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想知道 第26章 番外 家有CP粉

－本番外发生在大结局二人在一起之后－

－作者觉得自己写的有点虐，大家吃点甜的吧～－

－本番外中周景明是正文中后来出场的，敬情期待哦－

卯时三刻，晨光熹微。

周澹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尚未睁眼便习惯性地向身旁摸去，却捞了个空。他蹙眉睁眼，发现本该躺着秦彬的那侧床铺空空如也，被褥早已凉透。

“又早起。”他低声咕哝着坐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自打阿晏进宫，秦彬的心思倒有一大半分给了那个小崽子。

寝殿外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周澹然披衣起身，悄步走到门边。只见偏殿里，秦彬正弯腰给阿晏系腰带，五岁的小皇子困得东倒西歪，脑袋一点一点地往秦彬肩上靠。

“困了就再睡会儿，”秦彬声音温柔，“今日休沐，不必早起。”

阿晏强撑着眼皮摇头：“不行…先生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周澹然挑眉，这小崽子倒是把秦彬的话记得牢。他轻咳一声，迈步出去：“既然知道，还赖在你爹爹身上做什么？”

阿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规规矩矩站好：“父皇。”

秦彬抬眼看来，眸中带着浅浅笑意：“陛下醒了。”他今日穿着月白常服，墨发未束，松松披在肩头，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周澹然心头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走过去很自然地替他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怎么不叫醒朕？”

“看陛下睡得沉。”秦彬任他动作，一边将阿晏乱掉的衣领整理好，“阿晏说想吃桂花糕，臣想着带他去小厨房看看。”

周澹然瞥了眼眼睛亮起来的小儿子，轻哼一声：“朕看是你惯出来的馋虫。”话虽如此，却还是示意宫人去准备。

用早膳时，阿晏坐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奶声奶气地问：“父皇和爹爹昨晚睡得好吗？”

秦彬正在盛粥的手一顿，耳根微红。周澹然面不改色：“尚可。怎么？”

阿晏捧着小脸，一脸天真无邪：“我昨晚梦见父皇和爹爹在月下散步，手拉手呢！”

“哐当”一声，秦彬手中的汤匙掉进碗里。周澹然挑眉看着儿子：“你倒是会梦。”

阿晏眨巴着大眼睛，继续输出：“我还梦见父皇给爹爹画眉！画得可好看啦！”

这下连周澹然都呛住了，咳嗽着瞪向一旁忍笑的宫人。秦彬面上绯红一片，低声道：“阿晏，食不言寝不语。”

小皇子委委屈屈地扒拉粥碗，小声嘀咕：“可是真的很配嘛…”

周澹然与秦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几分无奈。也不知这孩子从哪学来的词，自打前些日子偷听到几个宫女议论什么“帝相CP”后，就整天把“配”挂在嘴边，活脱脱一个小CP粉头。

早膳后，周澹然照例要去书房批折子。阿晏却抱着他的腿不放手：“父皇带我去嘛！我看书，不吵！”

秦彬正要劝阻，周澹然却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想来就来，若是吵了朕办公，可是要挨罚的。”

阿晏欢呼一声，朝秦彬伸出小手：“爹爹也来！”

于是今日的书房格外热闹。周澹然批折子，秦彬在一旁整理文书，阿晏则乖乖坐在小几前描红——虽然描不了几笔就要抬头看看两人。

“陛下，这份关于漕运的折子，臣以为…”秦彬刚开口，周澹然便很自然地将朱笔递过去。秦彬接过，在折子上批注几句，又递回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

阿晏托着腮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冒出一句：“父皇和爹爹真默契！”

周澹头也不抬：“专心写字。”

批完一沓折子，周澹然揉了揉眉心。秦彬适时递上一杯参茶，温度正好。周澹然接过时，指尖无意擦过秦彬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阿晏在一旁激动得小脸通红，捂着嘴偷乐，被周澹然瞪了一眼才赶紧低头假装写字。

午间歇息时，阿晏终于憋不住，蹭到秦彬身边小声问：“爹爹，父皇对你笑的时候，你开心吗？”

秦彬正在帮周澹然整理袖口，闻言手一抖，系带差点打成死结。周澹然低笑一声，自己利落地系好，俯身捏捏儿子的脸：“朕对你爹爹笑，你开心什么？”

阿晏理直气壮：“因为父皇笑起来好看！爹爹也好看！你们在一起最好看！”

周澹然失笑，看向秦彬：“这孩子倒是随了谁？”

秦彬无奈摇头，耳根却更红了。

午后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阿晏被嬷嬷带去午睡，周澹然和秦彬难得有片刻清闲，对坐窗下弈棋。

雨打窗棂，棋落楸枰。周澹然执黑，秦彬执白，厮杀正酣。一局终了，周澹然以半子险胜。

“陛下的棋艺越发精进了。”秦彬看着棋盘道。

周澹然挑眉：“爱卿故意让棋的本事也越发熟练了。”

秦彬轻笑：“臣不敢。”

雨声渐密，周澹然忽然道：“记得那年秋猎，你也是这般让朕。”

那是他们关系最僵的时候，秦彬伴驾秋猎，与周澹然对弈时故意输了三子。周澹然当场摔了棋盘，骂他“虚伪至极”。

秦彬显然也想起了往事，眸光微黯：“那时臣…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澹然握住他放在棋枰上的手：“是朕不好。”

窗外雨声潺潺，室内暖香静谧。二人执手相望，一时无言。

“父皇！爹爹！”

阿晏的声音由远及近，哒哒哒的脚步声打破一室静谧。小家伙抱着个枕头跑来，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我醒了！”

周澹然无奈放开秦彬的手：“醒了就醒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阿晏爬上软榻，挤到两人中间，眼睛亮晶晶的：“我梦见父皇和爹爹在下棋！父皇赢了，爹爹就亲了父皇一下！”

秦彬猛地咳嗽起来。周澹然拎起儿子的后领：“看来是睡糊涂了，朕让你清醒清醒。”

说着作势要把他扔出去，阿晏立刻手脚并用地抱住周澹然的胳膊：“不要扔！阿晏错了！”

秦彬忙拦住：“陛下，孩子玩笑罢了。”

周澹然哼了一声，把儿子按在腿上挠痒痒：“还敢不敢胡说？”

阿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阿晏再也不说父皇和爹爹恩爱了！”

这下连周澹然都绷不住笑出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小混账。”

雨停时已是申时。阿晏闹着要去御花园玩水，秦彬怕他着凉不许。小家伙瘪着嘴就要哭，周澹然却道：“穿厚些便是。”

秦彬不赞同地看他，周澹然低笑：“朕小时候也爱玩水，不妨事。”

于是三人来到御花园。雨后初晴，海棠带露，青石板上积着浅浅水洼。阿晏穿着小油靴，兴奋地踩水玩，溅起朵朵水花。

周澹然与秦彬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忽然，阿晏脚下一滑，眼看要摔倒。秦彬下意识要上前，却被周澹然拉住。

“让他自己起来。”

果然，阿晏扑腾两下自己站稳了，还乐呵呵地继续踩水。秦彬松了口气，无奈地看周澹然：“陛下倒是心大。”

周澹然负手而立：“男孩子，摔摔打打才结实。”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何况有朕看着，不会真让他摔着。”

他说话时气息拂过秦彬耳畔，秦彬不自然地别开脸：“陛下说的是。”

阿晏远远看见两人挨得极近说话，兴奋地大喊：“父皇和爹爹说悄悄话！阿晏也要听！”

周澹然挑眉：“说你若是再把衣裳弄湿，今晚就没有桂花糕吃。”

阿晏立刻低头看看自己溅湿的衣摆，小脸垮下来，乖乖走出水洼，蹭到秦彬身边：“爹爹抱。”

秦彬弯腰要抱，周澹然却先一步将儿子拎起来：“五岁了还要抱，羞不羞？”

阿晏搂住周澹然的脖子理直气壮：“父皇昨天还抱爹爹了呢！我都看见了！”

空气瞬间凝固。宫人们齐刷刷低头，肩膀微微抖动。秦彬整个人僵在原地，从耳根红到脖颈。周澹然眯起眼睛，看着怀里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儿子：

“哦？朕怎么不知道？”

阿晏毫无察觉，继续爆料：“就在书房！父皇从后面抱着爹爹，还咬爹爹耳朵…”

“周景明。”周澹然声音温和，眼神却危险得很，“朕看你是想吃竹板炒肉了。”

阿晏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求助地看向秦彬。秦彬扶额转身，假装看风景。

晚膳时分，阿晏因为“妄议父皇”被罚背《论语》，背不完不许吃桂花糕。小家伙一边抽噎一边背，眼睛却一直往点心盘子上瞟。

秦彬心软，看向周澹然：“陛下…”

周澹然不为所动：“惯子如杀子。”

最后还是秦彬趁着周澹然不注意，悄悄塞了块桂花糕给儿子。阿晏破涕为笑，扑进秦彬怀里蹭：“爹爹最好了！”

周澹然轻咳一声，阿晏立刻站直，小声道：“父皇也好…”

就寝时分，阿晏闹着要一起睡。周澹然本想拒绝，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还是默许了。

于是龙床上罕见地躺了三个人。阿晏睡在中间，一会儿滚到左边搂住父皇，一会儿滚到右边抱住爹爹，兴奋得睡不着。

“父皇讲故事。”

周澹然闭着眼：“从前有个人，因为话太多被老虎叼走了。”

阿晏瘪嘴，转向秦彬：“爹爹讲。”

秦彬柔声讲起《山海经》里的故事，声音温和悦耳。阿晏渐渐眼皮打架，却还强撑着问：“那父皇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呀…”

声音渐小，终于沉入梦乡。

周澹然和秦彬相视一笑，轻轻替儿子掖好被角。

烛光摇曳，映着一家三口的影子。周澹然忽然低声道：“这小崽子虽然闹腾，倒是有几分意思。”

秦彬看着熟睡的儿子，眼神温柔：“阿晏天真烂漫，是臣之福。”

周澹然握住他的手：“是朕之福。”

夜深人静，只闻更漏声声。周澹然忽然道：“明日朕休朝。”

秦彬疑惑：“明日不是…”

“朕说休朝就休朝。”周澹然打断他，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掌心，“陪你和阿晏去南苑走走。”

秦彬微怔，随即笑意染上眼角：“好。”

窗外月明星稀，春风拂过宫墙，带来桃李芬芳。

阿晏在睡梦中咂咂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爹爹…父皇…配…”

周澹然和秦彬同时失笑。

“这小崽子。”周澹然摇头，眼中却满是纵容。

他吹熄烛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握住秦彬的手。

十指相扣，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