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严誉珩在过年时就嚷嚷着要带莫佑森出去旅游,但毕竟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举行婚礼什么的就不办了,总归是要带着莫佑森去和亲戚朋友介绍一下的,礼数不能少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过年,刚开工又被新项目绊住了手脚。这趟旅行一拖再拖,最后在三月初严誉珩忍不了了,推掉了一切事情让闻献主持大局,自己着手准备旅行的计划。
严誉珩亲自收拾完了两人的行李,马不停蹄地拉着莫佑森踏上了征途。
先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又是转机,最后还要乘船上岸,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近30个小时才抵达了目的地。
严誉珩带他去了托尔斯港,那是一座位于斯特莱默岛南部的城市。
四周的空气清冽而甘甜,带着北大西洋特有的,混杂了海藻、雨雾的气息。这里没有热带岛屿那般浓郁扑鼻的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辽阔和洁净的味道,仿佛整个肺腑都被洗涤过。
两人刚站在这片地方就不约而同地被那些彩色的房屋所吸引,莫佑森决定在这边呆上个十天半个月就当作度蜜月了。
严誉珩和莫佑森站在微微起伏的山坡上,俯瞰着脚下的托尔斯港。它不像一个典型的“都市”,更像一个被上帝精心排列过的小镇,安然坐落在群山环抱的港口旁。港内水平如镜,几艘红白相间的渡轮和渔船静静停泊,偶尔响起一声悠长的汽笛,声音在群山间回荡,更显空旷与宁静。
他们沿着蜿蜒的石砌小路走入城中。风时急时缓,掠过山坡,拂过海面,吹动着两人的发梢和衣角。
路过一家售卖传统羊毛制品的小店时,莫佑森拿起一顶羊毛帽,柔软的触感和质朴的图案让他爱不释手。
“它把整个法罗群岛都织进去了吧。”莫佑森笑着说,眼角瞥见严誉珩已经掏出钱付了款。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严誉珩轻推了一下莫佑森的脑门儿,“少贫。”
他们没有刻意去寻找什么著名的景点,只是随心所欲地漫步。穿过安静的街道,路过古老的木教堂,在港口边看慵懒的海鸟,以及远处那墨绿色的山峦。
“小森,你喜欢这里吗?”
莫佑森点点头,看向严誉珩的时候眼里带着些许雀跃,“我很喜欢,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严誉珩将头抵在莫佑森的肩膀上,有点失望的开口,“哎,怎么办呢?我们马上要离开了。”
莫佑森望着远方,伸手安抚了一下严誉珩,“没关系啊,我们每年都可以来一次。”
托尔斯港的美,不在于旖旎的风光,它不讨好、不喧哗,只是沉默地存在于世界的这个角落,用它清冷的风、长满草皮的屋顶和亘古不变的山海,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游客。
严誉珩指向了远处的另一座小岛,莫佑森随着他的指尖看过去,“那座岛,我买下来了。作为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莫佑森扭头看向严誉珩,眼里充满了错愕与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我家小森的避风港啊。想变成一座孤岛,岛上只有你这一个居民永远陪伴我。”
莫佑森靠在严誉珩的肩上小声嘟囔,“你早就是我的避风港了……”
严誉珩搂紧了怀里的人,“给它起个名字吧!”
莫佑森转过身来抱紧他,温和而又坚定,“严誉珩,你是山川、湖海,也是峻岭、骇浪。你是独属于我的岛屿,是莫佑森的第二座岛。”
严誉珩不爽了,“为什么是第二,第一是谁?”
莫佑森笑着把脸埋进了严誉珩胸膛,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是我和妈妈的家。”
严誉珩俯下身吻了吻莫佑森的发顶,“以后有我了。我不会离开。”
“就叫‘童话岛’吧,我以前的人生是童话故事中的黑暗面,有恶毒的继母、瞎眼的亲爹、不知死活的哥哥。我现在却是拥有了比童话世界的人物更美好的生活,有你永远在我身边,你的父母、亲戚、朋友,也都认可我、喜欢我。”
“好,就叫‘童话岛’。”
回到宁城后,两人把旅行途中买的伴手礼分给了身边的亲朋好友。
夜晚,严誉珩走到莫佑森旁边轻靠着,莫佑森正在翻看两人以前的旧相册。二十多年的时光在相册中随着指尖流淌,数不清的合影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见证。
“森宝,喜欢吗?”严誉珩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抓着莫佑森的手悄悄把那枚钻戒套了上去,无数颗碎钻点缀在那枚男士戒指上,严誉珩伸出了自己的手也放在了一旁。
“嗯。喜欢。”
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辉,严誉珩将手交叠在莫佑森的手上,露出了两人的戒指,举起手机拍了个照。
“这下终于把你套牢了。”严誉珩笑了笑,用这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莫佑森生怕他发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赶紧掏出手机查看。
严誉珩的朋友圈文案十分简单,就两个字。
我的。
配图是刚才两人的戒指图,还有一张莫佑森在托尔斯港时严誉珩偷拍的他的背影图。
照片没发多久就有数不清的评论。
张谦亿:【恭喜恭喜,我和我宝贝过两天从江城回来喝你们喜酒。】
胡鹏:【震惊!严大少多年未发朋友圈!突然公布恋情的原因竟是……】
严远:【这小森的手就是比你的狗爪好看。】
裴蔓回复严远:【他是狗你是什么?】
闻献:【哟,可喜可贺。】
……
莫佑森心里一阵暖流划过,鬼使神差地评论了。
莫佑森:【老公,我爱你。】
“靠!你给我评论了什么?”严誉珩喘着粗气把莫佑森压在身下,眼睛里燃烧着□□。
莫佑森指尖勾勒着严誉珩的唇线,在他耳旁用气声说:“老公。”
“靠!!!你晚上不用睡了。”
严誉珩一脚踢上房间的门,把外界一切都摒除在外。
枝繁叶茂,晨光静谧。他们在一场雨中笨拙地嫁接,他们的根,早已在看不见的深处缠成了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