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心头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是木尔搞的鬼。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气,微微垂眸:“阿大,儿臣不知身犯何罪。近日一心扑在疫病救治上,若有疏漏,还请阿大明说。”
木尔立刻抢话,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阿大,您可别被他装的样子骗了!方才我去监牢查看,竟发现暗七不见了!问看守才知,是乌拉尔特勤强行闯牢,把人带走了!他无视您的禁令,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强行闯牢?”乌拉尔抬眼,目光锐利地扫向木尔。
“我若真想带暗七走,何必等到今日?暗七在牢中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早已没命。木尔,你这般急着告状,倒是说说,暗七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木尔脸色一白,又理直气壮的说:“许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吧。”
“是么?自己甩了自己几鞭子吗?”乌拉尔步步紧逼,“还是说,是你趁着我不在,对他动了手?”
王重重拍了下案几,怒喝一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看向乌拉尔,语气冰冷,“私带犯人我暂时不和你计较。那我问你这群小崽子是怎么回事?”说着,他朝帐外扬声,“带上来!”
很快,两名侍卫押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走进帐内。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脸上带着泪痕,看到乌拉尔时,眼睛突然亮了,挣扎着想要上前:“你就是乌拉尔特勤吧?求求你救我!”
木尔立刻冷笑:“乌拉尔,你还想狡辩!这姑娘说了,是洛少游让她带着令牌来找你,你敢说你们没有勾结?”
王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却死死盯着乌拉尔:“你认识洛少游?”
乌拉尔心头剧震,洛少游是中原洛氏的族人,也是他偶然认识的朋友而已,此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王怎么会知道?他强压下慌乱,面上故作镇定:“阿大,儿臣只是在边境交涉时听过这个名字,算不上认识。”
“听过?”王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侍卫将少女带到近前:“那她为何说,是洛少游让她来的?”
少女也认识到有些不对劲,明明洛少游告诉过少女,乌拉尔是个商人,现在不光莫名其妙变成了白棘的王子,还像是自身难保的样子。
木尔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得意:“阿大,你看!乌拉尔早就和中原人勾结,说不定这次的疫病,就是他和中原人联手搞出来的,想趁机颠覆咱们白棘部落!”
“你胡说!”乌拉尔怒视木尔,“疫病是天灾,怎么可能是我搞出来的?难道弟弟你知道什么隐情吗?”
王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拿起案上的令牌,扔到乌拉尔面前:“这令牌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还能说什么?”
王看着二人争执不休,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他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够了!此事暂且不论。乌拉尔,三日之内,你若不能治好疫病,就别怪本王不念父子情分。至于青禾,先关起来,等疫病的事了结,再慢慢审问。”
说罢,王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她带下去,又对乌拉尔说:“你退下吧,好好去治你的疫病,别再让本王失望。”
乌拉尔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此时争辩无用。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应该叫自己父亲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转身离开营帐时,乌拉尔与木尔擦肩而过。木尔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挑衅的笑意:“乌拉尔,这次你还能怎么逃?三日之后,不仅暗七要死,你也要完蛋!”
乌拉尔没有理会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快步朝着医帐走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和木尔计较的时候,暗七还在等着他,疫病还等着他去治。这三日,他必须争分夺秒。
回到医帐,华老头立刻迎上来,神色焦急:“特勤,暗七的情况很糟,蛊毒已经侵入他的经脉。”
乌拉尔走到榻边,看着暗七苍白的脸,心中一阵刺痛。他伸手探了探暗七的脉搏,只觉得脉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华老头,我们手里有解蛊的药材吗?”乌拉尔问道。
华老头叹了口气:“解蛊需要冰草、雪参和七星草,现在只有七星草和雪参,没有冰草还是不行。”
乌拉尔眉头紧锁,冰是解蛊的关键药材,没有它,根本无法彻底清除。
“我去找。”
只要找到洛少游,这一切都能结束
“可冰草十分稀有,只在北方的冰原生长,即便你到了冰原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乌拉尔眼睛咕噜噜的转,“我有办法,你只要看好暗七就行。”
乌拉尔骑在马上,身后跟了一群士兵,说是来帮忙的,实际上就是监视。
“特勤,这天实在太热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其中一个战士有气无力地说道。
乌拉尔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四周荒无人烟的景象,但战士们已经到了极限。
“好吧,咱们在前面那片树荫下休息片刻,补充些水分,然后继续赶路。”
就在众人刚要坐下休息时,远处突然扬起一阵尘土。
乌拉尔神色一凛,立刻警觉起来,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弯刀,示意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尘土越来越近,一个骑着快马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骑手在离众人几步之遥的地方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
待尘埃落定,那人举起手中的剑示意。
乌拉尔看清,来人竟是暗七,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弯刀都差点滑落。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全!”乌拉尔又惊又怒,疾步上前小声质问道。
暗七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自己的眼睛,“你一个人怎么应付。王虽不许你带自己的手下,可我不是你的手下。”
乌拉尔还想劝阻,可看着暗七坚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深知暗七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此时远处的扬尘又起,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再争论。
“罢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吧,但你一定要小心,绝不能逞强。”乌拉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暗七才的蛊虫也就才控制住,现在跟来不知道身体撑不撑得住,可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乌拉尔只能将暗七安排到队伍中间隐蔽的位置,几人重新整顿好状态,严阵以待。
一群衣衫褴褛、手持简陋武器的山匪出现在眼前。
为首的山匪满脸络腮胡,扛着一把生锈的大刀。
乌拉尔高声说道:“我们是为救治疫病患者去中原寻药,不想与你们为敌,速速让开!”
“寻药?老子才不管你们干什么,今天不留下财物,谁也别想过去!”山匪头子挥舞着大刀,带着手下步步逼近。
乌拉尔与暗七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疫情肆虐,山匪被迫出山。
乌拉尔率先冲上前去,与山匪展开搏斗。
暗七尽管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他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在山匪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招都精准狠辣。
烈日下,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山匪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是乌合之众,在乌拉尔等人的奋力抵抗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山匪头子见势不妙,心中萌生退意。他虚晃一招,转身骑上一匹马,朝着远处逃去。其他山匪见状,也纷纷效仿,一哄而散。
乌拉尔等人成功击退了山匪,但也都疲惫不堪,身上或多或少挂了些彩。
暗七更是因为用力过度,伤口隐隐作痛,可他强忍着,没有吭声。
“这北地人确实野蛮,衣不蔽体还如此残暴。”
早就听说北地人十分野蛮今天倒也是见识到了,不知道他们这番路程能不能顺利。
“继续赶路吧,耽搁了这么久,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乌拉尔喘着粗气说道。众人纷纷点头,重新踏上了前往中原的道路。
医帐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息,苦涩的味道缠绕在帐幔褶皱里,久久不散。
暗七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褪去之前濒死的灰败。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从帐顶的麻布纹路移开,落在守在床边的阿伊身上。
“你是谁?”暗七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疼痛,“乌拉尔……他人呢?”
阿伊正低头绞着布巾,闻言动作一顿,面上有些尴尬:“我叫阿伊,是特勤要我看照你的。”
“特勤呢?”暗七问。
阿伊将布巾敷在暗七额上:“特勤去忙疫病的事,到北地找药去了。”
布巾的凉意驱散了些许昏沉。暗七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牵扯到背上未愈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湿了里衣。
“北地?从哪出发的?”
阿伊被他看得心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华老头说解决疫病要冰草,可部落里没有,只能去北方冰原寻。王还派了士兵跟着。”
“找药?”暗七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的疼痛仿佛都被这消息压了下去。
“特勤说他要去很久,让我好好照看你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他的话让他想起自己昏迷前,乌拉尔那湿润的琥珀色眼眸。
夜深,暗七轻手轻脚地起身,趁着守卫换岗的短暂空当,暗七运起全身力气,猛力一撞牢房的门锁。
门锁在他的冲击下松动,他悄无声息地溜出牢房,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暗七对部落的布局了如指掌,医馆旁的草丛,暗七顺利找到了被他藏起来的剑。
他握住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丝安全感。
从医馆里捡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剑刺入他的喉咙让他死的更彻底。
紧接着,他又闪身进入医馆,在柜子里翻找出一瓶抑制蛊虫的药,揣进怀里。
在把那个人的尸体丢进牢房,用稻草盖上。
一切准备妥当,暗七趁着夜色,飞速离开了部落。
第二日清晨,阿伊如往常一样,带着饭菜和草药给暗七送饭。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暗七今天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走进牢房,阿伊像往常那样轻声说道:“暗七,我给你送饭来了。”
然而,暗七此时却毫无动静,躺在角落里。阿伊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加快脚步走近。
“暗七,你怎么不说话?” 当她看清稻草下的“暗七”时,顿时吓得捂住了嘴,差点尖叫出声。
面前哪有暗七的身影,分明是一具已经开始发凉的尸体。
阿伊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慌乱地在牢房里四处张望,仿佛这样就能找到暗七的踪迹。
可房里除了她和那具尸体,再无他人。阿伊深知此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几次后,用颤抖的手将稻草重新盖好尸体,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牢房。
数据差的离谱,换阵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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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