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18章 第十八章

风吹过，梨花随着风声在空中飘舞，最后轻盈的落地，姿态秀雅而清丽。

更美的是它身边站着一位姑娘，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令人陶醉。

刚下船的赵离渊看到在码头边梨树下等着他人，脚步停了下来，沉醉于这幅美景中。

他一直都知道阿囡好看，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前的小姑娘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五官绽开，现在已经是眉目如画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看着周围人都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赵离渊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后柔声对梨树下的姑娘“阿囡，我回来了”。

无聊的赵云安踢着脚下的梨花花瓣，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一道美如画的风景。在听到念了几天的哥哥的声音，阿囡朝着那个对自己笑的温柔的人跑去。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说着就扑进来人的怀里。

赵离渊想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安抚的摸着怀里的姑娘的头发“路上耽搁了。”

但当他不小心摸到姑娘盈盈一握的柳腰时，赵离渊不自然的把怀里的女孩推开自己的怀抱。

赵云安不解的看着赵离渊，无声的问，为什么把她推开。

对着上多年未变的小鹿般清澈的眼神，赵离渊不自然的转过头“阿囡长大了，以后不可随意抱别的男孩子。”

赵云安不解的问“哥哥是别人吗？”

赵离渊看着阿囡对自己信任的神情，心里苦笑，她什么都不知道。

“牵手好不好”可是别说阿囡自己多年来也习惯了两人的亲昵，他对此甘之如饴。

赵云安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又看看手主人温润如玉的面容“阿囡就勉为其难一下给哥哥牵一下吧”

说着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任他紧紧的握在手心。

“哥哥，你这次去了好长时间，阿囡好想你，而且哥哥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赵云安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开心。

赵离渊哪里不知道阿囡在说什么“哦，哥哥不过是耽搁几天，错过了什么？”

听到这话的赵云安停下脚步，皱起小眉头生气的问“哥哥真的忘记了吗？”说着就要甩开两人相握的手，独自回家了。

玩笑开大的人赶忙认错“哥哥错了，不该逗阿囡的，哥哥怎么会忘记呢”把生气的小姑娘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是阿囡的生日，是不是？”

虽然给他牵着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逗还是不和自己说话的人，赵离渊急了。

“阿囡，哥哥真的错了”嘴上再次诚恳的道歉已经在想有什么能哄小姑娘不生气的事情。

当看到旁边有做糖画的人时，眼神一亮，有了。

拉着小姑娘来到糖画摊面前“麻烦爷爷照着我的样子做一个糖画吧。”

糖画老人看了一眼长相精致的少年“好嘞，公子稍等。”

赵云安虽然生气没和哥哥说话，但也好奇哥哥要画他样子的做什么。

糖画老人粘上竹签之后，“拿好了，公子。”

赵离渊接过“哥哥知错了，小阿囡原谅哥哥好不好，糖人哥哥给你吃。”

看着扮可怜的哥哥，赵云安‘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故作生气“别以为这样阿囡就能原谅你”说是这样说，手还是诚实的接过糖画哥哥。

听到这话的赵离渊“回家给阿囡做八珍糕吃好不好？哥哥这次外出新学的作为弥补错过阿囡生日的生辰礼。”

“阿囡是很大度的，就原谅哥哥了”哥哥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可惜现在哥哥经常跟着夫子外出游学，偶尔才可以吃到。

清河习以为常的离两人一段距离，留出他们兄妹的独处空间，而新来的十八，感觉自己不认识自己的主子了。

他第一次见到世子放下姿态的哄一个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神情如此放松的世子。

“那姑娘是什么人？”十八问着身旁的清河。

“我们府里的小姐，阿囡小姐”清河解释道“以后你就是赵府的人了，府里的情况你也要知道一些”

“我们府里人口简单，老太太，老爷，夫人，还有就是小姐和公子”

十八听完介绍“没有其他人了吗？”这几年在其他地方即使是县令后院也有好几房的。

“不必紧张，老太太他们很好，对待我们也如家人一般”清河不知道十八话下藏着的意思，只当他第一次见主人家紧张。

十八料想也是，现在只和原配夫人相守一生的人，他真的没有见过几个。

赵府门口

“娘亲，爹爹，我们回来了”赵云安对门口等着的人招手。

“这一路累不累”走近之后，夫妻俩关心着离家两个月的赵离渊。

“听说那地最近频频出现劫匪，你娘担心极了整夜的睡不好，你路上又说要耽搁，她愁的都快亲自去接你了”赵恩泽拉过要向他们行礼的人。

“回来就好”比起孩子能平安归家自己的那些担忧都不算什么。

赵恩泽听闻“让阿爹阿娘担忧了，这一路夫子很照顾我们，我们没有经过那里，一路也没遇到什么事情。”

“那就好，你好学娘很欣慰。只是你每次外出总是忍不住担心你”这么多年了文锦兰也是把他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真心疼爱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在母亲眼里孩子永远都还是需要自己保护的。

“是儿不好，让阿娘担心了”来到正堂，赵离渊接过丫鬟的茶，亲自递给文锦兰。

文锦兰接过嗔道“怎么也学会你爹那套了”喝了一口之后欣慰的拍拍赵离渊的手。

“这次回来今年还会去吗？”赵恩泽等母子俩说完话才开口。

“今年暂时不会去了，夫子说要准备接下来的考试”赵离渊今年十六岁，童试，乡试都是第一，去年本来要参加会试的，夫子为磨练他心境让他晚一年参加，他考虑后同意了。

“那就好，去看看你阿奶吧，她也很想你”说起老太太家里的人沉默了。原本家人团聚的喜悦一下子淡了下来，赵云安想起生病的阿奶，心下也很难受。

离家的时候赵老太太就生病了，赵离渊心中也一直牵挂着，当下赵恩泽这么说，他当即起身就想过去看看。

“老太太一直念着你，要不是身子不好也想去门口接你的”文锦兰摆好让赵离渊不必在意虚礼，让他和阿囡只管去老太太的寿安堂。

“哥哥，你说阿奶会好吗？”赵云安想起病中的阿奶眼神惶然的寻求答案。

如果是其他人问赵离渊只会嗤笑，生老病死是人能决定的么，问这蠢问题不如多练练手里的剑，好送人上路。

但是问的人是阿囡“会的，阿奶她舍不得我们”赵离渊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们都会离我而去”赵云安很想大家永远在一起。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深爱的人有一天会离开她身边。

“阿囡，不要怕”赵离渊不知道老太太现在是什么情况，让阿囡如此悲观，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和她一起面对。

“我相信哥哥”在自己的心目中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他一直保护自己，永远陪着她的。

“阿奶，我和哥哥来啦”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赵云安语带活泼的走向老太太的屋子。

在喝药的老太太听到自己乖孙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好了一大半“快进来，给阿奶看看。”

赵离渊拉着阿囡来到榻边，“阿奶，我回来了。”

当他第一眼看到老太太样子的时候，他终于知道阿囡为什么如此的悲观了。

就像一棵树一样，长成多年，经历风霜雨打都还在□□，最后却败给蛀虫常年的啃食，老太太早年独自撑起一个家，操劳太过了。

“怎么瘦了，是不是没有吃好”老太太拉着赵离渊关切的问。

“在外面也总比不过家里，饮食总是不对胃口吃的就少了一些”赵离渊端起旁边的药，喂着老太太。

“现在回家了，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去做”赵老太太喝完碗里的药，“夏嬷嬷，快去把山药红枣糕端来”。

看着两个乖孙“现在我没力气做这些了，就让厨房按着我的配方来做，快尝尝是不是那个味”。

听到老太太话的赵云安眼眶一红又强忍下去，“阿奶在说什么呀，阿囡只爱你做的山药枣泥糕，其他的阿囡可不爱。”

“傻孩子”老太太看着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乖孙，慈爱道。

在帘后听到三人谈话的夏嬷嬷眼泪流了出来，又连忙擦干，“公子，小姐山药枣泥糕来喽。”

“这可是老奴亲自去厨房盯着他们做的，趁热乎尝尝。”

赵云安和江离渊给面子的取了一块，“哥哥，是不是还是阿奶做的好吃？”对着同样在吃糕点的赵离渊眨眼。

“阿囡说的极是，阿奶做的山药红枣糕是天下独一份的，孙儿在外也是日日想念”赵离渊不急不忙的吃完手里的糕点，施施然的说。

“你这小子怎么如今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老太太知道他们在逗自己开心给面子的笑了。

“我从不奉承他人，是不是阿囡”赵离渊也学着她的样子对她眨眨眼。

赵云安心中砰的被击中了，哥哥这也太犯规了吧，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很好看。

“是的，哥哥说的是真的，阿囡也这么觉得”回过神来的赵云安肯定地说。

“你这俩孩子，......”老太太话刚开头又想起什么，便没有说了。

“阿囡长大了，是会关心人的姑娘了”老太太欣慰道。

“只要阿奶在阿囡永远都是有人疼的小乖宝”赵云安撒娇的拉着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何尝不想呢，她每一天都盼着那地底的老头子不要太念她，她还没送阿囡出嫁，可惜……。

想到这里老太太看了一眼从进门除了和她说话，其他时间都在关注阿囡的赵离渊。想来她老婆子这一生没有看错过人。

“景瑜回来后还没有去梳洗吧”赵老太太一看时间就知道才归家他就来看自己了。

赵离渊敛了一下衣摆，“想阿奶就先来这边了。”

景瑜是他参加童试的时候，赵恩泽替他取得字，意思是能拥有美好未来和不凡学识。

“这孩子，阿奶就在家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的，快去休息吧”老太太忙让他去修整。

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病容，他们来这么长时间，老太太也累了。

“那孙儿们先走了，过后再来看阿奶”赵离渊拉着阿囡的手，行礼后就离开屋子。

“夏嬷嬷，你说这孩子值得我托付么？”看着两人牵手离开的样子，老太太问身旁的夏嬷嬷。

“老太太的眼光一直是好的，等阿囡及笄了您还要送阿囡出嫁呢”夏嬷嬷听着老太太像交代后事的语气，忙安抚。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怕是难了，我只担心阿囡，我的阿囡啊”老太太叹息。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宋玉《登徒子好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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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