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舟的设计后来获得很高评价,甚至争取到了政府的支持,盛游原本承接宁港的项目就是为了打通文旅地产的环节,现在终于有了这个契机,未来很有望借政府资源以小博大。盛游上下原本对夏驰有很深的成见,以为他不过玩票而已,此时却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觉得他慧眼识英,还是懂点行的。
而程砚舟和李叙的公司也因此在业内收获了小波关注,项目找上门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夏驰和程砚舟见面的机会缩水了,他常常打电话过去不是对方挂断,就是在应酬的场合一片嘈杂中跟他说再等等。
等等,再等等,每一次都是这样。只有夏驰在等,而程砚舟除了想要的时候,连电话都不会打给他。夏驰的手指在游戏手柄上漫无目的地按着,程砚舟的家成了他来江城的寄居地,眼前却是空空的,游戏里一枪打来他被杀死,他放下手柄抬眼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程砚舟还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程砚舟在哪里,去见谁,有没有李叙,程砚舟不会跟他报备,更加确证了他在程砚舟的生活里就像个不见光的边缘人。
密码锁滴滴的按键声终于响了,程砚舟开门的那一刻,夏驰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背脊,程砚舟看见他的那一刻有点意外,他记得今天夏驰还在香港出差。
“你怎么来了?”他低头换鞋,因为喝了点酒,此时微醺变成了头痛,并想不到夏驰心里已经开始集火。
夏驰起身朝他走,闻见他身上隐隐的烟味,很不满地质问他:“你去哪儿了?”
“和客户吃饭呢。”程砚舟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一边解着领口,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项目开工的时间算好了吗?”
夏驰没有回他,只是一路跟着:“我在家里一根烟都不抽,你还跑去外面吸二手烟。”对了,还有那个烟灰缸礼物,程砚舟从来没有拿出来。
程砚舟无力笑笑:“怎么办呢?我也得养活我自己啊。”
夏驰脱口而出:“我可以养你啊。”
程砚舟抬起头,从镜子的反光里看着夏驰,很不以为然地笑。这种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不管是从夏驰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他都听过就忘,从来没当真过,这种上头时才会说的甜言蜜语,早就打动不了他了。
程砚舟垂眸片刻,又看向他,问:“喂,我想洗澡,要一起吗?”
夏驰像被浇了冷水,他对程砚舟的邀请失去了兴致,没有回绝只是转身退了出去,程砚舟没有再挽留。身后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像一场大雨,盖过了一切声音,东一下西一下搅得夏驰心大动不已。
十分钟后,程砚舟腰间围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因蒸气的温度熏得两颊红润,他有健身的习惯,所以身上的肌肉纤薄紧致,从背后看还有浅浅两个腰窝,整个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走到夏驰面前,脚踝碰了碰他的小腿,浴巾的缝隙大开,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他问:“真的不要?”
夏驰抬头望着他的**,程砚舟确实勾引住他,可是他一想到一直以来的漫长等待,原本的心有不甘也加倍了。他有点恨,程砚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对他有好脸色,除了身体,他更是多一件都不想给他。
夏驰站起来如往常一样靠过去,程砚舟触到温热的身体,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舒服地呼了口气,任他一把扯掉身上的浴巾,顺手把自己压在沙发上。程砚舟有点意外,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在床上解决的,但沙发也可以吧,程砚舟没有反对。
可是夏驰的反常开始变本加厉起来,他的吻和触摸都变得强硬,程砚舟嘴被吮得发痛,舌根不知被吃了多久已经酸麻了,和他的另一张嘴一样,他只能在偶尔被好心施舍的喘息中,软绵绵地问他:“你怎么了?”
夏驰保持缄默,只是埋头苦干,他贴得好用力,像要把程砚舟整个人挤进沙发里,程砚舟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吐着吟喘,腿被夏驰勾着无力地挂在他的膝盖弯,程砚舟伸手推却根本推不动,任凭夏驰把自己摆弄成各种样子。
程砚舟不知过了多久,几近虚脱,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我不行了……”
夏驰半眯着眼看着怀里只会张着嘴吟哦的人,终于不会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不会再说伤他心的话,整个人都**的,被他浇灌,只会外强中干地喊着不行,他坏心地加重力道,看着只能叫唤的程砚舟神志涣散,他想最好这个人一辈子都是这样。
“那就求我,”夏驰咬着他的耳垂狠道:“求我,我说不定就放过你了。”
“求你,求你了……”
可是等来的只是落在屁股上重重的一巴掌,夏驰在他耳边吹气:“知道错了么?”
身体被夏驰完全掌控,程砚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让自己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夏驰让他认错他就认,逼他说要,说喜欢,说舒服,他也一一照做。
夏驰嘴角微微勾起,哪怕是失去理智时说的胡话也是满足的,他即刻用加倍的速度折磨程砚舟,在程砚舟失控的叫声中,带着满满的惩戒说:“来,给你。”
程砚舟大汗淋漓地摇头,他不是痛,而是像摆脱这种被**左右被摆布的恐惧,他爽得快要失去自我了,然而夏驰恶作剧地讥诮着:“不是你说要的么?”而后更加肆无忌惮在他身上发泄。
程砚舟的眼前一片模糊,本就喝了酒有些微醺的神志现在更加错乱,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被恐惧支配地哭起来,而夏驰并没有一丝心软,直到他已经叫不出来的时候,才堪堪停下来。
程砚舟气喘吁吁,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任夏驰的手指在他脸上抚动。他很困了,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的将闭不闭,夏驰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他听一半漏一半,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他好困,对刚才发疯的夏驰怨气很重,他紧皱眉,把夏驰的手推开:“别弄了,待会儿洗澡吧。”
第二天,程砚舟醒来的时候,人被搬到床上,另半边已经空了。酒醒了,昨晚发生的事也想起来,他翻了个身,酸麻的感觉卷土重来。程砚舟低头一眼看到胸前的吻痕,叹了口气,还是立刻接受了爽的代价。
他躺着刷了会儿手机,最后翻身起来,远远就看见沙发的布艺外套拆下来换上了新的,夏驰端着早饭出来,甜蜜蜜地看着他。程砚舟刚要开口,就发觉自己嗓子有点哑,疯狂欢好的记忆在杀他,他脸上红了一片,故作镇定地借题发挥:“下回能不能挑挑时候。”
夏驰满脸堆笑着回嘴:“是谁不挑时候?”
程砚舟闷闷地坐下,等夏驰把手里的早餐端到面前,嘴唇都咬破了,喝热咖啡的时候被烫得眉头一紧,抬眼就看见夏驰盯着自己:“你老看我干什么?”
“看看怎么了?你有不少块肉。”再说了,我看自己老婆又不犯法。
程砚舟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过了会儿,夏驰又舔着脸开口:“砚舟,我们养条狗吧。”
程砚舟头也不太得拒绝:“我不要。”他最不喜欢家里弄得到处是毛,也不喜欢闻动物身上的气味,不喜欢听它们爪子的声音。他知道夏驰是醉翁之意,他身边的同志朋友都是这样,因为不能有孩子,所以就会用宠物代替爱情结晶,分手了爱情结晶就成了累赘,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生命未免太不尊重,程砚舟不想步这种后尘。
“很可爱的,有个小动物全心信任你。”
“我经常要出差,谁来照顾它?养狗每天要遛,还要给它洗澡,还要送它去学校训练,你有时间吗?而且我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主人,就别糟蹋无辜的生命了。”
夏驰不作声了,过了几秒又把头抬起来:“那你把我微信加了,我们连好友都不是。”
程砚舟疑惑了一下:“还不是吗?”他划开屏幕,一翻果然,他还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加上了呢。他在添加框里输入夏驰的手机号,那串号码他已经背会了,夏驰的头像跳出来,一张机场的逆光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面夏驰点开程砚舟的头像拉开了反复看,是一张日落时的人像照,程砚舟站在落日前,旁边是一座种满芭蕉海棠的院子。场景似曾相识,夏驰想起来了,那是程砚舟老家的房子,从他的发型来看,大概是三四年前的照片,恰是和李叙刚在一起的时候,照片大概率也是李叙拍的。
他还没换掉。
明明已经分手了。
夏驰暗自不满。他对程砚舟毫无主权,而李叙空窗至今,那个人迟早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隐患。
夏驰这时候想到李叙此前打给他的电话,那通电话的内容曾经引发他极大的不悦,他觉得李叙要他联手一起背叛程砚舟这件事,实在过于卑鄙了。可是,到了此时,他忽然有点动心,如果照李叙的意思办,程砚舟就会彻底和李叙了断,再也不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可是他要这么做吗?夏驰反复问自己,这样对程砚舟会不会太狠了,如果被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你就别让他知道不行了?”周游一口闷了一杯shot,勾着夏驰的脖子夸夸其谈,周围红蓝彩灯如钻,一派电音嘈杂,身后夜店DJ喊麦,夏驰差点没听清周游在说什么。
周游醉醺醺地在夏驰耳边大声说:“你傻啊,做好人是赢不来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