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19章 第十九章

出了寿安堂的赵云安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

“为什么人要生老离别呢？”赵云安心下担忧恐惧的心理让她对未来充满迷茫。

赵离渊知道老太太的事情让阿囡难过了“有人迎来年华高光也就有人凋零老去，这是岁月的恩赐也是残酷。”

“每个人的最后都会向这个世界告别的，就像他们懵懂无知的到来却又要被迫服从轮回离开。”

“阿囡好想回到小时候，大家都好好的，都陪在阿囡身边”赵云安开始畏惧长大，她开始害怕将来的某一天她爱的都离她而去。

赵离渊牵着她的手像他的松仁院走去，“没有人能永远都不离开，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天。”

“好了，别皱着小眉头了都不漂亮了”赵离渊弯腰抚平阿囡皱起的眉头。

“我不在家，阿囡有没有好好练字”翻开他离开前为阿囡准备好的字帖，查看。

里面已经写满了漂亮的簪花小楷“嗯，阿囡写的字越来越漂亮了。”

以前阿囡不爱学写字，他就专门学了女子的簪花小楷，手把手教给阿囡，现在看着这手漂亮的字，赵离渊心里充满成就感她的成长中满满的都是他的痕迹。

赵云安不知道看个字怎么就莫名开心起来的哥哥“我每天都有练的。”

“偶尔的休息也没有关系，现在就很好了”合起桌子上的字帖，赵离渊来到榻边奖励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发。

□□燥温暖的手顺着头发，赵云安像一只小猫似的眯起眼睛，舒服极了。

看着对自己乖顺的小姑娘，赵离渊心软的一塌糊涂“学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

赵离渊不动声色的打听到小姑娘不在他眼皮底下的生活。

赵云安听到哥哥问话，睁眼，做冥想状“还是和平常一样啊，每天都和霜霜在一起。”

“不过……”说到这里赵云安停顿了一下。

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什么，是不方便哥哥知道的吗？”

赵云安不好意思的摸摸脸“也没有什么，只是隔壁班的有一个男孩前两天递了一封书信给我，霜霜说是情书。”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眼睛微眯，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想要偷走他的至宝，呵。

语气却还是温柔的“那阿囡看了么，回复了没有？”

说完之后眼神已经是不对劲了，要是阿囡喜欢那个男的，就让他消失好了。

“说起这个，放在书房还没有看呢”浑然不知道自己无意救了一人性命的赵云安“我将来想要和哥哥一样去各地游历，不想要成婚的。”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阿囡对于感情一事一直都是迟钝的，他还有机会让阿囡接受自己。

难过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阿囡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向往，她热爱自由，向往广阔的大千世界，她将来愿意为自己选择停留下来吗？

赵离渊的心情就像换洗的衣服扭来扭去一样难受“阿囡还小，将来要是想要成婚便不会这么想了。”

“阿囡不要成婚，我要和霜霜一起，去走遍看遍大好山河”和闺蜜一样向往自由的赵云安说出自己的宏图伟志。

凌无霜！听到这话的赵离渊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当初就不该放任阿囡和她交好，这才是他潜在的威胁，他要想办法让她离开一段时间，不然阿囡就真的跑了。

不过当前是要解决眼前的麻烦，趁他不在敢递情书，呵“游学结束了，阿囡和哥哥一起去学堂好不好？”

“好呀，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一起去上学了”现在赵离渊经常出去游学，大部分时间都是青栀陪同着自己去上学。

听到哥哥说的话自己是高兴的，但只是想到哥哥后面还是会离家求学的，阿囡想到就很难受。

“能不能不去游学？”这句话在阿囡心里默默打转，最后湮灭，她长大了不是小时候的天真孩童，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不能像小时候一直黏着他了。

没有注意到阿囡情绪不对的赵离渊，挥手让清河把他包里的东西拿了进来“这是哥哥去游学一路收集的小玩意，阿囡打开看看喜欢吗？”

看着一堆样式不一的新奇物品，赵云安把情绪甩到脑后好奇的选了一样拿在手中把玩。

十八在清河的教授中端着茶走进屋子。

“这是哥哥新找的随从吗？”看见奉茶的人是个新面孔，赵云安放下手中的东西问。

十八面色如常的放下茶杯行礼“小的十八，是公子新采买的随从。”

赵云安起身围着十八转了一圈，其间还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哥哥挑选的人，和哥哥长得一样好看。”

听到这话的十八快跪了，他蔫能和世子比，还是从这小祖宗嘴里说出来的，那更是要命了。

没错，能被世子如此小心对待的人，这姑娘怕是世上的第一人，所以十八把她奉为‘祖宗。’

瞄了一眼世子，果不其然世子看自己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

十八脑子飞速运转，必须自救“小的哪能和公子比呢，公子清贵无双小的只是一介粗鄙之人”

赵云安听了这话“确实，没有人能比哥哥更好”但话锋一转“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听到前半句的十八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心又提了上去，恨不得给赵云安跪一个，让她饶过自己。

“放好茶还不下去”脸色阴沉下来的赵离渊看十八的眼神已经不耐。

听到世子发话的十八忙不更迭的退了下去，像是退慢了小命不保似得。

走出房门前还听到祖宗在说世子“好好的，哥哥吓他干嘛。”

十八一激灵快步离开了内院后心里大呼，这活他是做不成了，寻墨救命啊。

赵离渊眼神不虞“是不是遇到比哥哥好看的，阿囡就会忘记我了。”

感受到哥哥不高兴的阿囡，伸手抱住赵离渊的手臂“其他再好看的人也不是哥哥呀，阿囡只要哥哥。”

俨然已经忘记了，赵离渊说过的他们已经长大不可过分亲昵的话。

“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赵离渊意味深长的对着眼前撒娇的人说。

“公子洗漱的用具已经准备好了”清河在门外喊道，他跟着公子多年，知道如果小姐在松仁堂的时候，他就该自觉减少存在感。

“你先在这里等我，晚饭我们一起过去”离开去洗漱的赵离渊这在摆弄九连环的小姑娘说道。

“我知道了”忙着拆解九连环的赵云安敷衍。

看着没空理自己的小姑娘，赵离渊也没有生气把她喜欢的物件放在桌上后才提步离开屋子。

在浴室门口看见站的十八，赵离渊驻足把十八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一番嘴里漠声道“哼，也不怎么样”

说完就走进浴室，留十八一人在门外凌乱“寻墨，我完了”，内心哭泣。

把桌子上的小玩意玩了一遍的赵云安，趴在榻上的小桌上，无聊的开始发呆，随着时间流逝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离渊，不要走”赵云安想‘离渊’这不是哥哥的名字，他不是才回家吗又要去哪里？

那个叫‘离渊’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飞向一个一个看不到底的地方，然后消失不见。

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无助的看着‘离渊’消失的地方。

赵云安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哥哥不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赵离渊洗漱完走进屋就看见趴在小桌子上睡着的人眉头紧皱，不知道是梦见什么难过的事情。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不注意她就趴在什么地方睡着了，赵离渊无奈抱起小姑娘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

安置好之后，梦中不知道梦见什么的赵云安无意识的拉着，赵离渊的手，嘴里喃喃“别走”。

“小傻瓜，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赵离渊看着一直皱眉的阿囡，看来老太太的事情对她影响真的很大。

梦里的自己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赵云安挣扎的醒来，就看见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束发的哥哥。

眼前眉如墨画，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就在她身边，自己还牢牢拉着他的手。

“怎么了”赵离渊望着醒来就对他发呆的人，关切的问。

“阿囡是睡着了吗？”看着自己在赵离渊的床榻上迷茫的问。

“是啊，真是小懒猪一会儿就睡着了”赵离渊帮着她梳理了睡乱的头发。

是梦吗？赵云安想，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好像就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一样。

“阿囡是梦到了什么”在听到赵离渊问自己的时候，她自己的想了一下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诚实的摇摇头“阿囡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左右也只是一场梦”赵离渊并没有过多的询问。

听到哥哥说的话，赵云安心里对自己安慰：是啊，只是一场梦，自己何必那么在意。

“醒了就起来吧，阿娘那边传话来，说是去主院用膳”赵离渊拉起阿囡，帮她把鞋子穿好。

已经习惯了对自己的贴心照顾的赵云安坦然接受哥哥帮自己穿鞋子。

门外的十八看着，震惊，这真是祖宗啊，他这一天的震撼比他以往都来的多，世子帮一个小女孩穿鞋，要是寻墨看到了估计也是震掉下巴。

“好了，等哥哥”帮阿囡整理好一切的赵离渊才开始打理自己。

赵云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望着哥哥束发“也不知道，八珍糕好不好吃，霜霜送了阿囡一套话本阿囡可喜欢了，是阿囡找了好久的典藏版。”

“那话本是不是哥哥和哥哥前次没收的话本内容一样”束好发的赵离渊又是翩翩公子一枚不过随意的问话让赵云安心虚了起来。

“娘亲在等我们了，我们快走吧”赵离渊生硬的说完之后不敢看赵离渊的脸，提步就向前走了。

望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赵离渊宠溺的笑了，长大后还是有长进的，知道转移话题了。

餐厅一家人难得团聚的坐在一起用膳，气氛其乐融融。

饭后又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着平常，直到晚憩时间到，赵离渊把阿囡送到思善阁后看着她进屋才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