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学，林老师 第4章 她的靠近，心跳失序

第二天，林溪是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上班的。昨晚她几乎彻夜未眠，一闭眼就是程雨带笑的眼睛、为她围上围巾时指尖的温度，还有那句“不见不散”在耳边循环播放。那条羊绒围巾被她仔细地挂在床头，像一面温柔的旗帜，宣告着她平静生活被彻底搅动。

一整个上午，她都处于一种既期待又忐忑的恍惚状态。擦拭咖啡机时差点弄错步骤，给客人点单时写错了糖分要求。同事小悠，一个活泼开朗的短发女孩，第五次看到林溪对着空着的奶缸发呆时，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她。

“喂，林溪姐，你不对劲哦！”小悠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从昨天下午开始就魂不守舍的，今天更是变本加厉。快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溪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番茄。“别瞎说！没有的事！”

“没有？”小悠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那你盯着门口看了不下二十次是在等谁？而且——”她眼尖地注意到林溪今天特意化了个淡妆，还换上了那件她平时舍不得穿的、质感很好的米白色毛衣，“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像平常的你哦。”

林溪被戳穿，有些窘迫，刚要辩解，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抬头望去——进来的却是一位熟客老爷爷。

小悠看着她瞬间失落又强打精神的样子，噗嗤一笑，压低声音：“看来是在等某个特定的人啊？让我猜猜……是不是昨天那个，被你泼了牛奶还教你拉花的大美女？”

林溪瞪大眼睛，没想到小悠居然猜得这么准。

“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小悠得意地晃晃脑袋，“昨天你俩在那拉花，气氛黏糊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怎么样，后续如何？她今天还来吗？”

林溪拗不过她，又或许是需要一个人来分享内心满溢的喜悦和紧张，便红着脸，简略地把昨晚一起吃饭、程雨送她回家并约好今天再见的事情说了。

“哇哦！”小悠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可以啊林溪姐！进度神速！这分明就是约会嘛！还是连续剧形式的！”

“你小声点！”林溪慌忙去捂她的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好好好，我不说了。”小悠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但眼里闪烁着兴奋和八卦的光芒，“放心，姐妹我给你打掩护！待会儿人来了，我保证自动隐身，绝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下午两点，阳光正好。咖啡馆里的人不多，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林溪刚为一位客人做完手冲，一抬头，便看见程雨推门走了进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美感。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下午好，林老师。”程雨走到柜台前，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

“下、下午好。”林溪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缘。小悠在旁边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识趣地溜到后面去清理餐具了。

“给你的。”程雨将手中的文件袋递过来。

林溪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幅用画框精心装裱好的插画。正是昨晚程雨给她看的那张——在咖啡馆偷吃奶油的小精灵，但细节更加丰富了，色彩也更加明亮温暖。画作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可爱的签名和日期。

“这……”林溪又惊又喜，“送给我吗？”

“嗯，纪念我们的‘不打不相识’。”程雨倚在柜台边，歪头看着她，“喜欢吗？”

“太喜欢了！”林溪将画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谢谢你，程雨！”

“不客气。”程雨的目光落在林溪的脸上，带着欣赏，“今天这身毛衣很好看，很衬你。”

林溪的脸更红了，小声说：“你的也很好看。”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像香甜的咖啡蒸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那么，林老师，今天的进阶课内容是什么？”程雨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但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林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专业起来：“今天……教你做树叶拉花，怎么样？”

“听起来很有挑战性。”程雨挑眉，“不过，有林老师在，我应该没问题。”

教学依旧在柜台后进行。程雨站在林溪身侧，为了看清动作，她靠得很近，手臂几乎贴着林溪的。林溪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气，讲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放柔了。

“手腕要这样摆动，控制奶泡的流速……”林溪示范着，程雨在一旁认真地看着。

轮到程雨实践时，她依旧有些手生，奶泡倾倒的线条不够流畅。林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感受正确的力度和轨迹。

“对，就是这样，慢一点……”

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温度交融。程雨的手背皮肤细腻温热，林溪的指尖则带着一点凉意。这个接触让两人都微微一顿，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程雨侧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林溪，她的睫毛很长，鼻尖小巧，认真指导时微微蹙着眉，样子格外动人。

林溪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四目相对。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在无声中蔓延，林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程雨！好啊你，约你下午茶你说有事，原来是跑来这里偷偷学艺外加……嗯？”一个穿着时髦皮衣、留着利落**头的女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目光在程雨和林溪几乎交叠的手上扫过，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程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手，看向来人：“周瑶，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名叫周瑶的女人大步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程雨的肩膀，然后好奇地打量着一旁脸颊绯红的林溪：“这就是你昨天跟我念叨了一晚上的，‘咖啡泡得一般但人特别可爱’的林溪？”

“周瑶！”程雨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窘迫，出声阻止。

林溪则被那句“人特别可爱”说得耳根都红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周瑶却哈哈大笑，自来熟地对林溪伸出手：“你好啊小可爱，我是周瑶，程雨的损友兼大学同学。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为了陪你，放了我鸽子，所以我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林溪连忙和她握手，有些不好意思：“你好，我是林溪……对不起，耽误你们约会了。”

“没事没事！”周瑶大手一挥，凑近林溪，压低声音说，“看她那春心荡漾的样子，比跟我喝茶有意思多了。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我找个地方喝杯咖啡，绝对不打扰！”

话是这么说，但周瑶怎么可能不打扰。她自顾自地在离柜台最近的卡座坐下，点了杯美式，然后就开始“暗中观察”，脸上始终挂着姨母笑，时不时还对程雨挤眉弄眼。

被周瑶这么一打岔，刚才那种暧昧到极点的气氛倒是散了不少，但也多了几分轻松和热闹。程雨显然对这位好友的德行习以为常，无奈地对林溪笑了笑：“别理她，她就这样，人来疯。”

林溪也忍不住笑了，觉得程雨这个朋友很有趣。

接下来的“拉花课”就在周瑶“无声”的围观下进行。程雨在林溪的指导下，终于成功做出了一个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树叶形状的拉花。

“成功了！”程雨看着杯子，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里闪着光。

“很棒！”林溪由衷地称赞，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周瑶在一旁鼓起掌来：“啪啪啪！恭喜程大师出师！为了庆祝，晚上我请客，一起吃火锅怎么样？林溪也一起来！”她不由分说地发出邀请，眼神在程雨和林溪之间来回扫视，摆明了要当最亮的电灯泡，顺便近距离围观好友的“恋情进展”。

程雨看向林溪，眼神带着询问。

林溪看着程雨，又看看一脸期待（看好戏）的周瑶，心里有些犹豫，但又不想拒绝。和程雨在一起的时间，无论做什么，都让她感到快乐和期待。

“好啊。”她轻轻点头。

“太好了！”周瑶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潮汕牛肉火锅，味道绝了！”她掏出手机开始定位子，行动力十足。

程雨看着林溪，悄悄在柜台下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别担心，她话多了点，但人不坏。”

林溪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短暂却坚定的温暖，心里那点小小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接纳、被带入她生活圈子的甜蜜。

下午的阳光逐渐变得柔和，透过玻璃窗，洒在并排站立的林溪和程雨身上，也洒在角落里兴致勃勃规划着晚上火锅菜单的周瑶身上。咖啡馆里，咖啡香气依旧浓郁，而一段刚刚萌芽的感情，因为一个意外闯入的配角的加入，似乎变得更加生动和真实起来。夜晚的火锅局，想必又会是另一个有趣的故事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