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哈尔 第126章 黑魔王归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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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沸腾水面不断破裂的气泡，一阵连续的、沉闷的“噼啪”声后，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站满了人。巫师幻影显形的动静比小精灵轻，但哈利认为使他们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就站在房间中央，他的正下方。

伏地魔沉默着。

巫师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们一个个走过来……走得很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食死徒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主人……主人……”他低声唤道。

他身后的食死徒也是一样，每个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边，亲吻他的长袍，然后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组成一个圈子，把哈利、伏地魔和瘫在地上啜泣抽搐的虫尾巴围在中间。但圈子上还留着一些间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却似乎不再期待有人来了。他环视着一张张戴着兜帽的面孔，室内没有风，圈子中却似乎掠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仿佛那圈子打了一个哆嗦。

“欢迎你们，食死徒，”伏地魔平静地说，“十三年……从我们上次集会已经有十三年了。但你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响应我的召唤……就是说，我们仍然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是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十分难熬。哈利挂在水晶灯上，听伏地魔用优雅然而残酷的语调敲打他的那些部下，他不急不慢地念出一个个名字，麦克尼尔.......克拉布......高尔......马尔福......其中有些人早就与他恢复联系，帮助他恢复法力，这自然值得嘉奖。贝拉.莱斯特兰奇激动地浑身发抖，伏地魔亲口承认她的忠心，允许她可以站在其他人前方。而另外一些没有动静的人受到了惩罚，钻心剜骨免费大批发，他们挨了罚，还要跪下来谢伏地魔不计前嫌。

最后，虫尾巴被奚落一番，得到一只新的银手。哈利满意地看到即使在食死徒内部，虫尾巴仍然是不受待见的。

从伏地魔的只言片语里，哈利拼凑出他复活的真相。他的那些越狱的仆人兵分两路，一路到阿尔巴尼亚的森林寻找他，一路利用他留下的复活后手，收拢部下，获取资金，为他的正式回归做准备。魁地奇世界杯开始前，伯莎.乔金斯不幸撞到他们手中，泄露了三强争霸赛的秘密，于是一个仆人潜入霍格沃茨，要利用这次机会将哈利从邓布利多的重重保护下带出来。

“——可是怎么把哈利·波特弄来呢？他被保护得那么好，我想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很早以前，邓布利多在考虑安排这个男孩的未来时，专门设计了一套保护方案。他用了一个古老的魔法，保证这男孩只要在亲人的照料下就会受到保护。连我都不能在那里碰他……当然，后来是魁地奇世界杯赛……我想在那里他的保护会弱一些，离开了他的亲人和邓布利多。但我还没有力量从一大群魔法部的巫师中间把他劫走。然后那男孩回到了霍格沃茨，从早到晚都在那个喜欢麻瓜的蠢货的鹰钩鼻子底下。我怎么才能把他弄来呢？”

伏地魔微微抬头，哈利和他的目光对上了。料理完食死徒，当然就轮到哈利——哈利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一点。

“啊……当然是靠了伯莎·乔金斯的情报。利用我那位潜伏在霍格沃茨的忠诚的食死徒，保证那男孩的名字被放进火焰杯里。再利用我那位食死徒，确保那男孩在比赛中获胜——保证他第一个接触三强杯——如果顺利，那杯子应该被换成门钥匙，不过，计划出了意外，邓布利多对场地的保护严密得出乎意料，我的仆人只好去寻求他的仆人的帮助——啊哈，闪闪，一个家养小精灵，做到了你们做不到的事——它被夺魂咒控制，把他带来了，他就在这儿……你们都认为是我的克星的这个男孩……”

伏地魔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哈利从未经受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他的脑袋肯定是沿着伤疤裂开了，他的眼球在脑壳里疯狂地转动，他希望赶快停止……希望自己昏过去……死掉……天旋地转，他应该晃得很厉害吧？在求死之前，哈利脑袋里不可避免地出现那种水晶灯砸下的念头——希望那能把刚复活的伏地魔当场砸死。

折磨突然结束了。他瘫软地挂在空中。

房间里回荡着食死徒的笑声。

“我想你们已经看到，认为这个男孩比我强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伏地魔说道，“但我要彻底消除大家脑子里的误解。哈利·波特从我的手里逃掉完全是侥幸。现在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时此地，当着你们的面，这儿没有邓布利多来保护他，也没有他妈妈来为他做出牺牲。我会给他机会，他可以和我搏斗，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到底谁更加强大了。你稍等一会儿，纳吉尼。”他轻声说，大蛇正透过笼子对里面的妖精虎视眈眈。不过现在看来，伏地魔准备拿别的东西喂它。

“把他放下来，贝拉，把他的魔杖还给他。我们来决斗，哈利。”

哈利终于落地了。他的魔杖被贝拉扔到他脚下，他飞快地捡起来，一瞬间，他觉得他应该抓住机会冲出去，但这不可能，他和伏地魔都被食死徒包围着，至少有三十个食死徒......房间里虽然有高大的玻璃窗，可他会在打破玻璃之前就先被抓回来——或者，被杀死。

然而，直接与伏地魔决斗，他的阿瓦达索命比这还要快呢。他不知道有任何咒语能够抵挡阿瓦达索命。他能不能试着拖延时间呢？哈利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距离他被带走已经过了半小时吧？哈尔他们一定早就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不能去想邓布利多知不知道他在这里，但只是这一点希望就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我们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说着欠了欠身，但他始终望着哈利，“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哈利微微弯下腰，他的眼睛直视着伏地魔的，后者正因哈利顺从的表现露出微笑，食死徒也哄笑着，他举起魔杖，抬高五寸，干了一件从他被绑到这儿来就想做的事：

“霹雳爆炸！”

水晶灯在空中爆裂，碎片像冰花一样向下方的人群飞去，食死徒都纷纷后退，抬手去挡，哈利感到自己脸上也被碎片划伤，他来不及看它会给站在正下方的伏地魔带来什么伤害——大概是不会有，他以找球手的敏捷身手就地一滚，从人群的间隙里窜出包围圈。

这番尝试为他争取了跑到窗边的时间，食死徒不敢挡在他的路上，因为伏地魔脸色阴沉，明显地被哈利的不守规矩激怒了：“这是你选的，波特！像个狗熊一样窝囊地死去——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哈利猛地矮下身体，险险躲过——那道绿光震碎了窗子——只要他再坚持一下或许就有机会逃出去：

“除你武器！”

他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和伏地魔的第二道阿瓦达索命咒在空中相遇——哈利的魔杖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他紧紧攥住它，即使他想放手也放不下了——一道细细的光束连接着两根魔杖，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耀眼的金色。哈利惊奇地顺着光束望去，只见伏地魔也握着一根颤动的魔杖。

然后完全猝不及防地，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两根魔杖仍然被那道闪烁的金线连在一起……食死徒们在喊叫，请求伏地魔的指示。他们跟了过来，重新把哈利和伏地魔围在中间。大蛇在他们脚后游动，有几人抽出了魔杖——

连接哈利和伏地魔的那根金线突然分裂了，但两根魔杖仍然紧紧相连，哈利和伏地魔上空出现了上千道光弧。光弧在他们周围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食死徒们像野狗一样围在笼外，他们的叫声奇怪地减弱了……

“不要动！”伏地魔高声向食死徒们喊道，哈利看到他的红眼睛惊愕地张大了，看得出他对眼前的情景十分震惊，竭力想挣断还连接着两根魔杖的光线。哈利用双手死死攥住魔杖，金线仍然连在一起。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动！”伏地魔朝食死徒们喊道。

突然一阵仙乐在空中响起……它是从哈利和伏地魔周围振动的光网的每一根光丝上发出来的。哈利听出来了，尽管这音乐他以前只听过一次。这是凤凰的歌声。

“福克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喊道。

这声音代表着希望……这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然而他感到这歌声在他内心而不是在他周围……几乎像是一个朋友在他耳边说话……

不要断开连接！

我知道，哈利对音乐说。连接他和伏地魔的金丝在这时发生了变化……仿佛有大颗的光珠沿着光丝滑来滑去——哈利感到手中的魔杖抖动了一下，光珠开始缓缓地朝他这边滑来……光珠正离开伏地魔朝他这一头移动，他的魔杖在剧烈地振动……

随着第一颗光珠接近哈利的杖尖，他手中的魔杖变得滚烫，他简直担心它会烧起来。光珠靠得越近，哈利的魔杖振动得越厉害。他以为他的魔杖肯定经不住光珠的一碰。他的魔杖仿佛马上就要在他手中碎裂了——他集中全部意念，努力将光珠逼向伏地魔那边。

光珠一碰到伏地魔的杖尖，魔杖就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尖叫，回响不绝……然后——一只由浓烟形成的人手飞出了杖尖，消失不见了……是伏地魔为虫尾巴制造的那只断手……又一阵痛苦的叫声……一个更大的物体从伏地魔的杖尖冒出来，是一个灰色的大东西，仿佛是由最稠密的浓烟构成的……先出来一个尖尖的头……然后是胸部和手臂……是一个年老的妖精。

“坚持住，巫师。”他对哈利说，“他偷了我的珍藏......”

他的声音很遥远，带着回声。哈利看着伏地魔……他的英俊面孔扭曲了……他和哈利一样感到意外……哈利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食死徒们惊恐的叫喊，他们在金网边缘转来转去……

魔杖里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一个东西从杖尖冒出来……又是浓烟组成的一个人头，紧接着是手臂和身体……一个哈利只在梦里见过的老头，从魔杖里挤了出来……这个幽灵或鬼魂，或是别的什么，拄着拐杖，略带吃惊地打量着哈利和伏地魔，打量着连在一起的魔杖和金网……

“这么说，他真的是个巫师？”老头说，眼睛望着伏地魔，“这家伙要了我的命……你跟他斗，孩子……”

可是又一个人头出现了……像一个烟灰色的头像，这是个女人……哈利看到这女人落到地上，像其他人一样直起身子，张望着……

伯莎·乔金斯的影子瞪大眼睛观察着眼前的这场搏斗。

“别撒手！”她的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让他害你，哈利，别撒手！”

她和另外两个幽灵开始沿着金网的内壁走动，食死徒们则在外面绕着金网乱跑……被伏地魔害死的幽灵一边绕着决斗者走动，一边小声地鼓励哈利，同时对伏地魔咬牙切齿地说着一些哈利听不见的话。

现在又一个人头从伏地魔的杖尖冒出来……哈利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冒出来的是他今晚想得最多的人……

一个长头发的女子的幽灵像伯莎那样落在地上，直起身子注视着他……哈利眼睛望着他母亲的面孔，双臂猛烈地抖动着。

“你爸也来了……”她轻声说，“他想见你……会没事的……顶住……”

他出来了……先是脑袋，然后是身体……一个头发蓬乱的高个儿男子——詹姆·波特的灵魂从伏地魔的杖尖升起，像他妻子一样落到地上，直起身子。他走近哈利，他们将双手放在哈利手上，哈利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该属于幽灵，但他们的温度是暖的。

“爸爸，妈妈。”他小声说。

“我们来帮你，趁现在想想办法怎么出去。”詹姆说，”那个小精灵神志不清，可能不能帮你回到霍格沃茨，你只能从窗子那边跳出去，找地方躲起来......“

“我会幻身咒。”哈利说。

“啊，那再好不过了。”詹姆说，“等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

“好孩子，”莉莉望着他，她的长发垂在他脸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你已经长这么高了。你和哈尔一切都好吗？”

“好，”哈利拼命不让眼泪流出来，他做梦都想不到还能有机会和父母说上话，“我们都在霍格沃茨上学，一年级就加入了魁地奇球队，我是找球手，哈尔是守门员。我学得最好的科目是黑魔法防御术，我现在还会呼神护卫——是头牡鹿——”

“不愧是我的儿子。”詹姆骄傲地说。

“哈尔的守护神是一种鹰，他成绩很好，他喜欢炼金术，做了很多东西——”哈利搜刮着一切想要告诉他们的消息，“他比我高一点，头发比我长，在学校很受欢迎——我们交到了好朋友，罗恩.韦斯莱，韦斯莱夫人也很照顾我们，我们经常到他家玩——对了，哈尔还喜欢我们的另一个好朋友赫敏.格兰杰——”

“哦！”詹姆很感兴趣地问，“他追到她了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像你妈妈一样可爱吗？还有你自己有没有——”

“詹姆！”莉莉说，“嘘，别听你爸爸胡说。”

“她很聪明，爱读书——”哈利又想哭又想笑，他们谈论着这些家常话题，像每一个正常的家庭——年轻的父母和他们的青春期儿子——好像对面没有伏地魔，食死徒也不在周围——如果他的双臂没有因维持链接而剧烈颤抖。

他知道自己将要坚持不住了，可是还舍不得放手，他想和他们多说说话。

“我爱你们，照顾好自己。”莉莉说，“别逞强，哈利......”

“不，等等，”詹姆突然说，他的脸扭向一边，语气兴奋，“哈利，有人来救你了，我看到了——做好撤退准备——”

那些高大的窗户突然同时破碎，铺天盖地的金红火焰涌进来，一道身影从中跃出，就好像他本来就是火焰的一部分。

“大脚板！”詹姆喊道。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黑发在半空中飘扬，短夹克，牛仔裤，魔杖握在手中，眼睛比火焰更明亮灼热：“来了！叉子！”

“就是现在，哈利。”莉莉松开手，对小天狼星说，“带他走！”

哈利用力将魔杖向上一挑，金线断了，小天狼星的手穿过光网一把抓住哈利的领子，往背上一甩，莉莉，詹姆和其他幽灵冲向伏地魔，缠住了他，剩下的食死徒疯狂地朝他们施咒，那些咒语嗖嗖追来，被一道银白色的光全部挡住——邓布利多站在窗台上。那些金红的火焰是福克斯和邓布利多的杰作。

他们越过他，奔向窗外无边的黑夜。

一落地，小天狼星就变身成黑色大狗，载着哈利沿乡间小路一路狂奔。

红光、白光在他们身后的房子里交织，夏夜的风扑在脸上，四周黑漆漆的树木不断后退，夜晚熟睡的鸟被他们惊动，纷纷尖啸着拍打着翅膀在林中乱窜，模糊成一片明暗的光影。

过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小天狼星停下了，他又变回人形，从附近一堆灌木丛里拖出一辆摩托车。他将哈利往侧边的座位一放，绑上安全带，踩油门，引擎轰鸣——向上一抬车头，哈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倒在座位里，眼睁睁看着天空掉下来——其实是他们在飞上去——穿越厚实的云层，明净的月光陡然照在身上，小天狼星发出一声欢呼。

“哇！怎么样！哈利！我只有跟你爸爸一起的时候才开这么高——虫尾巴太胆小，月亮脸不能见到月亮——”

“这是你说过的飞天摩托？”哈利扯着嗓子喊。他和哈尔送的那辆摩托车不长这样，而且也不会飞。

“没错！没想到它还能派上用场！”小天狼星一边近乎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一边把加速器按到冒火星子，“坐稳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利有一肚子问题，比如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那个潜伏在霍格沃茨的食死徒是谁，但他现在不想问。今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中飞舞盘旋，他也跟着小天狼星一起大喊大叫，在心底和爸爸妈妈说了一遍又一遍再见。