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赵离渊把手里的书信递给原主人“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

童之意低头看着信封上自己的字迹“是赵小姐让你转交给我的，还是你的自作主张，赵小姐根本不知道。”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赵离渊笑了两声“阿囡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阿囡会为了你这么一个人生我的气？”

随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锐利道“最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还接近阿囡，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赵小姐知道吗？知道你对她的别样心思，知道你的本性并不是表现的那么无害”童之意对转身离开的人喊道“你说如果赵小姐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赵离渊听到这话，脸上的杀意渐起，在童之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被赵离渊捏在手里。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说完手上加重力道，童之意挣脱不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景瑜，快放下”暗处的凌无遗在听到童之意的话之后，就暗道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弄死你，和在路边掐一朵花一样容易”赵离渊放开他的脖子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碰过他的手。

童之意被吓到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云安还要在学堂上课，如果这里发生了命案对她对赵县令都会有影响的”凌无遗劝解。

望着对他话无动于衷赵离渊，凌无遗无奈做起和事佬弯腰扶起地上的童之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说的话不该碰的人，你该明白的”说着就让童之意快速离开。

“你倒是惯会做好人”赵离渊也没在意童之意的离开，眯眼看向身旁笑嘻嘻的人。

“我这是在帮你啊，要是云安知道了会害怕你的”凌无遗可不怕他的威胁。

凭他躲在暗处的事情赵离渊没有计较，他就明了这么多年的厚脸皮是有用的。

“哥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赵云安来到两人身边，她总感觉这两人有一种狼狈为奸的气氛感。

凌无遗掩护道“能做什么，我和你哥哥交流交流兄弟感情。”

“他趁夫子不注意偷看话本被夫子抓包了，哥哥在教他读书的真谛”赵离渊毫不客气的当着当事人编排。

“是这样吗？凌大哥”赵云安看凌无遗的眼神充斥着怀疑。

惹谁都不要惹黑心的人，凌无遗还能说什么，有苦只能自己咽了，“你哥哥说的对。”

赵云安已经不是五岁小孩了，两人之间明显有事情瞒着她，但他们连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说出来了，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赵离渊对阿囡的心思，凌无霜兄妹两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不想让赵云安现在知道的事情，只有这件事情了，只是凌无遗就不是能说谎的人。

所以在凌无遗被阿囡盯的越来越急促的时候，凌无霜站了出来“好啊，回家我定告诉阿娘，让她赏你毛瓜子吃。”

此时的凌无遗看自家妹妹的眼神都快泛光了“说的你不看是吧，床头的那些不用我多说了，亲爱的妹妹。”

赵云安听到这话也想起了自己的床头的书，是她和霜霜偷偷去书肆买的，她晚睡前都要看的，这些都是哥哥禁止她看的，回家她可要偷偷的把她这些宝贝藏好。

赵离渊见阿囡的心思已经不在纠结刚才的事情，“走吧，阿囡该回家了。”

“走吧，我们也回家了”凌无遗对赵离渊招手再见，快速和凌无霜离开事发地点脱身保命。

两家是在相反的方向，所以上学的时候是约不到一起的。

回到家的赵云安就放下书包就去寿安堂。

“阿奶，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扶着老太太来到屋子的软榻上坐好，赵云安轻轻的帮她敲着肩膀。

“只要看到我的阿囡，阿奶我啊一下子就好了”老太太拉过阿囡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阿囡撒娇的抱住老太太的手，“每次阿奶都这么说”。

“那是因为阿奶最爱阿囡，恨不得你永远陪在阿囡身边啊”老太太摸摸阿囡的发尾“一眨眼呀，阿囡就长大了。阿奶也老了，再也不能把阿囡抱在膝上了”。

听到这话的阿囡眼睛一红“阿奶说这话做什么。”

“是阿奶说错话了，惹的阿囡伤心了”赵太太枯槁的手摸着阿囡柔嫩的脸蛋。

“阿奶说话不算话，阿囡自然是伤心的”握住老太太冰冷的手包裹在手中帮她暖着。

“我想我不会看错的”老太太说着阿囡听不懂的话。

看着夏嬷嬷引着进来的是赵离渊，老太太眼睛直视来人，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景瑜来了”眼前清贵无双，眉眼如画的少年郎谁能想到八年前的他还因为一点吃食被同行流浪的乞丐打伤。

“孙儿挂心阿奶”赵离渊回老太太道，眼神却看向坐在一旁的赵云安。

“你和阿囡一前一后的到来，你们兄妹两真有默契”老太太眼神看过在喝茶的阿囡意味深长。

赵离渊语气波澜不惊“我和阿囡对阿奶的孝心是一样的”，把老太太的试探推了回去。

老太太听了此话笑了笑“豆蔻年华的女孩最是娇俏，作为哥哥你可要帮阿囡留意你身边的同窗有没有好的”。

赵云安不知道阿奶怎么会说到这件事，猝不及防被刚喝进去的茶呛的连声咳嗽。

“阿奶不是在八年前就心中有了决断吗？我知道阿奶的打算却还是愿意留在家，阿奶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既然老太太要一个回应，给她也无妨，阿囡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何况今天在学堂的事情给他敲了一记警钟，与其通过别人的嘴让阿囡知道他喜欢她，不如让他亲自来说。

老太太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答案肉眼的满意，“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既然已经说来赵离渊也就光明正大的帮着阿囡轻拍了背又拿出手帕帮着擦了擦嘴角。

“家有古训，一生只可期许一人，而我已经找到了值得我爱护一生的人”这话是对着阿囡说的，赵离渊看她的眼神柔的像掺了蜜。

阿囡似有所感的回身对望赵离渊，却被他眼中的柔情溺住，哥哥......。

赵离渊没有收回自己的情绪，既然说出来了他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到现在为止，阿囡终于明白了哥哥和阿奶的整段对话的意思。

只是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阿奶，阿囡想起来还有功课没有做完，阿囡先过去了”现在她的心乱极了想回屋冷静一会。

老太太自然没有说什么让她离开，孙女是什么性格的她清楚不过了，对于感情一事迟钝如斯，骤然听到她一直认定是“哥哥”的人对她的情意，情绪上自然缓不过来。

赵离渊自然也知道自己急求了一些，紧跟着就要起身去追阿囡。

“景瑜，我请求你，让阿囡自己选择”老太太最疼爱的人始终是赵云安，舍不得她有一点的不愿意。

“没有人会比我更疼爱阿囡，也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阿囡”说完就举步去追小姑娘的赵离渊想，如果阿囡不愿意他当真愿意放手吗？不，他不会放手，阿囡注定是他的。

一口气跑回思善阁的赵云安，思维慌乱的青栀打发出屋子，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就发起呆来。

来到屋外的赵离渊挥手让青栀离开院子，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赵云安平复情绪。

要等阿囡想明白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今天是我唐突了，我应该找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来告白的”

“阿囡我一直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更加亲密的身份来相守一生。自你我遇见的那天开始，你就是我一生的软肋。”

“你还记得吗，在你十一岁那年你外出掉进猎户设置的陷阱里，你害怕没人找的到你，绝望的哭了。后来，我找到你，在回家的路上，你问我，如果没人找到你，你不在世了，我会怎么办？”

那时我对你说如果你不在这世上我也不会独活，你去哪里我都陪着。那时，我就在想，这么娇娇的小姑娘，我是该怎么爱护着，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的在我的羽翼下成为天底下最快乐的小姑娘。”

“我说这么多不是要你现在回应我，在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前，我还是你的哥哥好不好？我愿意等的。”

门内一直没有反应，赵离渊心里着急了起来，语气低微到尘埃里。

院子外耳聪目明的十八听到世子的深情告白，感动的眼泪汪汪,我要是祖宗我一定答应他。

门内的阿囡听着哥哥卑微的哀求，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只是她从没有想过她和哥哥会有其他身份的一天，“哥哥说的是真的，绝不勉强阿囡”。

终于听到门内的人回话，赵离渊哪里顾得上计较她的抗拒“是，哥哥保证”。

赵云安内心纠结了片刻，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眼眶红红的看着赵离渊。

“傻瓜，哥哥被你拒绝都没有哭，你反倒是哭了”赵离渊伸出手摩挲着她的眼角。

没有拒绝他的亲密，说明阿囡的心里没有那么抗拒他，这是好的现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哥哥喜欢阿囡什么”赵云安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甚至她现在连绣花都还不会。

“阿囡很好，娇憨善良，弹得一手的好琴，跳舞跳的也很好。但这都不是哥哥喜欢阿囡的理由，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和道理的，只是单单看见你，哥哥心里便无限欢喜”赵离渊拉着小姑娘拿出已经放了身上好几天的手镯。

“其实我帮阿囡准备的生辰礼不是八珍糕，是这个，但我不知道要怎么送给你”说着就戴在她的手腕上，“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刻有凤凰和金龙图腾的银镯，为了凸显两种神兽的样式赵离渊用红玉和羊脂白玉点缀，戴在小姑娘的白皙纤柔的手腕间更显得小姑娘高贵优雅不似凡人，赵离渊满意的点点头。

赵云安仔细观摩戴在手上的镯子，“这是哥哥买的吗？”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凤凰和金龙，她心里涌动着一阵熟悉的感觉。

“这是哥哥亲手雕刻的”望着小姑娘欢喜的摸着镯子，赵离渊想起那些日夜被刻刀弄伤的手伤都不重要了。

手上的镯子顿时变得千金重阿囡沉寂了一瞬“如果阿囡一直不喜欢哥哥，哥哥会怎么办？”

赵离渊如往常对她的温柔“哥哥会一直等，等到阿囡找到喜欢的那一天。”

先爱的人一开始就是输家，他现在就是站在悬崖边的人，活不活全凭心爱之人的一句话，把命运交给小姑娘，赵离渊认了。

好斗聪明的他从不会让自己低头认输，但这是他的小姑娘，他认输，输的心甘情愿。

“阿囡，哥哥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躲着我好吗？”趁着小姑娘心软赵离渊急切的提出他卑微的希望。

赵云安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卑微可怜的哥哥，她硬不下心肠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今天也累了哥哥就不打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赵离渊愿意让步等待，让小姑娘想清楚。

阿囡听到哥哥要走，第一次急切的希望哥哥离开，事出太过突然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哥哥也去休息吧。”

赵离渊提步准备离开，不过自己还有一件渴望了很久的事情没做“阿囡”

等小姑娘转身看向自己的时候，赵离渊大步向前俯身轻轻的抱住她，向她的额角轻吻“明天见”说完放开赵云安，退身离开。

徒留阿囡在原地，害羞的脸色变得通红，摸着自己的额角，好像哥哥的温度还有残留，是温暖的。

寿安堂

三个大人在等着小孩过来吃饭，却都同时收到丫鬟和小厮的回话，小姐在外面吃过不来了和公子功课繁忙不过来用餐。

赵恩泽摩挲着下巴“不是一同回家的么，怎么理由还不同，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文锦兰也有同感的点点头，唯有知道内情的赵老太太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