就回寻墨”十八就要去信鸽处把赵离渊的意思发出去。

“让青瓷和寻止过来”赵离渊不放心家里的人。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事情，事情的走向要么如他所愿，要么就万劫不复，他独身一人的时候自然就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有了软肋，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把他唯一的软肋保护好。

十八领命退出房间去放飞信鸽。

阿囡，我该拿你怎么办？赵离渊望着天上的明月，轻喃。可惜，夜月无声，无人理会他现在的心情。

思善阁的阿囡心情可是好的不得了，在青栀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睡着柔软的床榻内期待去上学。

第二天早，不需要青栀的叫醒服务，到时间就自觉地就起来了。

等青栀进来伺候的时候，赵云安自己已经穿戴完毕，等着青栀帮她梳发。

青栀惊讶赵云安今天的积极“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来到梳妆台轻柔的帮她梳着头发。

“今天和哥哥一起去上学”赵云安心情舒畅的哼着小调。

原来是公子，青栀了然。

赵云安梳洗完毕之后，青栀又端来早餐让赵云安食用。一切都弄好之后，拿起书包就直奔门口。

“哥哥，阿囡来了”跑向在门口等着的人。

“慢一点，哥哥会等阿囡的”待人来到身边，赵离渊牵起小姑娘的走就朝学堂走去。

“阿囡太高兴了嘛”赵云安开心的摇晃着两人相牵的手“从哥哥开始游学之后，我们一起去上学的机会就少了好多。”

赵云安只是无意说出自己的感觉，赵离渊听了之后却沉默了一瞬。

就是这段时间给了外人的有机可乘，赵离渊看到书房的书信，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个人。

所幸一切都布置妥当，不然他不能想象他长久的不归家，小姑娘还是不是他的。

“一直没有人和阿囡去上学吗？”赵离渊不动声色的打探着。

“没有啊，霜霜和我不同路的，哥哥是忘记了？”小姑娘对哥哥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太久没去学堂忘记了。”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赵离渊满意了“是的吧，我和他们不太熟的。”

对于哥哥的话，阿囡想起凌家哥哥爱演戏的性格，听到哥哥这么说不知道要怎么耍宝了。

“既然没有相熟的人，那哥哥帮你把书信退回去，阿囡不会介意的吧”赵离渊拿出一封书信，俨然就是那封情书。

“好啊，就随哥哥处置吧”阿囡看到这些书信，她正好也不会知道要怎么办，既然哥哥有办法就让他处理吧。

“阿囡真的不想自己回复吗？”赵离渊心里不确定阿囡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哥哥，你今天怎么会这么啰嗦”阿囡都开始怀疑哥哥是不是病了，一下子忘记了霜霜家不和他们在一处，一下子又听不清自己说话。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阿囡停下来踮起脚尖伸手摸向赵离渊的脑门，这实在不太像哥哥平时的作风。

赵离渊也知道今天的不正常，谁叫自己的小姑娘到现在对于自己还是懵里懵懂的呢？

“哥哥没有生病”拿下小姑娘试探的手。

“那就好，我就先进去了”阿囡看到了在学堂门口鬼鬼祟祟张望自己的闺蜜了。

“去吧，散学一起回家”赵离渊在离女子学堂不远的地方目送小姑娘进去。

男女大防不论是在哪里都是要遵守的，虽然女子不可参加科考，但有些人家的女子也会读书到及笄之年。

所以学堂专门辟了一个地方，专供这些女孩读书。

但有多少家庭能让女孩来学堂读书增加见识呢，现在的女子学堂也不过只有凌无霜和赵云安两人。

两人一人是县令家的千金一人是首富的千金，家里也不差几个钱。

学堂和两家人一合计，请了一个女夫子专门教授他们读书，如果有其他女孩的话也可以免费教学。

可惜，现在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以前和她们上过启蒙堂的女孩大多已经定下亲事了。

“我说你还是多年如一日的看的这么严”凌无遗搭上兄弟的肩膀“放心吧，小姑娘跑不掉的。”

对于赵离渊性子一清二楚的凌无遗道，他兄弟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咬人不见血那种。可偏偏长有一副天人之姿，常人见了以为是个温和优雅的性子。

“呵呵，你懂什么？像你这种人有特点的让你喜欢上那姑娘不是很倒霉”赵离渊拿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向学堂走。

凌无遗嗤笑“小爷我也长的好看的。”

“是吗？那为什么小姑娘一看见你就跑了”赵离渊语气没有起伏的说。

“那铁定是小爷我长得太好看了，她们看到了自我羞愧了”凌无遗表示不会是自己的问题。

来甲班送东西的凌无霜和赵云安无语的看着凌无遗。

“霜霜，你哥哥真的是每年如一日的自恋”赵云安仿佛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只花孔雀在开屏招摇。

凌无霜遮眼觉得没眼看“他不是我哥哥，我不承认。”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凌无遗对来人问道。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凌无霜叉腰说。

“怎么过来了”径直略过在斗嘴的兄妹俩，赵离渊把阿囡拉到银杏树旁。

“不是我，霜霜的功课落在她哥书包里了，我陪她过来拿”阿囡指指了正在吵闹的兄妹俩。

小姑娘没事就好，不过对于甲班的人有意无意都来窗边张望的行为，赵离渊脸色沉了下来，他当然清楚他们是在看谁，“说够了没有。”

赵离渊皱眉对吵起来就无法停止的两人，轻斥，这兄妹俩斗起嘴来没完没了的。

“快拿来，先生在等了”美男的冷气还是几年如一日的让她害怕，凌无霜赶忙让她哥哥去拿她的功课本。

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对于好友的畏惧，也不再说其他了，去学堂拿了功课本。

“喏，以后可别忘记了”凌无遗把功课本放在她手心。

拿到功课本的凌无霜听到兄长的话随意的摆摆手，“阿囡走了”。

有赵离渊在旁边凌无霜是不敢上前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的。

“那哥哥我们走了”阿囡向凌无霜走去，两人向着自己的女子学堂走去。

“看什么看，我的妹妹也是你们能看的”凌无遗回学堂看到窗边站满了人。

一群菜鸟连他都比不过，凌无遗嫌弃看了学堂的一圈人没有一个配的上他妹妹的。

窗子边的人听到这话畏惧他家和赵离渊的家世，不敢说什么散开了。

有时候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赵离渊无声的拍拍凌无遗的肩膀，受教了。

“阿囡，等到今年过后我可能就不会来学堂了”凌无霜放下手中的画笔，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手中的笔小心翼翼的在纸上画着直到画出轮廓后赵云安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赵云安放下画笔不解的问。

“阿囡，我长你半岁，明年年初我就要及笄了，家里已经在为我相看了”凌无霜看着闺蜜小鹿般的眼神说。

她偶尔也会很羡慕，阿囡，她身边的人无不是宠着她，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也是她值得。

“对比那些连门都不可以出的女子，我已经幸运太多了”凌无霜想起已经在闺中待嫁的那些同窗。

赵云安看着闺蜜泛红的眼睛，她们认识八年了，霜霜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霜霜，你和姨父说过你的想法了吗？”赵云安知道凌无霜一直希望能够去游历天下，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脚下的土地。

“阿囡，他们不会同意的”凌无霜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世人的礼法中是离经叛道。虽说父母是疼爱自己的，他们同意了，世俗能同意？

“霜霜，姨父会同意的”赵云安拉过她的手给她勇气。

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凌无霜泛红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去尝试就自己妥协了”先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你的人生是该由你做主的，在世人眼中先生也是‘不守礼节’的女子，可是我的父亲一生都以我自豪，我也不后悔我的选择。”

先生终生未嫁，一生都在教书育人，传授知识。是为数不多的女夫子，她的学识和见识比一些男夫子还厉害，学子们都很尊崇她。

“我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许多的世态炎凉，我坚持下来了，我改变了一些女子的命运，这就足够了，世人的偏见又如何，我非要走出一片前人未走过的宽阔大路。”

先生说完把手里的书递给了赵云安和凌无霜“这是为师的毕生所见所闻，都记载在这书里，可惜啊，我去的还不够远。”

翻开书的后半部分空白“这后半部分希望能够由你们填满。”

这是两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在她们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两人双手接过，尊敬的对先生行了一礼。

“今天散学了，你们回家去吧”先生背对她们说道。

世上的路没有一条路是容易走的，但终归有人砥砺前行。

走出学堂两人都因为先生的话，内心产生了波澜，凌无霜眼里有希望的火苗在窜动“阿囡，我要去争取”凌无霜握拳坚定地说

看着恢复平时元气的闺蜜赵云安给她打气“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不过哥哥去哪里了”赵云安左顾右盼的寻找，平时一散学哥哥就等在学堂门外的赵离渊怎么现在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