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雁门关外,互市市集格外热闹。谢星徊牵着马走在摊位间,看南境的丝绸、茶叶与北境的皮毛、乳酪有序交换,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连风里都带着烟火气。
“谢将军!”一个北境部落的老者笑着迎上来,手里提着一袋刚鞣制好的狐裘,“这是给您和萧将军的,多谢你们让咱们能安稳做买卖。”
谢星徊连忙推辞,却被老者执意塞进手里:“您要是不收,就是嫌我们北境人的心意不诚!”她无奈收下,转而让身后的亲兵取来两匹南境的细布回赠:“这布做衣裳轻便,您带回去给家里人。”
正说着,萧烬与沈砚并肩走来。沈砚看着眼前的和睦景象,笑着道:“上月刚统计过,互市开通这半年,边境冲突比去年少了九成,两边百姓的日子都宽裕了不少。”
萧烬点头,目光落在市集中央的调解棚上——那里有南境的文书和北境的部落长老,专门处理买卖纠纷。“当初设调解棚时,还担心两边习俗不同难沟通,没想到倒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几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谢星徊快步上前,见是两个商贩因货物重量起了争执,南境商贩说北境的乳酪分量不足,北境商贩则反驳布匹尺寸不够。调解棚的长老刚要开口,谢星徊却先蹲下身,拿起秤杆仔细称量,又展开布匹核对:“乳酪差了二两,布匹少了三寸,各退一步——乳酪补一两,布匹添一寸,如何?”
两个商贩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很快握手言和。北境长老笑着对谢星徊道:“谢将军既懂南境的规矩,又知我们北境的习俗,有您在,这互市才能这么安稳。”
夕阳西下时,市集渐渐散场。谢星徊看着百姓们满载而归的身影,忽然想起去年此时,北境部落还因粮草短缺与南境起过摩擦。“若不是萧烬当初提议开放互市,又主动给缺粮的部落送去种子,恐怕现在还难太平。”她轻声对身边的沈砚说。
沈砚点头,看向不远处正与部落首领交谈的萧烬:“他看似冷硬,实则最懂百姓的难处。你们一个主外定策,一个主内调和,倒是天作之合。”
回到将军府时,侍女已备好晚饭。饭桌上,萧烬说起明日要去北境部落参加祭典:“拓跋首领特意来请,说是要让部落的年轻人学学南境的农耕技术,也让咱们看看他们的赛马。”
“我跟你一起去。”谢星徊立刻道,“正好把新印的农书带去,教他们选种、施肥的法子。”
沈砚笑着打趣:“你们这是要把‘太平’二字,种到北境的土地里去啊。”
夜里,谢星徊坐在灯下整理农书,萧烬则在一旁绘制明日去部落的路线图。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安静而温馨。谢星徊抬头看向萧烬,忽然道:“你说,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们今日做的事?”
萧烬放下笔,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不必有人记得。只要边境安稳,百姓安乐,就是我们最好的名声。”
谢星徊点头,靠在他肩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温柔地覆在两人身上,也覆在桌上的农书与地图上——那是他们用相守与付出,为南境、为北境,为所有百姓绘就的太平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