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舟刚淋了一身冷水,湿透了的衬衫黏在身上,潮湿的人被摔在床上,加深了他的不适,夏驰紧跟着跨坐上去,一把扣住他的肩,程砚舟咬牙要起身,却动弹不得。程砚舟开始害怕了,双手极力推动夏驰,想要躲开根本躲不开的亲吻,可是无论他怎么说自己不喜欢,夏驰都充耳不闻。
程砚舟觉得夏驰有点失控了,随时都有可能弄痛他,他抓着抠着夏驰的手臂,最后几乎带着哭腔求饶,都只是在夏驰身上点火,点燃他近乎□□的快感。夏驰脱下衬衫,用它绑住了程砚舟的手腕,阻止了程砚舟意欲甩出的巴掌,夏驰立刻感觉到程砚舟整个人应激似的绷紧,他俯下身,轻声安慰他:“我会让你舒服的,相信我。相信我么?”
程砚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没有那个,不可以!”
夏驰停住了动作,身上的肌肉还泛着点点水光,分不清是汗还是水,跟随喘息微微起伏,他怔怔的注视着程砚舟,不知在想什么,而就在下一刻,他做了一件让程砚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事,他顺着程砚舟的身体滑了下去。
程砚舟大惊失色,这种事连李叙都很少为他做过,可是那缠绵温暖的动作,一瞬间就让他陶醉其中,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先一步投降了。想要推拒夏驰的手,不由自主探进他的浓密的头发里,夏驰太会弄了,真的让程砚舟第一次感觉到飘飘欲仙。
程砚舟的声音逐渐变得轻盈迂回,他的表情因半眯着眼变得迷乱浪荡,临近最后的时刻夏驰忽然放开了他。他要看清此刻的程砚舟,他要亲眼看着程砚舟到最后,他要问他,还敢不敢再违心地拒绝他,不是说要用真实的自己去爱么?那么就把最真实的样子给他吧,把他的全部都交给自己吧。
程砚舟双眼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夏驰的身影幽幽围了上来,欣赏他浑身抽搐的样子,欣赏他被身体支配全无理智的样子。程砚舟耳边只有能蔓延到天边的炙热呼吸,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夏驰的。
“我没有骗你,对吗?”夏驰舔舐着手指上的残余,接着在他面前开始自渎,很快两个人的秽物融在一起,夏驰笑了笑,轻咬着程砚舟的耳垂,他总算得到了一些满足,痴迷地夸奖着程砚舟:“宝贝好美。”
程砚舟的手指蘸了蘸肚子上的秽物,疲惫而凄然地想,他完了,他变成了一个享受失控的动物。
这天晚上程砚舟睡在夏驰怀里,他做了很多梦,梦都很短,轻易就让他醒来,醒得也很短暂,一夜就是这样断断续续,到了凌晨,天光微亮了,他再也睡不着,床上的始作俑者呼呼大睡,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开蹬到地上。
程砚舟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浴室,看见淋浴房的置物架上掉落的洗发水,那是昨晚他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清醒的钝痛如潮水一样翻涌而过,再一扭头,镜子里的自己腰上斑斑驳驳的淤青,脖子上还留着吻痕依稀可见。即便没有做到最后,他在夏驰手里都体无完肤,他简直不敢料以后。
夏驰对此浑然不觉,浴室的水流顷刻冲下,伴着白噪音夏驰意外好眠,他躺在床上惺忪地想,程砚舟的身体已经证明了他的心,他就是喜欢,就是离不开,除此之外一切不过是掩盖的借口,他不会再理睬程砚舟说的什么冠冕堂皇了。他翻了个身,深深闻着枕头上程砚舟的气味,直把它刻进心里,即刻起他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能主宰一切包括程砚舟自己。
夏驰又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八点,他睁了睁眼,想起来今天是国定假,于是笃悠悠起来。厨房里碗筷碰撞零星作响,夏驰循声过去,锅里噼里啪啦的,程砚舟正在煎蛋,两个。
夏驰伸手将他环住,很亲热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程砚舟在他手里往前挪了挪,不敢回头。
“有没有衣服给我换?我想洗个澡。”
“衣柜里你自己找一件吧,但我的衣服你未必合身。”
夏驰转身回卧室,衣柜里的衣服大多他穿不上,于是从几件背心和宽松短裤里选了两件,心满意足进了浴室,很快冲了一把,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径直回到厨房,闻到咖啡和奶香。
吐司和煎蛋做好了,程砚舟端着餐盘出来,差点撞上夏驰,才看见他穿着背心和短裤,程砚舟的背心一直喜欢选大一码的,穿在夏驰身上恰好贴身,原本及膝的短裤到了夏驰身上却离膝盖还有半寸,昨晚没看清的精壮身材此刻鲜明无比,夏驰一直有健身的习惯,身形也好,肩宽腿长,看得程砚舟心不免怦怦跳动,脸上不经意划过一道绯红,目光很怯生生地闪躲了一瞬。
夏驰了然地暗暗坏笑。呵,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动物,异性恋看到漂亮女人,同性恋看到野性的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
程砚舟的餐桌并不宽,夏驰再坐下,两个人的膝盖不免要擦碰在一起,夏驰的皮肤散发着男性的体热,程砚舟往后退了退。
“给我准备的?”
程砚舟喝了一口咖啡:“嗯,我起得早就做了两份。”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床太挤了,我睡得不舒服。”
夏驰咬了口吐司,味道很不错,淡淡黄油味,唇齿留香:“我也觉得小,下次我换一张大的。”
程砚舟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色说:“夏驰,我们不过是有了一次擦边的□□关系,并不代表别的,男人总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情侣了,有什么额外的权利义务,可以随意改变对方的生活方式,哪怕就一张床。”
夏驰咽下嘴里的吐司,香甜的黄油味随之无踪,他眉毛都竖了起来他看着程砚舟一张一合的嘴,说出来的话够难听、凉薄,他还要他怎么样?他足够舔了,足够听话了,就这样都没能吃到嘴里,还要平白听他说这种话。
好在他已经摸清了程砚舟的性子,这人吃软不吃硬的,他有的是办法。于是夏驰脸色一变,委屈起来:“怎么了?我就是随口说一句,我也没强求要和你确定什么关系,我知道你还做不到,我只是,怕你睡得不舒服而已。”
程砚舟一拳打在棉花上,话到夏驰嘴里就变成他理亏了,他只好低下头默默吃起早餐。
“你生我的气了?”夏驰蹭了蹭他的膝盖,讨好地问。
“没有。”
“那……”夏驰放柔了语调:“昨天晚上,舒服吗?”
程砚舟轰然一下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抬眼看,夏驰从这角度看去,只见他几欲滴血的耳朵,心里美坏了。故意叹了口气,因为声音太重,所以显得和刚才很突兀,程砚舟抬头,一张脸余温未消,煞是可爱,问:“怎么了?”
“假期结束之后又要出差了,有点舍不得。”他用膝盖顶开程砚舟的,蹭道:“你要是能想我一下,我会很高兴。我能给你打电话么?”
程砚舟点点头:“但我会很忙,未必那么巧会接。”
夏驰笑了笑:“没关系。”
程砚舟面前的盘子空了,起身回厨房想把盘子洗了,水龙头打开,白色水柱浇在盘子上,两块白色融为一体,夏驰悄然靠近,程砚舟没有听见,只是忽然觉得背后一热,夏驰已经凑了过来,往他耳边吹气:“要不要等会儿把床单被套洗了?上面有水。”
程砚舟应了一声,接过他的盘子,一并洗了。
夏驰仿佛邀功:“我乖不乖?”粗壮的手臂却旋即很自然地环上程砚舟的腰。
程砚舟惊了一下,手不自觉抚上夏驰的手臂,其实是想拉开的,却一触碰到他的身体,又空落落地握了上去,身体替他选择了不推开。
夏驰摩挲着他握在手臂上的手指,逼问:“喜欢对么?”
程砚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悲伤:“夏驰,我昨晚的话不是骗你的,我恐怕并不擅长爱人。”
“嘘……”夏驰伸手,将食指抵在他唇间:“人天生都会爱人,只是没遇到合适的对象。你做你自己,不要让和李叙的过去变成我们之间的隔阂。”
程砚舟依旧沉默。
夏驰笑了笑,同他耳语:“小舟老师,是你教我爱要用心,所以你也要用心。”夏驰扳过程砚舟,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快乐,所以随你把我当什么,告诉我,昨晚上你开心吗?”
夏驰的声音太有磁性了,根本不像交流,而是一场催眠,程砚舟听着,思绪都几近恍惚,说了实话:“嗯……”
夏驰低头轻啄着程砚舟的嘴唇:“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